蒙恬看着冯唐道：“我知道云中令说的是什么意思，由于黑市的存在，云中城商贸不兴，所以冯大人早就有意对黑市下手，冯大人甚至认为我定北侯府在其中牵扯甚多，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赞同冯大人的出手。” “难道不是吗？”冯唐道。 “当然不是。”蒙恬朝王莽拱手道：“蒙氏一族镇守云中城多年，为大秦守卫边疆，对大秦忠心耿耿，绝不会做不利于大秦的事情。” 顿了顿，蒙恬继续道：“而且说句实在话，我蒙氏一族在云中城这里，就算想要做不利于大秦的事情又能做什么？” 看着冯唐，蒙恬道：“蒙氏世代镇守云中城，在云中城这里草原一族血战数百年，可以说我蒙氏一族和草原一族的血仇几乎是无法化解的，双方几乎是你死我活的状态，而云中城又在大秦的西北部，远离中原，又不能和中原各国扯上关系，所以无论从何种方面来讲，蒙氏一族都是忠臣。” 王莽点头道：“定北侯，你蒙氏一族对大秦的忠心朕是知道的，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陛下，臣不苦！”蒙恬躬身道：“臣说这些只是想当着陛下的面和冯唐大人解除误会，冯唐大人一直对臣有些防备，所以很多事情不愿意和臣谈心，今日陛下在此，臣可以和冯大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既然定北侯要开诚布公，那么我问定北侯一句，黑市之事、沙盗之事真无定北侯府的参与？”冯唐道。 “有。”蒙恬道：“定北侯府常年在黑市之中驻扎有一明一暗两拨人手，沙盗之中也有定北侯府的人，就连大人你最近剿灭的那十几股沙盗中也有两股是定北侯府下属势力。” “你……”冯唐神色一惊，看着蒙恬道：“如此，你敢说你一片公心！” “自然是一片公心。”蒙恬道：“云中城商业不兴，定北侯府想要做生意，便只能去黑市，所以定北侯府在黑市中有生意，这是明，黑市之中历来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要想知道最新的消息便只能在黑市得到，但很多秘密不能让人知道是定北侯府查的，所以定北侯府便要在黑市建立隐秘势力，这是暗，既然有了暗势力，那便要有外围势力，黑市中所谓的外围势力便是沙盗，大人可有什么不解？” “为什么？”冯唐道。 “钱和消息！”蒙恬苦笑一声道：“大秦太穷了，云中城更是穷，穷的连士兵的军饷都拿不出来，定北侯府作为大秦西北军的统领，穷极思变，必须想办法赚钱，云中城和草原接壤，草原上的风吹草动云中城必须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要人打探，打探消息要钱，这里面一环套一环，以前实在是难！” “那为什么不把云中城明面上的生意做起来，我算过，云中城明面上的生意做起来，一年起码有百万两银子入账。”冯唐道。 “没钱啊！”蒙恬双手一摊开，道：“百年前，我家先祖默认黑市存在的时候，我定北侯府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说让定北侯府主持云中城开市做生意，凭什么？” 蒙恬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云中城这里和草原历年都有战事，可以说是兵荒马乱，在这种地方开市做生意，这要是云中城破了，损失算谁的？哪个生意人敢在这里做生意？远的不说，近百年来，云中城被草原人攻破多少次冯大人该是清楚的吧！” 冯唐神色一暗，道：“十七次被攻破，二十六次被打破城墙，几乎每隔五年便被破城一次。” “哪有这么长的间隔，那十七次破城最近的一次是十年前，大部分都发生在二十年前，近十年云中城已经在没有被攻破过了。”蒙恬道：“这里固然有大秦西北军强盛起来的缘故，可其中也有草原左贤王十年前在云中城重伤之后一直躲在草原深处养伤的缘故。” 王莽这时突然道：“算算时间，那位左贤王伤势快要好了吧？” “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蒙恬道：“十年前我父亲以生命为代价发出我蒙氏一族的秘法重创了他，原本那秘法也只能伤他一年半载，但他回去路上却又被人袭击多次，最后从草原内部传出的消息说这位左贤王几乎重伤垂死，前些日子霸王弓现世的消息传出，听说有人看到深处草原深处的左贤王大帐有异动。” “霸王弓现世碧波之城的消息已经传出，若是这位左贤王当真伤势痊愈，他肯定会出现的。”王莽道， 看了眼冯唐，王莽伸手敲敲桌子道：“冯唐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 冯唐道：“陛下，臣只想问定北侯一句话，定北侯府能否将黑市和云中城附近沙盗剿灭，让臣可以在云中城开市做生意。” 王莽看向蒙恬，蒙恬道：“陛下，这个世上有白就有黑，不管开市与否，只要云中城依旧处在和草原接壤的位置，那么云中城的黑市便不可能被消灭，至于沙盗，其中牵扯的问题更多，臣有心无力。” “黑市暂且不说，区区沙盗，难道定北侯府也消灭不了吗？”冯唐道：“定北侯给我的那一队人马可是短短数日便消灭了一片又一片沙盗。” 蒙恬摇头笑笑，道：“冯大人，你可知道这片沙漠中最强的沙盗是哪一只？” “据说是一伙号称苍鹰的沙盗。”冯唐道。 “冯大人，苍鹰在草原上有非同一般的意义，从某种程度来说可以说是他们的一种信仰，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草原神殿祭祀们最喜欢的便是养一只苍鹰，越是地位高的祭祀所养的苍鹰便越强大。”蒙恬道：“能以苍鹰为自己的旗号，冯大人可知道这伙沙盗的背后该有多强大，或者说这伙沙盗的背景又该有多深。” “区区沙盗能有多强？”冯唐面上不屑，心里却知道蒙恬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说不强确实不强，但说强也确实强大，若是这伙沙盗愿意，以他们的力量攻破云中城问题不大。”蒙恬笑呵呵的道。 攻破云中城问题不大？ 蒙恬的话让众人一惊，王莽目色一凝，道：“这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