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守拙峰只有进攻
陈安年疯了! 当众宣布脱离青山宗!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他,不要命了吗? 在这个时候,他要是离开宗门庇护,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弥漫在众人心头。 陈安年心中,杀气汹涌激荡。 事情败露,唯杀而已。 看你这一万大军,能不能挡得住我!? 万军阵中,取敌将首级! 今日,我陈安年也要试上一试! 陈安年的速度越来越快,再也不需要隐藏了,实力彻底爆发。 在众人眼中,陈安年一步就冲出了几十米。 所过之处,大地开裂,烟尘四起。 他,原来这么强! 天空中,宗主林迁海,还有宗门长老们正在严阵以待。 陈安年狂奔到在双方战阵中间,骤然停下。 “不肖弟子陈安年,今日退出宗门,请宗主及各位长老见谅。” 陈安年躬身行礼,说完豁然转身,朝邬权铭走去。 “邬城主,我陈安年来了,杀你儿子的,是我。” “你可以退兵了。” 陈安年语气平静。 但是心中,杀意却如海浪般汹涌澎湃。 这种感觉,和在斗战场上的厮杀不一样。 在那里,不需要担心太多,只管面前的敌人即可。 但是现在,他一人面对一支万人军队。 仿佛面对整个天地,无穷无尽的铁血煞气迎面扑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 呵,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陈安年笑了,一步一步,朝邬权铭走去。 体内的穴窍处于一种随时要爆发的状态,但并没有完全开启,外人根本感应不到任何元力波动。 “很好,陈安年,只要你乖乖受死,我绝不会对青山宗动手。”邬权铭右手拄刀,左手一挥。 十几名铁甲护卫锵锵拔刀,气势汹汹冲向陈安年。 陈安年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血液在燃烧,脚步逐渐加快。 开战! “轰!”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如巨石坠落,悍然砸在了陈安年面前,“给老子滚回去!” 与此同时,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天空中的阴云都被一剑斩开了。 “师……师傅……” 陈安年停下刚准备冲出去的身体,怔怔地说道。 烟尘之中,李少典穿着当初陈安年买给他的藏青色长袍。 再也不复之前的慵懒邋遢,转而一股凌厉至极的锋芒不断勃发。 即便只是看过去,都感觉眼睛生疼。 “脱离宗门?你个兔崽子问过为师了吗?” 李少典面对邬权铭,还有一万铁甲护卫军,面色平静。 “邬权铭,你想死吗?” 平静的语气,却让所有护卫军手中的长刀嗡嗡颤抖。 守拙峰的剑,这一刻再也没有压抑任何锋芒。 在场所有兵器,都受到了一股庞大的压制之力。 邬权铭面色陡变,低吼道:“你是谁!?” “老子……李少典!”李少典一步步走向邬权铭。 数十名铁甲护卫疯狂冲来。 可是李少典除了继续向前走,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见无数道剑光凭空出现。 下一刻,几十名铁甲护卫瞬间炸开。 邬权铭瞳孔猛缩,终于想起了李少典,整个青山宗敢如此张狂的,只有他了:“我只要陈安年,你想要青山宗生灵涂炭吗?” “陈安年是我徒弟。”李少典还在逼近邬权铭。 越来越多铁甲护卫冲出来。 “锵!” 李少典拔剑,这些铁甲护卫纷纷如葱倒,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邬权铭没有后退,这时候他要是退却,对整个军队而言,都是致命打击。 主将可以死,但决不能死在撤退途中! 邬权铭身后,一名名铁甲护卫悍然拔刀。 即便面对一个杀他们如杀鸡的强者! 这,就是武者军队。 也是武者军队可以威胁一个宗门的底气所在。 李少典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道剑光将自己完全包裹其中。 “啪嗒!” 几乎只是一瞬间,李少典倏然出现在邬权铭面前,手中长剑搭在了邬权铭的肩膀上。 凌厉的剑气引而不发。 “退军!” 李少典衣袍飘飘,说不出的强势。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青山宗众人,尽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是那个号称已经残废了的守拙峰吗? 为什么会这么强!? 万军从中,取上将头颅! 无可匹敌的剑。 “老李,终于活了!”刘旭双手都在颤抖。 他仿佛看到了八年前,那个无法无天,一剑盖压青山的李少典。 宫菱更是美目含泪,眼前这个人,才是当年她倾慕的少典。 颓废了八年,为了徒弟终于不再隐藏了吗? 陈安年脑袋里嗡嗡作响。 不! 他在心里呐喊, 师傅别犯傻! 别人不知道,只有他们几个弟子清楚。 此时的师傅,伤势并未痊愈。 八年来每日读诗,勉强压制体内的剑气。 最近才在陈安年的神力帮助下,逐渐复原。 但也才恢复到穴窍层次。 更深处的骨骼,依然残破不堪。 此时师傅展露出的实力越强,伤势就越重! 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会反噬而死。 “师傅!” 陈安年大步往前。 李少典没动,大声喝道。 “兔崽子,滚回守拙峰,给老子拿一坛星辰酒过来!” 陈安年骤然停步。 星辰酒。 这不是其他酒,正是自己当初在南斗城,让罗有财带回来的酒。 师傅……! 陈安年瞬间明白了,师傅想让他走,从秘密通道去南斗城。 “快滚。”李少典再次喝道。 “李峰主,今天陈安年必须要死。”邬权铭没有因为自己的性命在李少典手上,而有所退却。 “就算我死了,我的铁甲护卫军,也会坚决执行命令。” “你要是不想青山宗覆灭……” “啪!” 李少典眼中冷冽之意勃发,手中长剑横扇在邬权铭脸上,打断了邬权铭的话。 “聒噪。” “老子在和徒弟说话,你插什么嘴?” “你!” 邬权铭双目通红,杀人不过头点地,李少典竟然用剑扇脸,这是毫不掩饰的羞辱。 “青山宗应该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李少典看向邬权铭,毫不在意对方喷火的双目,“我让徒弟回去拿坛酒不行?” “这一万铁甲护卫军还不是全部,我说的有错?” 邬权铭没有说话。 这一万军队的确不是所有。 三城护卫军加在一起足足有一万七千人。 除了一万人围山之外,另外七千人早就守在外面的各个通道处,此时此刻的青山宗,一只鸟都别想飞出去。 “还不快去?”李少典朝陈安年喝道,“拿酒过来,我要和邬城主在这两军阵前好好喝一杯。” 陈安年深深看了一眼师傅,旋即转身离去。 不能再等了,师傅拼着伤势来给自己争取时间。 这个时候再优柔寡断,就是白费师傅的苦心。 他的速度极快,一路横冲直撞,直奔守拙峰而去。 邬权铭挥手,立刻就有护卫跟上。 速度虽然不快,但只要确保陈安年真的进守拙峰即可。 只要在青山宗内,陈安年逃不出去。 不到半个钟头,陈安年冲到守拙峰。 立刻就被沈春秋拦住了。 “二师兄。”陈安年说道。 “没时间了,赶紧换衣服。”沈春秋上来就开始扒衣服。 “待会儿你就从秘密通道走,我去送酒。” “不行!”陈安年闻言心中一惊,二师兄要是去了,很有可能会死。 “特娘的,别逼我骂你。”沈春秋骂道:“磨磨唧唧。” “你要是逃出去,邬权铭不敢对我们动手,要不然师傅还有宗门真要拼命,他必死无疑。” “你在这里,双方都没有台阶下,你明白吗?” 沈春秋迅速换上陈安年的衣服,“师傅让我告诉你,当年我们抢的灵石矿在白鸟山。” “你出了宗门后,就去白鸟山。” 说完,沈春秋换好衣服,就催促着陈安年跳进水潭。 “小师弟,别回头!” “走的越快,我们才越安全。” 看陈安年离去,沈春秋才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坛酒,离开守拙峰。 守拙峰顶, 徐守樵和夏龙雀走出屋子。 “三师弟,准备好了吗?” 二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和陈安年一模一样。 “大师兄放心。” 夏龙雀扛着刀笑道。 徐守樵拿出一小瓶星辰酒,扔给夏龙雀:“这是小师弟给的疗伤酒,省着点喝。” “原来大师兄那里还藏着些。” 夏龙雀收好酒瓶,拉上黑巾:“那师弟先行一步!” “去吧!” 徐守樵也蒙上黑巾,朝另一个方向冲去。 小师弟,一定要逃出去啊! 要是这次不死,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 竟敢脱离宗门! 你当我们守拙峰是吃素的吗? 天台山下, 两军阵前, 邬权铭看着李少典:“李峰主,你再怎么拖延时间都没用。” “我想李峰主现在的身体,应该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吧?”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啊。”李少典嗤笑道。 “再怎么支撑不住,我都有一剑之力。” “别说你一个小小武阵,就算金身前来,都要死!” 邬权铭不说话了。 如果李少典真是传闻中的那个人。 一剑斩金身,绝不是虚言! 当年的那场大事件,虽然隐瞒极深。 可邬权铭还是听说了一点。 有金身境强者被一剑斩断,生机磨灭,想疗伤都做不到,只能活活疼死。 正常情况下的金身强者,就算被斩断身体,也可以凭借强大的生机,支撑数月之久,期间要是有名贵丹药,复原都有可能。 但结果却依然还是死了。 这个李少典,强的让人胆寒。 如果不是有伤,恐怕根本不会跟自己拖时间。 半个钟头后,一人拎着酒坛而来。 “师傅,酒拿来了!” 话音未落,邬权铭陡然看去:“你不是陈安年!” “快说,陈安年去哪儿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有信号升空,紧接着凄厉的警戒声传来, “城主,守拙峰有人冲军阵!” “不止一个人!一个从东南方突破,势如破竹;另一人闯正西,已经交上手。” 邬权铭双眼微微眯起,怒火中烧:“李峰主,你这招金蝉脱壳,真以为有用吗?” 李少典在众目睽睽下,收剑入鞘。 走到沈春秋身边,接过星辰酒,大口入腹。 幸亏之前省了一些,要不然今天不死也得半残。 仅仅只是催动一点骨骼之力,好不容易复原的穴窍都撑不住了。 喝了一大口星辰酒,李少典索性坐在地上,“有没有用,邬城主不妨等等看。” “你就不怕我下令屠山?”邬权铭缓缓抽刀。 李少典笑了:“你敢吗?” “百步之内,有我无敌。我想杀你,一招而已。” “如果我那徒儿冲的出去,你围在这里也没用。” “如果冲不出去,我就一剑刺死你。” 说着,朝沈春秋招招手:“来,你陪为师喝一杯。” 沈春秋笑道:“多谢师傅赐酒。” 如果不是场地不对,还真好像回到了守拙峰。 在一万武者大军面前,李少典和沈春秋谈笑对饮。 好不风流。 目睹着一切的众人,莫不心神摇曳。 这就是真正的剑客吗? 百步之内,有我无敌。 万军之前谈笑畅饮,随心所欲。 无惧大军围攻! 那些经历过守拙峰辉煌的人,皆好似梦回当年。 李少典,回来了! 那个无法无天,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李少典,回来了! …… 邬权铭虽然气愤不已,可终究不敢妄动。 李少典说的没错。 他的命一直都不在自己手上。 失策了,谁能想到那个残废了八年的家伙,竟然还活着,而且实力恢复了大半。 青山宗宗主林迁海不是一言不合就要拼命的性格。 所以邬权铭才敢直接用大军威胁。 但是面对李少典,任自己这边有多少人。 他只要想杀自己,大不了一换一。 那是个疯子。 否则怎么敢剑斩金身!?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除了李少典和沈春秋之外,所有人都如芒在背。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数万人的性命,现在都挂在一根弦上。 要是一不小心,今天很有可能就要尸横遍野了。 一个钟头过去, 两个浑身鲜血淋漓的人被带了过来。 “城主,不是陈安年!” “嘭!” “嘭!” 徐守樵和夏龙雀像破烂布袋,被扔在地上。 鲜血汩汩流出。 全身到处都是刀伤和血洞。 气息几乎感应不到了。 沈春秋身体猛然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李少典微微抬眸, “锵。” 把徐守樵和夏龙雀带来的两名护卫,直接被一剑斩断。 “我的弟子,是你能动的?” 说着,李少典一步出现在徐守樵和夏龙雀身边,连忙伸出微微颤抖的手。 感受到两名弟子体内还有些许生机,当即收手怒骂道,“两个废物,让你们平时好好修炼。” “都特娘的练到狗身上了。” 就在他这一个失神的瞬间,邬权铭突然向后急退。 整整一万铁甲护卫军纷纷上前,将其保护在中间。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只要邬权铭的命还在李少典手上,铁甲护卫军就要束手束脚。 只有保下主将,才能继续往下打。 李少典毫不在意,让沈春秋赶紧拿酒过来。 “邬城主,既然我的四徒弟不在这里,你再围山就不合适了。” “真以为,躲进万军从中,我就杀不了你了?” 邬权铭和李少典拉开距离,心中终于安定下来,冷笑道:“陈安年今日必死无疑。” “这是底线,其他的,我可以退让。” “李峰主还是不要拿青山宗上千人的性命开玩笑。” “你想怎样?”李少典看向邬权铭。 “搜山!”邬权铭狞笑道。 “只要守拙峰上搜不到陈安年,我就收兵。” 青山宗众人闻言,纷纷目露凶光。 搜山!? 和刨祖坟有什么区别!? 宁愿开战! 决不能答应!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李少典竟然点头了:“好,你尽管去搜山!” 邬权铭大手一挥,数以千计的铁甲护卫,纷纷冲向了守拙峰。 从陈安年去守拙峰开始,他们就有人一直盯着那里。 除了另外两人冲阵之外,守拙峰再也没有人离开过了。 陈安年,必然还在守拙峰! …… 南阳河底, 陈安年急速游动,瞬间冲出了河底。 吓得一片水鸟乱飞。 陈安年眼中杀意纵横,邬权铭! 我一定杀你! 师傅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不惜引爆伤势。 此次就算不死,也会留下更加严重的暗伤。 二师兄,也为了自己,不惜冒死拖延时间。 大师兄和三师兄自己没有看到,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在做极危险的事情。 谁都知道,一旦邬权铭发现自己逃了,意味着什么。 守拙峰很有可能就此倾覆。 “师傅,原谅我,不能听你的话去白鸟山了。” 陈安年朝南斗城急速掠去。 “不把邬权铭的注意力从青山宗引回来,守拙峰就不会安全。” “今天就让您看看,徒儿一个人,能不能攻下南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