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抓住那女的,就是她抓了小麒麟。”林虞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传音给麒狩说道。 金刑军中只有宇文菁一个女子,即便是扮做男装也是极为显然的一人。 麒狩一眼望去,就知晓了林虞口中那人是谁。 麒麟虚影被击退之后,没有消散,反而更加凝实了几分,嘶吼一声,无数的三昧真火四散而来,朝着金刑宫,还有金刑城的那些升起防护法阵的地方轰击。 麒狩不是嗜杀之人,也不喜滥杀无辜。 林虞传音之后,就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在他传音的同时,也有人向他传音。 金刑城中这样的大战怎么能够不惊扰到身在赵家府邸的叶牧歌几人。叶牧歌见林虞现身,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欣喜。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冷叶牧歌也松了一口气,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怎么来了金刑城?”林虞没有寒暄,直言道。 叶牧歌看着安然无恙的林虞,说道:“碰巧来了金刑城,就听夏姑娘说你死了。想给你报仇,却不想你又活蹦乱跳地出来了。浪费感情。” 叶牧歌声音冷清,不急不缓,却又能够让人听出其中的关切。 林虞笑骂道:“你还真想我死了不成。”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两人在北域经历过生死,感情深厚,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青染看着林虞,没有打扰他们两人,在林虞看过来的时候很快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当时,她真的以为林虞已经身死,就是传送大阵前宇文雄坦言林虞没死,又有徐长空出言的时候,她依旧没有抱着希望。 所有的希望会带来更大的失望。 顺着林虞的视线,叶牧歌看向夏青染,在金刑城初见时,他就看见夏青染哭过一次,如今眼角难以抹去的泪痕还是让人发现了。 “夏姑娘为你哭了。” 很正经的一句话用叶牧歌冷冰冰的口气说出来,总是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林虞走近夏青染,说道:“怎么?有没有为我舍己救人的事迹而感动?” 谁也想不到林虞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夏青染翻了白眼,离开了他的视线。 林虞并不在意,挠挠头,随即就见到一个醉汉的身影。 “殿主?” 林虞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无误后才喃喃道:“这还真是老徐那家伙。” 林虞兴奋得扑上去,抱着徐长空蹦了又蹦,也不管徐长空身上的酒臭味。 徐长空很冷淡,任由林虞抱着,听着哭丧一般的林虞诉说着对他的哀悼,最后才很平静地解释了前因后果。 本来用替死之身让林虞奋发图强有些长进,不曾想林虞到了中州之后还是聚星境巅峰的修为,不进一步。虽说修行之路欲速不达,但是林虞的速度也实在是太稳当了些。 “原来殿主是假死,枉费我担心一场。从今往后,殿主不妨跟着我,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林虞说道,这模样神情就是怕徐长空会再出意外。 徐长空怎么会不了解林虞打的鬼主意呢? 今后必然就是想让自己做林虞的保镖而已。 “也好,跟着你,也好随时督促你修行。”徐长空说完,又喝了一口酒,留着发愣的林虞独自惆怅。 深夜比白昼还要更加璀璨,色彩缤纷。麒狩一人便是扛下了文奇加上三大家主的所有攻势,让所有人都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位久居在洪荒大泽深处的麒麟妖王的实力到底是何等恐怖。 “殿主,你说谁会赢?”林虞问道。 徐长空装作瞥了一眼,其实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片战场。 “不好说,麒麟妖王有名声,但是真正暴露的战绩少之又少,也许谁也不知道他的修为到底如何。” 林虞点点头,说实话面对不知根底的对手尤其危险。现在的文奇或许也是这种想法。 “金刑天的宗主看起来很强,又有混元灵宝的加持,如果说胜了也不应该奇怪。” “殿主,你打的过那个文奇吗?”林虞好奇地问道。 徐长空想了想,手指划着酒葫芦的瓶口,说道:“一剑应该是杀不了。”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徐长空,一剑杀不了真是有些狂妄的言辞,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但是林虞却一直相信徐长空。 像徐长空了解他那样,林虞同样了解徐长空。如果是打不过,徐长空就会直接说打不过,更加不会找什么借口,虚张声势。 和林虞相比,徐长空可是个实在人。 听到徐长空的回答,林虞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身边终于有了一个靠山,不用再东躲西藏的逃窜了。 岂料,徐长空又是说道:“今后,我跟着你是为了督促你修行,不会轻易出手。如果必要,我更加愿意把你再扔进葫芦谷里磨练磨练。” 林虞闻言,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徐长空。 葫芦谷,是一个很大的山谷,俯瞰呈葫芦状,进出皆是只有一个葫芦口的地方。说好听些,这山谷叫做葫芦谷,但是说难听些这就是悬镜宫的大牢。 葫芦谷里住着无数的魑魅魍魉,因为林虞曾有一次被扔进去过,至此之后便是一直叫那些犯人为魑魅魍魉。 显然,那段时间的遭遇给林虞留下了不了磨灭的心理阴影。 夏青染就站在林虞边上,而她也是第一次林虞还有面露恐慌的时候。毕竟在江南生死危机,她也没见林虞露出过惧色。 双方难分难解,就像徐长空说的那样,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一时之间谁也难以拿下谁。 过了一会儿,林虞说道:“殿主,你能不能上去帮下麒麟妖王?” 徐长空停下举起的酒葫芦,转头看向林虞,说道:“你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尤其是这种危险的事情。” 林虞嘻嘻一笑,直言道:“还是殿主了解我。” “小麒麟是在我手上丢的,我要给麒麟妖王一个交代。” 徐长空愣愣地看着林虞,并不是他觉得林虞多么有责任心的一个人,而是林虞竟是让他去完成这个所谓的交代。 “性命攸关的事情,我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徐长空很酷的回答让林虞满头黑线,这也是林虞尝尝挂在嘴边的话。 林虞哑口无言,而夏青染和叶牧歌则是在一旁笑着。平日里尽看了林虞坑蒙拐骗了,吃瘪的时候的确少见,也让两人乐意常见。 “我这不是修为低微,自然要请殿主出手帮忙,也不需殿主如何,帮忙给金刑天的诸位强者施压就好。”林虞别有深意地说道。 如果真正开战,光凭麒麟妖王一人就要在金刑城中折戟沉沙,但是有了徐长空便是大不相同。悬镜宫炽阳殿的殿主足以挡下五行天中的一宗之主。 “宗主,我保证好好修行。离开金刑城之后,我就破境命星给你看!如何?”林虞信誓旦旦地立誓道。 见着林虞如此郑重,徐长空点点头,一道流光于脚底出现,正是徐长空的佩剑——流光。如游侠浪子一般气质的徐长空御剑飞行。 林虞一直不知道这流光剑到底是藏在哪里,任凭徐长空什么时候召唤都能够及时出现。对于这种现象,林虞只是觉得很装而已。 由于徐长空的加入,局势瞬间有了改变。 林虞这才抽空从夏青染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毕竟林虞可不相信夏青染能够躲避过宇文菁的搜寻。 赵予安和赵无慕没有与叶牧歌、夏青染待在一起。这个时局,为了避嫌,赵家的人也最好不要掺和其中。 五行天和悬镜宫相隔甚远,很少有交集。文奇等人根本认不出突然闯进战场中的人竟曾是悬镜宫炽阳殿的殿主徐长空。 四方大陆上的强者之多难以想象,有什么隐世强者现世也不值得惊讶。让文奇不解的是,明明是人族为何站在了麒麟妖王那边? 流光剑顶开了炫金印,炫金印是混元灵宝在流光剑之上,但是说到攻伐威势,还是徐长空掌控的流光剑更加锋利一些。 有着徐长空的帮忙,本是势均力敌的战局发了微妙的变化。 “这一战如果再打下去,金刑城可就要废了。不如交出麒麟幼兽,偷人家孩子是不光彩的事。”徐长空说道。 麒狩虽是有意避开了那些凡人,但金刑城中芸芸众生怎会每个都这么好运,有的死于三昧真火,更有的是死在炫金印镇压之下。 废墟处处都是,哀嚎遍地也敌不过战斗的爆炸声。 “你是人族,岂能帮妖族说话?”文奇说道。 无数来到金刑城的强者没有出手,都是希望麒狩震慑金刑天,等到最危急的时候出手相助,好在这次博弈中分一杯羹。 这些人闻风而来,也都是相信人族胜于妖族,区区麒麟妖王不敢屠戮人族。但是既然来了,他们也不想空手而回。 徐长空掏出酒葫芦,喝了一口,说道:“我只认是非曲直。” 麒狩看着突然出现的徐长空也很惊讶,知道林虞的传音才明白了一切。他也才知晓金刑天的宗主贪心作祟,强硬如此。 而金刑天里洪荒大泽千万里之遥,既有无数妖兽也是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