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说罢,将吴昌的笼头缰绳扎在脖子后头,交代他呆在前院这里别动。 等那个驴子精逃出来时,就拦住它,别给那个妖怪跑了。 胡岩转身跟着老丈进了内院屋里去。 跟他说道:“老员外你别害怕。让你的家人全部呆在各自的屋里别出声,听到任何动静也别出来。我就在门后头守着。等那个妖精过来,我就把它降服了。” 张老丈安排好家中人等,各自熄灯睡下。 等快到夜半三更时分,果然一阵妖风吹来,只听咕咚一声响。在张家媳妇的门口,跳下来一头驴子。落地化作一个年轻魁梧的男子。就听他哈哈笑道: “让娘子久等,我来迟了!” 说着就推门进了屋里,被躲在门后面的胡岩,兜头一个笼头套在它的脸上,把它打回了原形。 那驴子精倒也颇有些手段,不等胡岩催动笼头上的禁制,那驴子精已经人立而起,两只前蹄迎面向胡岩踏过来。 胡岩来不及施法,那驴子的前蹄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胡岩连忙一个兔子蹬鹰,把驴子精踹了出去。只听咕隆隆一阵响,驴子精把房屋门撞塌了下来,一骨碌滚到院子里。 一人一驴打到院子里,打得尘土飞扬。 吴昌听到动静,心头火起,没耐烦在前院等着,直奔后院而来。 此时看到一头黑驴嘴巴上套着,和他戴的相同款式的笼头,没由来更加火上浇油。 他一心要拿下这头淫邪恶驴!心中暗骂,你这淫驴,也配和我使用同款! 他原本是阴司衙门的判官,对那些伤风败俗,有伤阴鸷的行为,极其反感,有着天生的敌意。 若不是因为他本性就有些嫉恶如仇,上官老爷也不会让他做这判官之位。 如今看到这一头驴子精,竟敢为祸人间,他哪里还忍得住怒火。上去就是一个大骡蹄子。 那驴子精跟胡岩打得一时难以分出胜负,不小心被吴昌从背后下了黑手,一个大蹄子锤在它腰眼上! “吭!昂——!” 那驴子发出一声惨叫。吴昌接着又是一蹄子上去,把那驴子踢翻在地。就准备纵身跳起来,用一招“千斤坠”,想把那驴子一脚踩死。 “蹄下留驴!” 胡岩突然喊了一嗓子。他害怕这驴子一命呜呼,到了阴间,恐泄露了他们的行踪就麻烦了。但是也不能给这驴子精逃跑了。 胡岩话音未落,一掌拍在驴子精的脑门子上,把驴子的魂魄给封印在它顶门囟毛旋处。 “好了,老丈你们出来吧,我已经把这妖精擒下!” 张员外和他的家下人等,这时候才哆哆嗦嗦走出屋子。 “你们家有谁会杀猪杀羊的吗?” “有有有的,大壮你快过来。” 老丈颤颤巍巍,喊过一个下人。这时候有人打出火把,将院子里照的十分亮堂。 那个叫大壮的人,看见这驴子精的两只眼睛怒目圆睁,把他吓得跟筛糠一般。 “我我我,我不不敢……” 胡岩从大壮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扔到驴精的头上,把眼睛盖住。 “没事的别害怕!它已经被我制住了。你去拿把刀,把它的皮剥下来。记得小心些别剥坏了。我要一张完整的,连着蹄子的整皮。” 等剥了驴皮,胡岩让人将驴皮捆扎起来,装进一个麻袋中。嘱咐张员外道: “你们把这驴子的肝熬了汤,给你家病人喝两顿,她的病就好了。我这里事已完毕,不打扰你们,告辞!” 张员外忙喊住胡岩说道“恩人请留步!稍等一下我这里准备些谢礼要送给恩人!” 说着让家人捧出两封银子。胡岩犹豫片刻,便即收下其中一封,说道: “小生不过举手之劳,老丈不必太客气。” 吴昌冷哼一声,果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收着收着,就收习惯了! 张员外又问胡岩尊姓大名,胡岩道一声“燕黄霞”。 说罢,把装了驴皮的麻袋扔在吴昌的背上,一人一骡,飘然而去。 出了村子,来到荒野中,吴昌突然开口问道,“你留着驴子精一命,是何居心?” 胡岩扔下麻袋,跳下骡背来,把剩下那只烧鸡扔给吴昌,骂道: “我把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天天骑着你,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如今正好找一个代步的,你不正好好逍遥自在些!倒疑神疑鬼起来!白辜负了我的一片好意!” 吴昌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听了胡岩的这番话,心情颇有些复杂。 “一定不是因为失业!”吴昌心道:“我现在心情复杂,大概是因为跟这个人犯燕黄霞共同杀驴,有了一点战友之情!” 胡岩不再理他,从麻袋里倒出驴皮,他怕把麻袋扔在这里,被那个猫妖夜叉寻到,索性将麻袋塞进驴子皮中。 然后从那驴皮的嘴下开始,施了一个小法术,像扯拉链一般,一直拉到驴屁股后面。 “老吴你过来,烧鸡你也吃完了,帮我一个忙,给这驴皮吹一口气。” 吴昌很是嫌恶地往后跳了一步。道:“昂!脏死了!要吹你自己吹去!我可不干!” “你这个家伙!不想吹就算了!我猜你是怕它抢了你的活儿,好吧,我把它重新装起来,继续骑你好了。毕竟咱们先认识的,行动也有默契,交情非比一般!” 胡岩佯怒说道。说着就作势要把驴皮重新捆起来。 “昂!”吴昌听罢气的跳脚,我他么!谁跟你交情非比一般! “我吹!我吹!哪边是头?我不吹它屁股!” “哦,这不就很好嘛!过来,它的头在这边,用力,对,吹满一点!对!” 胡岩心中暗自好笑,却也不想再撩拨吴昌,看他一鼓气把驴皮吹满。 驴子精被吹成了一个像驴型的气球一样,涨鼓鼓的,四条腿绷得向外撇开。 胡岩走到驴子屁股后头,把它屁股那里稍微拉开一点缝隙,放了点儿气出来,直到恢复到它原本的形体大小,方把缝隙封住。 在驴子精的笼头上启动禁制,又加上了几层封印,用手指点一点驴子的顶门囟处,说道: “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当坐骑,等你业满时,我再放你自由。来,这是你的老大,他叫老吴,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要好好相处,不许打架!” 吴昌突然感觉心中越发地失落起来。“那姓燕的虽然嘴里说的好听,说和我交情不一般,只是难保他们主仆日久生情。我的脾气又犟,以后怕要受冷落了。” “这个淫浪的驴子精,怕是要抢了我风头吧?这回遇到对手了!” 吴昌一念及此,心中生出羞愧之意,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