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以往大胆了些,看来还是有几分长进的。” 魔皇拂袖而去,行走之间,采采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看来,魔皇也不是无可匹敌的。 她再次端坐于榻上,思绪纷飞,又想到了魔皇那些莫名的话语,觉得脑中一团糟。 许是三千年前有个跟自己长相相似的人? 但那些都跟她当下没什么关系了。 再次开始试图凝聚灵力,采采想要破开这古怪的封印,但几次下来还是一样的徒劳无功,她有些泄气。 …… 长夜燃尽,又是青天白日,采采看着今日的侍女鱼贯而入,渐渐有些不解。 往日这些侍女最多给她端来洗漱和吃食,虽然她不理睬,但侍女们一直兢兢业业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但今日…… 不仅是洗漱和吃食,侍女手上还奉着许多看着就华贵精致的锦衣玉饰,一排排的站着,阵仗大的吓人。 “怎么?今日为何要带来这样多的东西,我说了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采采怡然不动,只是浅淡的抬了抬眸子道。 “奴等在此先恭喜仙子,仙子即将大喜!” 为首的侍女采采记得,叫流月,一贯是个稳重娴静的,现下居然也是面目一改,整个人都透着兴奋和雀跃。 采采蹙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反问道:“何来的大喜?” “忘了仙子还不知道,今日一大早,陛下便说要册仙子为后,三日后便要举行大婚仪式,今日特地为仙子举行宴会,命奴等带仙子去呢!” 流月声音脆生生的,看起来完全是一副为采采高兴的模样。 然而,采采却是犹如被劫雷劈了一般,她倏的起了身,神情冷的惊人,像是压抑着天大的怒意。 “荒唐!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已然有了婚约,怎么能……” “如何不能。” 采采惊怒的话还未说完,殿外就传来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息隐挥手打开结界,闲庭信步的走进来,声音不大,却是不怒自威,甚至采采还在其中听出了一丝压迫。 “把东西留下,你们退下吧……” 息隐踱着步子来到榻边,看着急怒的少女,有些怒极反笑的意味。 “我如今是魔皇,三界即将落入我手,我为何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很简单,不是吗?” 他语调闲肆,像是胜券在握一般看着采采,让她心底一阵觉得发冷。 “任性妄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敢动我,三族都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的你可不是无懈可击!” 采采话语咄咄逼人,那副排斥抗拒的模样让息隐看了一阵恼怒,恨不得将她变成一个百依百顺的傀儡,那样,她就再不会拒绝他了。 但息隐也知道,变成傀儡的她,便不再是完整的她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个鲜活灵动,心甘情愿的她。 念此,息隐强忍住心中的刺痛,拿起一旁的华服,慢慢走进采采。 “你要做什么?” 墨色的刺绣长袍在地上逶迤着,发出细微的窸窣声,采采心头有些不妙,张口叱道。 “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你乖乖穿上衣服赴宴……”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穿上去宴会,要么我帮你穿上,抱着你去赴宴,你选哪一个?” 息隐嘴角少见的多了几分笑意,似乎对自己想出的这个办法十分满意,虎视眈眈的看着采采。 采采还是没有想到这厮居然能无耻成这样,真是叫她退无可退,无路可选! “你出去罢,到了午时我自己过去,不劳你操心……” 采采脸色青白,似是气狠了,闭着眸子不想看他,长如蝶翼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颤颤巍巍的光影,十分的纤弱美丽。 息隐见状,神情不知是满意还是失望,慢慢踱了出去,消失在结界外。 采采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倒在石榻上。 魔皇的气息总是令人窒息的,就算她灵力尚存时也不能抵抗对方,何况是现在的废人模样! 每次她都强装着镇定,尽力去抵抗那魔气的环绕,以防灵台被侵袭,但每次她都如脱力一般,整个人虚弱的不行。 撑在石榻上,采采触到刚刚被息隐放下来的紫色华服,她眉宇间又是一抹愁色。 …… 因为心中的抗拒,采采动作很慢,加之那衣服又繁琐了些,半天才草草穿好。 舍弃了那些看起来华丽万分的金玉配饰,采采只挑了几支典雅清新的花钗,简单的将它们插于发髻上,便结束了梳洗打扮,来到了殿门口,轻轻用手探了一下那如同水波般脆弱的结界。 结界上泛起了涟漪,慢慢开合。 采采虽然知道外面一定有人静候,但确实没想到是那大魔头亲自在那。 怎么?他平时很闲吗? 她心头冒出了疑问,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是你在这?” 采采提了提裙子,就要越过他。 息隐突然念了一句什么,不过采采没有听清,下意识扭过头问他:“什么?” 息隐收回刚开始的迷离神色,突然正色道:“没什么,走吧。” 采采见他不说,也是无言,跟在身后自顾的走着。 不过刚走了两步,前方的身影停了下来,息隐回头看她,神色有些不虞。 采采不解,以一种我又怎么惹你了的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说话。 息隐似乎是在纠结什么,仿佛思考了很久,终是下定了什么主意似的,长臂一伸,一把捞起了采采的手,将那白皙娇嫩的柔荑握在掌心,强制着拽着她走…… “放手!”采采大惊,欲挣脱开来。 “别白费力气了,你挣脱不开的。” 息隐的话一点也没说错,采采扭了半天,且说一点没撼动对方,反而还让她看起来像个被桎梏在手心的雀儿,引得周围的侍女们暗暗发笑。 采采一瞬间泄了气,干脆放弃了挣扎着,任由着息隐拉着她往大殿走。 她应该学聪明一点,如今她灵力全失,在这魔界就像个待宰的羔羊,一个灵力最低微的魔族都能伤害她,顺从,或许更有效…… 想清楚后,采采也不气恼,只是仍然是浑身僵硬着被前方身形高大的魔皇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