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双方激烈对抗胶着了许久,从马脸女子破土而出,与对方厮杀开始,这场比试天平便在无形中逐渐朝对方倾斜,直至对方彻底掌握主动权,自此大杀四方。 至少对于在旁观战的众人看来,大多数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只相信眼见为实,毕竟眼界有限,很难看出笼罩着风云涌动的层层破障,唯有寥寥几人得以窥伺其中玄奥,进而脑海中骤然迸发种种奇思妙想,推理完善功法秘籍,一招一式更加融会贯通,观战突破,招式愈发精进,古往今来比比皆是,已不足为奇,这天下间最不缺少各种人才辈出,缺的是勤能补拙,精益求精,施展心中远大抱负。 众人观望得热血沸腾,能从中窥破奥妙,实乃生平梦寐以求,故此他们看得愈发聚精会神,争论不休,与同伴分享点滴收获,互助互进,大大提快晋升艰难的修为,原本无望,如今借此能跨入那一道拔高门槛,岂非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比试至今,那三人早已累得筋疲力尽,迈出一步都极为困难,全靠内心绷紧一根弦顽强支撑下去,他们肉体力量也近乎干涸枯竭,已无力再战,只靠本能躲避攻击,三人浑身伤痕累累,伤口触目惊心,心中哀嚎悲苦,都想尽早结束战斗,可她仍怡然自得,优哉游哉,一点也瞧不出有任何力竭虚脱之疲态,反而愈战愈勇。 不过,双方鏖战至今,孰胜孰败已无关紧要,关键在于众人观战得尽兴,大部分目光还是放在木长老与俊秀青年身上,能得到他俩赏识看重,这才是此次比试的重中之重。 娇媚女子定然隐藏了大半修为,仅随便耍弄几招,便足令三人当场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焦头烂额不知所措,除了地位尊贵,又身为堂堂外门天骄之一,一身强大修为也令底下一众师弟师妹们敬佩崇拜,心服口服,否则又何以服众。 “咯咯咯。”伊芙苓抬手虚掩红唇,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甜美动听娇笑声,嘴角勾勒出月牙状,她那绝美容颜尤为勾魂夺魄,一不小心便会陶醉迷恋其中无法自拔,生生世世受其奴役驱使,称之为祸国殃民亦不为过,她脚踏飞镖利器临空而立,那双妖媚眸子仿佛览尽众生百态,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她慢条斯理戏耍玩弄三人,如今他们疲于奔命,窘态百出,早已丧失了此前那副嚣张跋扈气焰,浑身浴血,面目狰狞,那并非对她憎恶痛绝,而是极富恐惧胆寒,欲退出战斗却不由己控,唯今只有挣扎求存,期盼那根救命稻草能及时出现了。 “再来再来。”她因咯咯娇笑不止,而令曼妙胴体颤动得异常夸张,在旁观战几人因把持不住这种极致诱惑力,而导致火气上涌,若有所觉下摸了摸鼻孔,惊讶发现流出了温热鼻血,几人连忙闭上双眼默念心法凝神静气,将体内那股淫邪火气努力压制下去。 几人能与她鏖战至今,也实属不易,虽然她放了不少水,未拿出真正实力,但三人却也值得众人由衷佩服,双方实力悬殊,本应尽早结束战斗才是,不过,这仅仅是一场交流会罢了!彼此交流心得体会,从中触类旁通,推敲摸索更高层次技艺,比试仅作为观赏,点到为止即可,没必要致人暴毙身亡。 那名重伤弟子因及时服下丹药,故而暂且捡回了一条小命,事后也必须休养生息大半年以上才得以康复痊愈,只不过那条断臂已被轰杀成渣,倘若欲断臂重生,肯定要付出莫大代价方能治好,仅凭他那普通弟子身份,出身贫寒,定然更加举步维艰,欲将残废之躯治好,除了晋升修为,在众同门中脱颖而出之外,别无他法。 “双方比试至今也差不多该止戈收场了。”绿袍神秘人心里默默暗忖,故而他扭过头来轻声低语,“这场比试已无看头,叫他们收手停下吧!” “也好。”夕舯虞犹豫了片刻,随即平淡点头。 他回眸询问起小师弟意见,“你意下如何?” “比试虽精彩,不过那三人如今疲惫力竭,已无力再战。”廖子殇虽然仍旧意犹未尽,不过他心地善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步那名重伤弟子后尘,因此他沉默迟疑了下便点头同意,“那三人性命岌岌可危,虽然至今苦苦支撑着负隅顽抗,不过也终将一败,比试便到此为止吧!” “听你的。”夕舯虞嘴角含笑,俊美面容柔和了不少,他转而远远眺望树林几人威严高喊,“你们几个就此罢手,比试到此结束。” 声音朗朗,语气不容置疑,字字清晰传递进几人耳中,娇媚女子即刻收手,乖乖服从命令,并熟练操纵脚下飞镖利器降落在地面上,顺手将六枚青玉珠子收归体内,至于另外几人则大口喘着粗气,如释重负般应声疲累倒地,一股巨大疲倦感席卷而来,待各自掏出丹药服下,体力恢复了些许,便相互并肩搀扶着一瘸一拐紧随娇媚女子步伐,穿过稀疏树林返回空旷场地中央。 “你们几个先退下修养身体。”夕舯虞低头俯瞰狼狈不堪的四人,那位断臂男子也早已清醒,只是气息尚且还很虚弱,脸色苍白无血,显然伤势颇重,那道金黄雷弧搅碎他右臂同时,也爆发了大量雷弧破坏他体内五脏六腑,雷弧威势霸道无匹,远非脆弱肉体所能硬抗,此次回去若无珍贵药草辅助治疗,想要治好定难上加难,治疗期间也极可能会有生命垂危的危险,光是想想便愁容满面,替自己这副残缺伤体操碎了心。 “是。”四人捂着胸口弯腰作揖,随即拖着重伤之躯艰难返回各自位置盘膝坐好,再吃下几粒丹药闭眸调养身心。 “妳实力的确不错。”夕舯虞微笑颔首,颇为满意道:“适才木长老还对妳赞赏有加,我原本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现如今经妳一番比试下来,倒是我此前小觑了妳,我现在不得不对妳刮目相看了。” “能得到大师兄如此赞同认可,是小女子的荣幸才对。”伊芙苓丝毫不居功自傲,此前那股置人于死地的凶狠恶毒劲儿如今早已荡然无存,此刻呈现给旁人的样子,像极了乖巧懂事的大家闺秀,这般巨大落差,令在座大多数与她不相熟识之人震惊难当,其余同门或是与她私交甚好,对她身世修为多多少少有些认知了解,或是时常碰面与之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对她那反复无常的古怪脾性了解些,因此较之在场大多数同门而言会镇定自若许多。 “不必谦虚,妳这般实力,值得让我另眼相待。”夕舯虞待人和善,说一不二,可能让他认可之人却寥寥无几。 “好了,闲话家常等日后闲暇之余再聊。”夕舯虞端直腰杆正襟危坐,谈吐举止略显恭敬道:“木长老,她这一身修为全由您倾囊相授,颇得您真传,与那几人对攻甚是游刃有余,又不失霸道勇猛,您教出了一个好弟子呐!” “呵呵。”绿袍神秘人微微摇头失笑道:“这小丫头片子天赋资质俱佳,如若真是我座下弟子便好咯!在我一番悉心教导之下,定会比今时今日愈加出类拔萃,可惜了,她性子本就执拗,硬是要我教她一半,另外一半靠自学成才,我也拿她没办法,便随她去了。” “哦?”夕舯虞心底顿时滋生了浓厚兴趣,继续追问道:“您德高望重,多少弟子踏破门槛希冀拜您为师,她倒好,恰恰相反,由您亲自教导岂非更好,这样不就少走了许多弯路。” “木爷爷,您还好意思挤兑我,要不是您……”伊芙苓话讲到一半便捂嘴停下不再多言,她转动眼眸胡乱瞟向周围众人,差点因说漏了嘴而将那大秘密透露了出去,她心有余悸地频频抚摸心口,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道:“幸好幸好,刚刚差点出糗了。” “咳咳。”绿袍神秘人轻轻咳嗽两声,以此掩饰尴尬,“小丫头,我平日是怎么教导妳的,凡事需三思而后行,小心祸从口出。” “我这不是及时止口了嘛!”伊芙苓瘪起红唇低声嘟囔了一句,双颊顿时泛起红霞,低着头羞涩极了,众人立马直愣愣看傻了眼,嘴里口干舌燥,她这副小家碧玉姿态着实惊艳迷人,看得血气方刚的男弟子心潮起伏,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夕舯虞也是尴尬得很,但他并非那种刨根问底之人,有关于爷孙两人的大秘密他也懒得多问,也不感兴趣,眼见气氛微妙,便趁机开口打圆场,将话题转移开来,“伊师妹,不知你可否……” “大师兄,我实非不通情达理之人。”伊芙苓从他只言片语中立刻听懂了所问为何,她也不多加隐瞒,直接坦言相告,“我这一身所学,一部分由木爷爷倾囊相授,还有一部分靠我翻阅诸多修行典籍自学所得,至于剩余的……乃是我家族所传授给我的修行功法,家族严令,不得私自外传,还望您谅解。” “原来如此。”夕舯虞恍然,“既然妳诸多不便,那我也不好再直言相逼。” “不过,此事也并非没有解决办法。”伊芙苓犹豫了一下子便立马露出甜美娇笑,语气脆生生道:“不如这样,您若是信得过我的话,择日可让十五师兄来我府上,我会将我所学所创功法演练给他看,不知您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夕舯虞笑呵呵道:“我等身为同门手足,本就同气连枝,哪还用说什么信不信得过。” “那您是答应了?”伊芙苓又反问了一句确认他此番所言是真是假。 “你觉得呢?”夕舯虞并未即刻爽快答应,而是先征询小师弟意见,毕竟决定权在他手上。 “嗯。”廖子殇轻轻点头,“去她府上修行也未尝不可。” “呵呵。”夕舯虞顿时欢喜不已,“伊师妹,此事就这么定了。” “好。”伊芙苓言笑晏晏道:“那改日你俩可一并登门拜访,等轻车熟路之后,再让十五师兄独自前来。” “如此也好。”夕舯虞点头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