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无尽岁月,荒之心
“荒?”徐君生眉头有些紧皱。 “对,荒!”范马孔次郎轻轻点头,看向了那三千道泥人。 “那先祖,这荒我该如何去闯?”徐君生活动了下筋骨,感受着体内不断损耗的肉身力量,身衰境要比力衰还要难受。 那股感觉就像是每次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肉身的碎裂,似乎自己的身躯像是沙砾融合而出的,异常的虚弱。 “无尽岁月,荒之心。” “你要过的的第一层考验便是将你的心境历练到自在之境,所以我给你的考题便是荒。” “在那漫长岁月里,只有你,只有孤独的你!” “你不是之前号称道的尽头,要有众人吗,所以老夫给你的考验便是,这道的尽头只有你!” “若你无敌于世间,若世间只有你一人,若岁月漫长到处都是沙砾、风暴,荒无人烟,在天荒地老般的无尽孤独里,你的道心能否承受住。” “这便是,荒之心!” 范马孔次郎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柄漆黑心剑已经告诉了他,徐君生与那李路论道,心中的道乃是众人皆在,所以他的考验也变成了千万年里,没有任何东西,不像是炼丹炼器一般,一直有事可做,疯狂于一件事,跟世间万般只有孤独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先祖,之前我便是在传承的时候损耗了寿命,万一在你那考验中又把仅剩下的十年消耗掉了怎么办啊!”徐君生有些疑问的说道,其实他是有些反感的,毕竟就像是有人一直不承认自己的道,以前是二长老徐远,后来是李路,现在是范马孔次郎,他们都在教给他,孤独这两个字。 “放心,只是一场神魂历练罢了!”范马孔次郎挥手间,一座冰冷的铁石出现,“坐到上面去。” 徐君生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那上面盘膝而坐。 那股冰冷的感觉从身下直冲脑门,冷、冰、寒,似乎这一瞬间他的一切都要被冻住,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要进入时间的静止。 这块石头? 徐君生暗暗咽下口唾沫,这东西价值不菲啊。 徐君生只感觉困意连绵不止,强忍着不闭上眼,可却在那寒意越来越强的状态下,双眸失神…… 沉沦进了那所谓的铁块之中。 “寒心铁石,神级……效果只有一个,将人的一切冰封!”范马孔次郎见徐君生浑身被冰封后,一切都静止了下来,然后将自己身下的那座雕像催动,一颗怪异的黑勺子飞了出来,范马孔次郎将那黑勺子握紧手中,似乎有些不舍,似乎有些怀念,之后只见他将那黑勺蹂躏成液体,灌进去了徐君生被冰封的体内。 “开始了。”范马孔次郎有些感慨,这一幕他等了千年。 漫天飞沙中,没有丝毫的绿植,有的只是个少年对着那无边无尽的太阳行走。 少年正是徐君生,此刻的徐君生眼神有些茫然,望着这如同无尽的荒沙漠,总觉得那太阳的尽头便是有着人烟的存在。 他没有任何记忆,就像是一个拥有着无尽法力的人,他在这里可以跑,可以走,可以催动着法力疯狂的向东方窜去,甚至他还能在这里源源不断的恢复,然后继续踏上旅途。 旅途的尽头是什么?是跟他一样的人吗? 徐君生不知道,但是徐君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走下去。 走到地老天荒,走到人烟诞生,走到天下有着属于他的痕迹,走到荒年不知,人伦已失,最后走出属于他自己的道,他是否能在这荒诞中,找到自己所坚信的路。 此刻徐君生深深吸着气息,浑身法力瞬间催动犹如流星赶月般,顷刻间窜出了百万里。 永远重复的百万里。 这让徐君生的意志没有丝毫的动摇,没有丝毫的慌张。 日行千万里,他没有任何的法术记忆,哪怕他有法力也只能粗鄙的催动。 徐君生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深处应该有着什么,应该这世间不止他一人。 可始终只有他一人的影子,行走出了无尽沙漠,他踏遍山河踏遍荒海,行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一圈两圈,三圈。 一万年,两万年,十万年。 五十万年。 这里他走到麻木,走到心中依旧有些淡淡的痕迹,他想要抓到那些东西。 八十万年。 徐君生抬头看向了天,看向了那轮永远不会坠落的太阳,他催动起了自己的法力,朝天空飞去。 他不知道心中坚信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不想放弃,因为放弃心中就会少掉他最不想失去的东西,他害怕失去的东西,这具身体很强。 强到消耗的法力,用不了多久都能补充。 往天上冲去的他,冲出了所谓的星球,看到了这颗星球有百分之八十居然全部都是黄色的沙漠。 看着无边无尽的星系,他想到另外一颗星球去看…… 可是以他如今的修为,他到不了。 “我日你太爷爷的,啥记忆都没有给我冲出星球了?”此刻范马孔次郎有些不能理解,甚至觉得这场考验有些变味了起来。 明明是让徐君生在这无尽岁月中一直孤独的待着,你给我冲出星球了? 咋啊,这颗星球都管不了你了? 浩瀚无垠的宇宙里,徐君生修为不够,每迈一步都要损耗无尽的岁月,纪元…… 此刻已经超出了范马孔次郎的认知,在无尽岁月中那股孤独,寒冷,甚至没有任何人与他说话,他徐君生都忘记了如何开口,如同野人般,苍茫岁月。 可双眸之中,却是越来越明亮,似乎那无尽的宇宙里,尽头便是他脑海中一直需要的希望。 可..... 纪元之后尽头依旧满是漆黑。 徐君生的心开始飘摇,开始孤零零的摇曳。 无尽岁月中,他终于在此刻对心中的那些模糊感开始发出了质疑。 就像是盘子一样,有了一丝裂缝便是开始数不尽的碎裂。 “道....道....道!” 碎裂的刹那,徐君生沙哑的喉咙中传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