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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流浪

执神之手 老烟是条虫 6834 2024-05-24 20:22
  小风离开小白龙他们,才真正知道生活的艰难。  对于普通人而言,人生在世,第一条就是为了“吃”。  三天不喝水,人就会死;七天不吃饭,人也会死。  但实际情况是根本用不了三天七天,随着饥渴的不断侵袭,人会越来越虚弱,人越虚弱,获取食物和饮水的机会就越渺茫。  对于流浪的人而言,最简单活下去的方式,就是乞讨。  但小风并不想乞讨,他是不愿乞讨,也是不会,他自觉是个读书人,就算饿死也不愿丢了气节。  也因此故,在离开小白龙他们之后的三天内,他愣是没找到任何吃的。  好在天气开始暖和了,他脱了那件龙肖生父女送的外袍,换了几个小钱,才买了几个馒头吃。  但袍子只有一件,再脱下去可就清洁溜溜了,小风只好急寻其他生计。  也是有点运气,正在他又饿得有些眼花的时候,他发现了一条小小的河流。  河就有鱼,小风的水性现在已算是极佳,再加上可以水下呼吸,又可以暗中视物,这潜入水中抓鱼捕蟹,对他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好在身体还有两分力气,趁着余力,他在水中抓了两尾鱼。  因肚子饿得紧他没有耐心再钻木生火,第一条鱼就被他生吞咽下。直到恢复了一些精力有了力气,他才找了些柴火,运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法,吃了一顿没盐没油的烤鱼,但也算是这些天来他最好的一顿。  有了吃,一时间小风就不想离开这条小河。  但河边夜露太重,呆了两天,小风就觉身子愈发沉沉,加之长草之中蚊虫不断叮咬,他就更是难耐,直到正面碰见野兽经过一夜紧张的对峙之后,小风就再也不敢呆在河边了。  小风又开始赶路,他经过熟读医书,已明白长期露宿野外,阴寒侵袭,迟早会生大病,因此每到天黑,就努力寻找住处。  对于普通人而言,人生在世,第二条就是这个“住”字。  小风每天努力找住处,能遮风挡雨就算是上上之选,所以山寺野庙,破房屋檐,他都能囫囵过上一晚。至于蚊虫叮咬,什么被人辱骂驱赶,那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有一天,因住的问题,他还是与人起了冲突。  那是处乞丐们占领的破庙,乞丐们以有要事为名,要将小风赶了出去。  但庙外正下着大雨,小风就不服地硬杠上来,结果双方就打在了一起。  对方人多势众,小风实在打不过,又突然听到对方报出丐帮的名号,他情急之下不由报出了樊城小白龙的名号。  没想到樊城小白龙的名号在这里也是好使,那乞丐头目一下子就叫住了众人,并亲自把小风扶了起来,又邀请小风一起参与要事。  到了此时,小风才明白,原来乞丐们的要事,就是吃狗肉。  那乞丐头目一边招呼众人将偷来的狗剥皮烤制,一边对小风说道:“小白龙那小子我熟得很,去年吴北一带的丐帮大会我还见过他,秃头铮亮铮亮的,威风得紧!”  小风不好意思说道:“他的秃头被我治好了,现在全是头发。”  乞丐头目大吃一惊,横顺拉着小风看了几眼,直叹道:“看不出兄弟你还是位神医,我们这些弟兄伙都有些病痛,还麻烦你帮治治。”  小风也不好推脱,就为众人诊断起来,隔天又在周围山间找了些草药,还真将几位的一些病痛治好了一些。  那乞丐头目赞道:“你有这等本事,随便治两个病人,吃饭就没有问题。就像你治小白龙的秃头,若治的人是富家翁,只怕给的银子就够你吃一年半载了。”  这话说得小风大是心动,他正愁生计没有着落,河流不常有鱼就不常有,在山沟里除了偶尔用石头打上一两只野鸡外,其他再想吃上一顿,只是千难万难。  小风辞别众丐,就留心起行医的事情来。  他最早的从医之旅,其实早就开始了,但结果只能说是成败参半。  他最开始就治好了龙肖生的外伤,但却对龙肖生的内伤束手无策,后来又治好的小白龙的秃头,但又无法治好龙肖生,再到又治好了这帮乞丐的小病,经过这么多事情,他才明白自己东一鳞西一爪,没有经过全面的学习,等到用时,才发现片面的知识根本不够用了。  但活不等人,等自己将全本《医学札记》学得融会贯通,只怕早就饿死了,还不如先捡最拿手的开始,再一边学医,慢慢进步。  于是,小风不知从哪捡来了一块破布,用自行烧制的黑碳头在布上写了“专治秃头”四个字,开始招摇过市。  可是这一路上,明明看着许多秃头,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就算他想免费你治上一回练练手,那人看他破落样,也被他吓跑了。  小风对医学的理论学得更深了一些,就怀疑起这专治秃头受众不广,于是将招牌改成了“悬壶济世”。  这四个字,认识的看了,都对他指指点点,颇不以为然;不认识的看了,就算他将字面意思解释半天,别人也在不停地摇头不懂。  小风无奈之余,又急思他计。  难道是没有精准定位病人群体,撒网太广只等于无,小风只好改弦易张,将招牌换成了最流行的“风寒杂症”。  其实小风的医学理论已非常丰富,那《医学札记》一书,包罗甚多,里边从寻常疾病到疑难杂症,都有囊括,还有一些近乎鬼怪偏方或丹鼎炉石等,也不尽繁渺;再有什么三魂七魄,鬼狐惑人,也有涉猎。  小风进入虚空之境中,运用三力重修系统,将智慧中悟性一项天赋调至极高,再将医书反复诵读下,医术理论已很精深无比。  他再调整眼睛的分辨能力,在路在不断辨别草药等物什,结合在盘龙岛上的初浅所学,自觉医术已有小成。  只是,才华就像藏在肚子中的胚胎,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那些路人看他这般小的年纪,又衣着破烂只是乞丐一个,哪里有人相信他会医术?就算是他倒贴去医,也没有几个人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让小风拿来练手。  如此一来,任小风将那招牌名称换来换过,行医的事业却没有半点起色。他虽满腹医理,却没有半点施展之处,只落得个肚子稀饿,也只能想老办法吃饭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世人先敬罗书后敬人,只因生了病延请医生,一般人都会从几个方面考虑。  一是选本地坐家户医馆,就近方便不说,主要是给人医坏了也跑不掉的感觉,所以在这莫名的信赖下,周围人大多是找那坐家行医的人看病抓药。至于走方郎中,多被看着骗子,至于小风这没有包装能力的走方郎中,更是世人眼中第一等低级的骗子。  二是找有名气的大夫,有名气的大夫,经过众人口口相传,就像菩萨有了信徒一般,信徒无条件地相信这大夫的医术不错,他们时常对自己说:若是医术不好,也绝不会有名气。所以只要病人财力允许,都会找有名的大夫来看病,至于没有钱的,只要对自己生命比较看重,也要想方设法筹钱去找有名的医生看病。  三是找最适合的大夫,病有千千万万,各病皆不同,有的大夫会治妇科,有的大夫会治男人隐疾,都是术业有专攻。有了某些隐疾的病人,自然而然将第一希望投射到这样的大夫身上。只因那病本就太难医,医不好也是正常,只要医得过程能震住人,让人觉得钱花得值得就够了,医不医得好倒是其次。这最适合的,说白了,其实就是最懂病人的心理。  小风一无定点坐馆来增加病人信赖,二无群众帮忙宣传来增加名气,三无揣摩病人心理的心思,反正就是无法跨出突破性的一步,最终也挣不到一分钱来医自己的肚饿。  他这行医的第一步迈不出,路就似乎断了,成长也似胎死腹中,并没有见天日的一天。  也许,就像世上许多天才一般,空有说不出的天赋和满肚子的学问,但没有成功的实践,最后慢慢泯然众人,都沦为生活的尘埃矣。  忽忽一年,小风在流浪中度过,多与乞丐流民为伍,也常为了食宿和其他人打架斗殴打,心中虽有心以医术立世,却实实在在沦为乞丐一般的流浪儿了。  有水摸鱼,有山打鸡,他水性越来越好,投石头打野鸡越来越准,就这样流浪近一年时间,他并没有乞讨过一顿,竟然也没有饿死。  但如此又要寻食生活,又要抽空读医书,又要寻找住的地方,如此走去,那路上行来只是龟速无比。  他想到自己跨海是向西而来,既然目的地在陆地上,又在西南方,自己走到大陆了,也应了这个西字,还只剩下一个南字,就一直向南走去。  天南地北,左西右东,小风有灵鱼巡帮助,就踌踌而行向南而来。  他走在路上,也曾向路人询问箭海城,岂料,这些地方的人都孤闻寡陋,竟没有一个人知道。  寻找箭海城这目的似乎成了遥远的梦,这梦遥不可及,一想到此,小风心中不觉有些郁郁起来,自己想做成大事,但这目的竟成了心中不想企及的心病。  春去夏尽,秋去冬来,他随缘而行,流浪多地,也不知到了何方地界,但那里的初冬特别的寒冷。  这一日,他走在路上,天突然下起雨来。  冬日冻雨,夹着初成的冰渣,显得格外冰凉。  小风没了保暖的外袍,衣着极为单薄;他虽练过正阳功,但后来没有灵丹来源,也无从继续修炼,功法早已荒废。  如此一来,这冰雨急冻,淋在身上,他已觉承受不了。  他只觉一股寒意不断往心中涌去,心中不断叫苦,又见一路上也没个躲处,就双手抱怀,拼命护住怀中物什,向前方狂奔而去。  跑了一阵子,只瞥见路旁一个破庙可挡风雨,小风心中暗喜,便将身一拐躲了进去。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饥来无粮寒无衣,小风心病纠结,又遇冻雨煞人,他终于承受不住,发起病来。  小风只觉恶寒阵袭,头痛欲裂,胸闷欲吐,他识得医理,知是风寒入体,病症已重。  这病是日夜月累形成的症,说轻也轻,只要有对症的药,服上几剂,再盖上厚厚的棉被,烤上一堆火,要不了两三天就好了。  但这病要说重也重,若是医得迟了,或者一再耽搁,没有相应治疗,也是极易要人性命。  此时天寒地冻,又处破庙之中,小风发起病后,也苦无他法。  他身上倒是揣了几样草药,也没法煎来服了,只挑了几样,像牛吃草一样嚼了下去。  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吃一些田间野草,一时也济不了什么事。  他想点堆火来取取暖,只是哆哆嗦嗦用木头钻了半天,也没半点火星冒起。  最后,他头昏眼光,心胸发悸,再也没法生火,瞥见庙角有堆干草,就钻到那草中取暖。  只是寒从心头起,病向穷中缠,一堆干草又如何抗得住寒冷和疾病。  没奈何,小风只好昏昏沉沉地在草堆中苦苦支撑。  夜幕急速降落下来,风更急,雨更大。  (只以此章献给辛苦码字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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