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却欲将王位有意传于一位山野之人,此女不懂权政,又身为血魔,又如何能够执掌天下,金昭之城乃天下首城,自当以天下百姓为重,然则是为顺从天命,造福苍生也。” 金萱看到这卷文书,却冷笑道:“血魔?又是这般的谴责,看来不管是谁,都对血魔执掌大权而心有不甘,不知众位大臣是否对本主执掌这金昭城也同样持有异议?”金萱想到因为自己血魔的身份而曾遭受人质疑的感觉很是气愤介意,到如今也是这般耿耿于怀。 那些臣子一听到城主如此说,吓得立刻齐相跪下,道:“臣等惶恐!” “惶恐?既然惶恐你便回书给黑穆郡,告诉他,倘若如此低视血魔执政,那便不要找我金昭城,我金萱无法与它黑穆郡达成共识,请它以后勿再与本城议论此事。”金萱盛怒之下对这黑穆郡已经有些排斥,更何况还打算煽动她与它结盟一起对抗王城,这种灭城之罪她如何忍得下来。 敖鑫大人得主上令之后,虽然觉得与黑穆城断绝来往是为上策,但是毕竟会得罪黑穆郡,只道:“主上,这般做恐怕会让黑穆郡对我们金昭城怀恨在心,因此而遭来祸端,所以…” “所以如何?莫不成你打算让本城与那黑穆郡同盟不成,你作为礼部尚书,便应当知道事情的轻重,我金萱虽然对王城不谄媚求荣,但却也不会做出违背天命之事,如若还未此事上奏,便以罪论处,退朝!” 金萱城主退朝之后,便下了殿,走到后室之中。而婕蓝也由侍女引领出来,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婕蓝在大殿帘幕之后听政,因此出来时让其走大殿的侧门出去。侍女领着婕蓝去了御书房,婕蓝在进了书房,但见金萱城主和天凌已经在此处等候了。 婕蓝想起在大殿之上所听到的关于黑穆郡的事,到现在都还余惊未消,更何况,金萱城主居然让自己在大殿上听政,显然是故意为之,她走到御案之前,对金萱道:“不知城主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何意?黑穆郡的事又是怎般回事?” 金萱城主从御案上的那叠文书中将黑穆郡四次递送而来的文书取了出来,递给婕蓝,婕蓝接了过来,一一展开各份文书,内容虽然大致相同,都是说王城将权位交予了不该托付之人,又将选血魔为君,甚是违背天意。 婕蓝看完之后,心中自然而然有些气愤,但愤怒过后却是长久的忧虑,但她也不能单凭这文书就相信了这金萱城主之言,毕竟她吃过南容公主的苦之后,不想让自己再这么不成熟,她将文书递回给金萱城主,道:“这些文书有些时候可以决断权谋政事,有时候也可以成为阴谋诡计,你说我该相信哪一个呢?” 金萱城主神色顿时便严肃起来,只道:“你可以当做这些文书是我金昭城一手伪造的,不过我要告诉你的话,如此拙劣的手法本主还不屑于使用。” “那此事倘若是真,我想知道城主为何想要让我知道,你大可将这文书呈递给王城‘御灋组’,那王城自然知道黑穆郡的野心,会对此事进行处理的。”婕蓝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这么做,毕竟从内心来说对这金萱城主还是不太相信。 “传给王城?”金萱又冷笑起来,“此事一旦被王城知晓,就算我金昭城没有参与到叛乱中去,想必也是惹得一身麻烦,更何况,倘若王城知晓此事,追究起来,黑穆郡也可以以我金昭城诬陷它为由将此事抵赖去,而我金昭城同样因此而受损,所以无论是怎样做,我金昭城势必会被黑穆城脱下去。”金萱考虑到此事的严重性,所以并没有隐瞒地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全告诉了婕蓝。 “那么你为何要告诉我呢?告诉我又有何用呢?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不过是个通缉者,回到王廷之后,别说完全失信于大臣,最后定然会成为阶下之囚,对此事恐怕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帮得到你呢?”婕蓝对自己的处境也很是清楚,所以金萱的行为她自然而然是有些疑惑。 仿佛婕蓝提到了重点,这让金萱觉得婕蓝已经朝着自己所需要的方式走了,她只微微笑道:“倘若我帮你出谋化去你此次出逃的罪责,不知婕蓝公主又该如何答谢本主呢?” 婕蓝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过自己这种处境还能化解,她只道:“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金萱城主又是淡然一笑,道:“虽然这个交易吃亏的人势必是本主,但是本主却也还是想拼上一拼,虽然显得有些稚气可笑,可是这是本主毕生的心愿。” 看着一位如此貌美而执掌无上权力的女子说着这样认真的话,婕蓝多少有些感动,也不由间觉得她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一个冷酷之人,只道:“那便请说出你的要求,看我是否能达成?” 金萱婉然一笑,却并不急着说出,只是沉默了片刻,道:“现在对你提出这个要求,仿佛也是为时还早,等将来有一日你登上王位之后,我定然会向你请求此事的,只是那时但愿你不要忘了与我的约定就好。” 婕蓝却是不愿,为这个莫名的誓约觉得很不安,只道:“究竟什么约定?城主不要作弄于我,现下的我如何成为君王,就算天有护佑成为了君王,到时金萱城主所提出的请求违背了天下子民,那我又该如何自处?所以…” “不用担心,本主所提出的要求不会让你做一个失信天下,有违仁义的事,这点请公主放心,并且我相信倘若你与本主感同身受的话,对此事定然不会拒绝,所以你勿须担心。”金萱城主很是诚恳,她在说此事的时候,是看着身旁的天凌的,那眼中充满着希望与期许,这让一直沉默不言的天凌在这目光之下却感到有些担心,毕竟身为侍魔者的他对自己深爱的人又如何不在意呢? 婕蓝细细思考后,觉得此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一是她可以帮助自己脱罪,自己脱罪之后少君和母亲都会免除责罚,而免除责罚之后,自己可以恢复身份,至于最后究竟是自己还是南容公主夺得王位,还是未知之数,而金萱城主现下做的这个誓约相当于是无果之约,这对她来说反而是场赌注,倘若自己没能当上王上,那这誓约就会自动作废,而假如登上王位了的话,那她也保证过所约定之事不会违背天下,不会有失仁义,那也并无不妥,虽然她对金萱城主想求的事很好奇,但当下更要紧的是围绕着自己的一场阴谋,还有黑穆郡的事。 “好,我答应你。”婕蓝回答得很是干脆,“不过我要请问城主你又有何办法为我脱罪呢?”虽然自己犯下的罪自己要承担,但是关键时刻,自己不能为那些所谓的责任而再去做一些愚蠢的事,那样只能让南容的诡计得逞而已。 金萱听到婕蓝答应,心下里却也很是高兴,虽然未来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来得好,她回道:“倘若你这次私自出城廷不是私逃而是为了国家之事呢?”金萱仿佛在言语之间提醒婕蓝一般,希望她能够从她的话中得到一些领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婕蓝虽然大致明白她的话中含义,但是却又不是很确定,所以自己不打算随意去揣测。 “只要你这次出廷的目的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变成是为了家国大事的话,本主相信公主回到王廷之后不但不会受到责罚,反而会受到大臣的拥戴,而公主完全可以用黑穆郡的事作为自己的出廷的事因。”金萱没继续往下说,因为她只想提到此处为止,至于婕蓝公主能不能够领会,那便是她的事了。 婕蓝听到这理由后,倒觉得颇为有理,她顿时也放松下来,轻笑道:“然后我就向王城说我是打算微服私访黑穆郡,想弄清楚黑穆郡究竟是怎般情况,但是不想让朝中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才会偷跑出宫,本打算调查清楚后不日便回王廷,但却不知为何竟被刑部误会。”婕蓝编造起事因来头头是道,却也显现出她的智慧。 “还差一点,不然难以让众臣信服。”金萱对婕蓝编造的理由很是认可,但是看出了其中所有的破绽。她从自己御案前的文书中取出一卷文书出来,她将这文书递给婕蓝。 婕蓝接过这份文书,展开看后,但见上面所写的都是些兵器量与粮食量,而文书后面还附着一段简短的话:“一切准备妥当,只待主令!”文书所盖的章是黑穆城的章,但是却没有落款是给谁的文书。 “这是我城将士偶然中劫夺下来的文书,这上面的文书公主只要仔细看下他们的兵器以及粮食的量就可知道是什么了,也知道该如何做了,本主将这份文书送给公主你,就当是本主对公主的见面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