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的声音严肃,不禁感叹一声,“真没想到,这小地方居然有人能施展出如此下三滥的招,小丫头当时估计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在自己堕入灵魂海的那一刻,驱动她棋盘和棋子中的力量,形成了这道屏障保护自己!” 看着夏清婵素手中的黑气,楚澜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叹一声,“果然还是来晚了……老木,你会炼制解毒药吗?” “其实,此毒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算是真正的毒,只是在催化对方的心魔劫,而且配方中压根没多少东西是正儿八经的灵药毒药,所以说没有解药,不过,救她的办法还是有的。” “哎呀我去,老木你啥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人命关天快点说啊!” “很简单,只需要有人进入棋局,便可以和她的的灵魂海,将她带出来,不过……”这时,老木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不过,那人自己也会感染堕心怨毒,也就是说,想要救她就必须先战胜自己的心魔,否则俩人全都玩完了。” “尼玛……什么破玩意,这不等于送死嘛,而且现在还没人能进去。”楚澜气得在心里问候了刚刚那个化神强者祖宗十八代,不得不说,他们整这么一出实在是牛掰,只要一中毒,这个所谓的天才就不复存在了。 夏清婵没察觉,那么想杀她易如反掌,而她就算有所反应,也只能以这种形式保护自己,等毒性发作,便会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这时,老木再度发声道:“其实,这个屏障可以进去,虽然她如今陷入心魔中,但身体记忆还是存在的,加上如今这股屏障的力量源泉是她的棋盘和棋子,那么来人只需要向她表明自己是来和她对弈的,再得到她潜意识的认可,便可以轻松进入。” “额……这里就我一个会下棋,这么说如今只有我可以……” “没错,如今只有你可以进去,而且,这苍炎王朝内恐怕也只有你有概率将她救回来。”说到这里,老木的语气很明显强调了许多,“相比这些有种沉重过往和包袱的修士,你的心魔和执念只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和死亡的恐惧罢了,那家伙你之前吞噬内丹时在灵魂海也见过了,对付起来成功率将比别人高很多倍。” “也对,就那货搞定起来应该很容易,到最后成功救了夏清婵,不仅可以巩固神宫的情谊,我自己的话语权也会提高很多。”想到之前在识海中见到的心魔,楚澜下意识松了口气,那个心魔就是从前自己,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家伙的德行。 就在秦彤和方允箫一筹莫展之时,楚澜动身走上前去,轻轻伸手触摸在屏障之上,“夏前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三年前在五石大会上和您对弈过的小子,因为您的指点我如今棋艺涨了许多,还请您放我进去,让我们再对上一局!” 看见这一幕,秦彤感到一阵无语,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我的楚大爷啊,你说什么呢?你不会真傻到认为这种话可以让……” 秦彤的话还未说完,前方的屏障便闪过一道洁白的光芒,楚澜按在屏障上的手,居然穿了过去。 楚澜轻笑一声,对秦彤戏谑道:“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在二人一脸懵的注视之下,楚澜缓缓探入屏障内,成功来到了夏清婵对面。 楚澜看了看棋盘中的局势,瞬间感觉头脑一晕,这女人的棋局还是那般可怕。 分析了大概之后,楚澜取走了装满白子的棋盒,坐了下来。 如今近距离观察楚澜才发现,夏清婵那对清冷的美眸,如今居然黯淡无比,一丝情绪都看不出来。 楚澜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还是难以平静,不过他还是缓缓探出了手掌,伸手抓起一枚棋子,轻轻落在了棋盘上。 一丝丝黑气缠绕在楚澜的手掌之上,瞬息间便涌入脑中,楚澜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坠落停了下来,楚澜不再下降,但他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就在他站起身来的那一刻,眼前却只有一片漆黑,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去!这什么情况!”面对这般黑暗,楚澜吓得失声尖叫起来,他陡然发现,如今的他居然什么力量都不在了,“老木!老木……” 无论楚澜怎么高喊,老木始终都没有答复,而他的声音也渐渐低哑,最后,连感官都全然消失,仿佛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在这黑暗的世界内,楚澜一切可以安慰自己的能力都失去了,不仅是引以为豪的一身修为,就连作为活人最基础的感知都荡然无存,如今的他沉溺于黑暗内,格外平静,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站着还是躺着,他仿佛变成了空气一样,连自己的存在都被抹消了。 我……死了吗?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我……我不想死……” 楚澜的内心发出一遍又一遍的哀鸣,如同当初被困入水晶那般,然而,此时的这种感觉,却比从前更加可怕,一切归无了,不要说这个世界从未记住他留下的痕迹,就算有那又如何?死了便是死了,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我……我似乎真的离开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楚澜心中那股崛起的哀鸣渐渐变成了失落,自己的一生犹如走马灯那般在记忆中闪烁,无论是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是这些年来笑傲江湖的经历。 生死是所有人的天敌,他给了希望,让自己拼命努力证明自己曾经活着,可是,他转身便可以轻轻松松将一切磨灭…… 昙花一现如此,名垂青史亦是如此,只要离开了,一切就似乎都没有意义了,因为自己甚至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景象,是变成孤魂野鬼?还是前往冥界转世投胎?又或者,这些都是大脑因为恐惧死亡所造成的假象…… 如今,已经几乎消失的楚澜,脑海中全都是这些,连最基本的恐惧,都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那股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