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衣乱世间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行迹败露
所谓事不过三,便是有二! 随着宁姑将手中的碗拿开,本来心无波澜的之人都开始大骂了起来:“三三三!大白天见了鬼!竟然连续出了两个豹子!这两个少年怕不是出老千吧,否则怎么出现如此蹊跷之事?” 那位读书人看到碗中的情形,不由得大喊起来:“豹子!又是豹子!”这一喊不要紧,旁边牌桌上的几十人一时间涌了过来。若是第一次开出了豹子,这可能是运气,但是连续两次开了豹子,看来这两位少年今天怕是不容易走出好运来赌坊了。 宁姑看着碗中的色子,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拿起来重新丢了几次,无一意外出现的都是大小,根本没有出现豹子。于是对着旁边之人使了脸色,那小厮便走到了三楼之中。 “徐公子,刚刚的黄字号牌桌又出了一个豹子,还是方才那人。只不过这回赌注下的是一两银钱。按理说,我们得要赔他五十两!您要不要出去看看?”那位小厮走到徐晃旁边,将秦川之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等候徐晃如何处理。 现在宁姑还在牌桌之上候着,她可不敢随便的将银钱赔给秦川。虽说好运来赌坊家大业大,但是如此蹊跷之事,还得主家来定夺。 “什么?才两把牌就出了两个豹子!这不是出老千还能是什么?”徐晃将手中的茶杯砸碎在地上,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这才开业的第一天,便有人趁此机会出老千,料是徐晃寻常是个好脾气,但是遇到如此之事,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罗有驹见此,在旁边安慰道:“徐老弟莫急,按理说不会出现如此情况。这色子乃是特制而成,就算是一般的武道修行者都是难以感知得到。何况咱们这边是先下注,后开盘,这点数应当是控制在我们手中,除非……除非那娼妓有问题!” 徐晃想了想,似乎觉得罗友驹说的十分有道理,如此看来,应当是娼妓与外人勾结,想要挣些银钱罢了。虽说是黄字号的牌桌,但是她也未免心急了些。就算数额不大,但是连开两把豹子,无论是哪家赌坊都说不过去。 徐晃起身,推开一扇靠着大厅的窗户,窗户的缝隙不大,刚好能够看见门口情形。只见此刻在黄字号的牌桌旁边聚集了几十人,就连最里面的牌桌都空空荡荡,一时间整个好运来赌坊,反倒是靠近门口之处最为热闹。在那黄字号的牌桌旁边,站着两位少年,此刻正与宁姑对视着,好运来赌坊的几个小厮也将两人团团围住。门外的看着热闹的众人,此刻也涌进了赌坊之中,想要看看这好运来赌坊是如何的处置。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这赌坊自然也有赌坊的规矩。大的赌坊,时常有冒险之人在此出老千,因此在赌坊的四周,都会重金聘请一些眼力较好之人在此盯着,若是抓到有人当场出老千,轻则砍断手指,重则被赌坊派人暗杀。因此除非有技艺高超之人,否则断然不敢在好运来赌坊出老千。因此道上的规矩便是只要当场不被抓住,这也倒算是一门手艺,在赌坊之中赢得的银钱,一般不会有何麻烦。 但若是银钱数额较大,就算赌坊的东家当场放过此人,但是出老千之人都不会走得太远,便要将银钱全部退回来,甚至还要惨遭毒打。 虽说秦川所在的黄字号牌桌是赌坊中最不挣钱的一桌,但是在旁边也安排了两位小厮盯着,但是他们如果没有察觉有何不同,那必须按照赌坊的规矩,将秦川的五十两银钱还得当场给他,否则再也无人愿意再到好运来赌坊。 徐晃看着少年面生,似乎不是青州城经常出老千的那几位,于是吩咐旁边的一位魁梧汉子道:“将五十两银钱当场给他。另外,不要让他这么轻易走了,让鸦爷出手试试!” 鸦爷是好运来赌坊中赌术最为精湛之人,也是青州城道上有名的赌徒。先前在徐晃的另一处赌坊出老千,被通感境界的捕候都督荀辰当场抓到。不过徐晃那时留着此人,并未斩断他的手指,而是留在赌坊之中看着场子,有他坐阵的赌坊,无人胆敢冒着危险出老千。 身边那魁梧的汉子恰巧从窗户瞧见是秦川,立刻对着徐晃说道:“徐公子,那日在绿宝居,我与那少年为了一盘九曲大肠大打出手,那黄字号牌桌前的少年,正是此人。而且你看他的身形,像不像那日在孟府之中出现的那位通感境界的修行者?” 听着旁边之人的话,罗有驹似乎也想了起来:“那夜在孟府,钱子期可是说过那通感境界的强者年龄不大,如此说来,倒是与眼前的这位少年对应得上。但是通感境界的强者,竟然到赌坊中靠这些伎俩赚得银钱,似乎也并不可能。” 徐晃转身关上窗户回到椅子上:“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这通感境界的武道修行者闲得无聊,因此才来到我这方小庙挣得些酒钱。又或者是其他的几家赌坊请来砸我的招牌。无论如何,先让鸦爷出去看看,若真是那夜的不速之客,这事还得庙堂之人出手才行。” 魁梧汉子得令之后,朝着窗外走去,不久便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跟着他走到门口黄字号牌桌之上,只见他平淡无奇,只有一双手指十分细长,而且皮肤上没有一丝褶皱。 秦川被那么多人围在其中,心中不禁暗自后悔,本是随便猜猜而已,哪知两回都开出了豹子。别说赌坊的东家不相信,连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此处人多嘴杂,再呆下去怕是大事不妙,而且在青州城有不少的仇家,不能此刻被认了出来。 秦川此刻只想早日离开此处乐得逍遥,哪知关朗不为所动,向宁姑要着银钱,双方一度僵持着。 这时魁梧汉子带着鸦爷走了过来,秦川心中暗自叫道不妙,看来青州城徐家已经将自己认了出来,看着来者气势汹汹,似乎不太好对付。 只见鸦爷从柜台处取了五十两银钱,毫不犹豫的交给秦川:“不错,竟然能开出两把豹子,确实是有几分功力,不知道可有兴趣,陪老朽玩一玩?”鸦爷的手指交叉在胸前,连一些读书人都看出来了此人并不寻常! “原来是鸦爷,竟然把他老人家都请出来了,看来这个少年不一般啊!”场中有人认出了鸦爷,不由得发出感叹。 “青州城出老千的祖宗,任何的雕虫小技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知道这少年究竟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有些手段未被发现?”旁边之人嘀嘀咕咕,似乎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对决。 秦川本想拒绝鸦爷,但是如今身后站着数十位打手,似乎并不好逃了出去,看来还是别无选择:“行,我只陪你玩一把!无论输赢,今日都得放我走!” 关朗在旁边低声劝道:“咱们不如现在便走,光天化日之下,谅他们也不敢奈我们何。” 秦川给他使了个眼色,关朗看着身后围成一圈的打手,心里开始感到后怕起来。 鸦爷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下个注,不多不少,你刚刚的五十两银钱便够了。你若是猜中,我给你一百两。你若是输了,只需给我五十两便可。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 在场之人听到皆是哗然起来,从未想到好运来赌坊还有这份规矩,连开两个豹子,接下来竟然有如此的待遇,不少人叹息自己时运不济,否则今日定要赢得不少银钱。 秦川却是笑了笑:“我本是走运而已,我只想见好便收。你是前辈,在牌桌上我自然是赢不过你,但我又不愿白来这一趟,因此我下注四十两银钱。” 鸦爷却是不再言语,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色子放入碗中,提起一碗口中,双手握住碗底不停的摇晃着,约莫数十下之后放在牌桌之上,双手从碗上拿开放在身后问着秦川:“这把你是压大,还是压小?或者还是押豹子?” 秦川笑道:“所谓事不过三,总不能出三把豹子吧?竟然你是长辈,我是晚辈,那我便押小吧。” 鸦爷瞅了四周一眼,发现有一位赌徒将三岁的女童都带了过来,于是鸦爷说道:“这位兄弟,让你女儿将碗盖拿起来,放心,我事后必有谢意。” 那位赌徒听此,抱着女童来到牌桌之前,示意她将碗盖拿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满座皆是惊讶:“五、五、五、又是豹子!竟然又是豹子!” 秦川看着色子,心中舒了一口气。在好运来赌坊之中,说不定埋藏着武道修行者,若是自己释放出天地灵气感知碗中的色子,若是被察觉到肯定是走不了。 而且那魁梧汉子肯定认出了自己,只不过碍于赌坊的面子没有指认而已。若是让他知晓自己是通感境界的武道修行者,那夜孟府之事便要显露出来,对于目前的秦川处境来说十分不利。 秦川对着鸦爷行了一礼说道:“还是前辈厉害,晚辈告辞!”说罢秦川拉着关朗,头也不回的出了好运来的门口。。 不久后,徐晃与罗友驹一起从三楼下来,鸦爷赶紧迎了上去:“少爷,罗先生,我方才查探过了,那色子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身上的挂坠能够感知到天地灵气,那少年并未有灵气波动,看来他是走了大运的缘故。” 然而徐晃却是看着秦川的背影津津有味:“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有所取舍,知晓自己被人识破,故意输给我们,因此才拿着十两银钱走了。传我的话下去,派人好生盯着此人,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路。若是有异常,不用知会我,直接告诉庙堂之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