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玄天峰幸存的一处院落内,静室中。 道虚真人双目空洞,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崭新的道袍,无思无觉地盘坐在蒲团上。 在他身周,则是萧抱月、刍狗道人、清萦这三位环绕,各自凝神感应着道虚真人的情况。 少顷,萧抱月第一个开口道:“道虚师叔的神魂没什么问题,倒不如说是前所未有的圆满。” “这和太上忘情相似,但不同的是太上忘情不忘我,而道虚道友则是连本我都忘了。”清萦皱眉道。 “这十有八九和天下无敌有关。”刍狗道人总结道。 这位真武道的太上长老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显然是伤势恢复得不错。下一次若是再有大战,他应当也能出手了。 “天下无敌啊······”萧抱月沉思了一下,又摇头道,“可惜他已经被封印了。” 这一言,算是下了定调。哪怕需要为道虚真人恢复神智,也绝对不能从天下无敌那里下手。 那个人,就让他永远沉睡下去吧。 “贫道先为道虚师叔疗伤吧。” 萧抱月坐到道虚真人身后,双掌按上后心,将阴阳之气徐徐送入。 九字诀中的者字诀开始运转,两股同源的气机流经四肢百骸,万物生发之机行转,伤势愈合,一股股异气化作白烟腾腾散出。 道虚真人全然未做反抗,便是他人之气入侵,也没有一点反应,因为沈羿已经提前下达了命令。 此时此刻,在萧抱月为道虚疗伤之际,沈某人也通过联系,遥遥关注着变化。 “九字诀中的者字诀。” 太虚幻境之内,沈羿气演龙虎,上下而行,阴阳交征,自有一点本源现。 萧抱月有心助道虚真人迅速恢复伤势,是以他在相助疗伤的同时,也不断将者字诀演化,令道虚真人得以进窥此诀之妙。 而沈羿,则是通过这亲身演示光明正大地偷学,窃取着这真武道的至高法门。 “者乃成相之意,讲究的是阴阳化生而成相形,是以最擅恢复伤势,此诀,倒是颇利于我那万物玄同之道。” 演化者字诀,参照那太极封的阴阳运转之理,进窥真武道君的阴阳之道。 沈羿不断演化,倏然间,突然显化出了三面六臂之躯。 左为善,象征佛,慈悲为怀。 右为恶,象征魔,业障自生。 中为我,象征道,无善无恶,有善有恶。 三者皆出于混沌,泾渭分明,又在此刻,归于玄浑。 者字成相,沈羿的身影在三面六臂和玄暗之躯中不断变化,衍变不息,若虚,若实,若阴阳,若元炁,万般奥妙一一呈现,最终,又化归于一道深邃的黑影。 “兵、者、皆。” 沈羿再度显化出身形,玄暗退去,轻轻念出三字,“不愧为真武道君毕生所学之大成,仅是获得三字,便叫我的混沌之形又有长进。萧抱月,你又送了我一礼,不枉我这一次的以德报怨啊。” 可惜道虚真人在放弃自我时将记忆也全部抹除,令得沈羿只能从其最后施展的法门中推导出皆字诀,否则沈羿眼下还能得到更多的九字诀。 “真武道,真乃好人啊。” 抱着这样的感慨,沈羿一边继续偷学,一边进一步解析太极封的奥妙。 ························ “天下无敌被封印了?” 太和山外,一道身披黑袍的神秘身影望着远方的山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本座亲眼所见。” 在他身后不远处,明不绝踱步走来,与其并肩,遥望着玄天峰,道:“看萧抱月那架势,那封印应当是他的底牌之一了。王爷的运气不错,他要不是迟迟未至,这封印也许就用在他的身上了。” 说着,明不绝的气息逐渐沉重,“本座和其余人都需要一个解释。” 要不是安王迟迟未至,他们这一战的战果也许会更大,甚至可能将真武道真正覆灭。明不绝说安王运气不错,倒不如是在讥讽他胆子太小。 “天下无敌控制了京城过四成的人,”黑袍身影道,“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在信号发出之后受到了天下无敌的控制,开始冲击宫城。要是前来太和山,京城就会彻底失控。” “控制?”明不绝露出感兴趣之色,“如何下的手?什么时候下的手?” “还未查出,”黑袍人淡淡道,“不过在你等退走的时候,京城中的那些发狂的人也恢复了正常,天下无敌也许真的是栽了。” 这对于己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不过此时,明不绝看重的是另一个要点。 “天下无敌被封印,被控制的人就正常了?”明不绝的兴趣更浓了,“也就是说,这不是低级的药物或者摄魂法控制,而是直接关联两方的秘法。有趣,这法门若是落入我等手中,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比如说给普通人用此法,就能收获大量的能战之兵;给敌军用此法,便能让己方不断壮大,甚至于······ “甚至连道虚的失心,也可能与此法有关。”明不绝深深地道。 能够对大宗师产生影响的法门,这价值简直就是战略性的。 “已经开始对控制法门进行研究了。”黑袍人说道。 “嗯?不是说查不出源头吗?” “但被控制的人却是要多少有多少。京师如今对外宣称疫病流行,已经封城了,这种情况下,死些人,再正常不过了。” 淡淡的话语之中,透露的却是无比的冷酷,黑袍人说完这一句后,将一个金丝锦囊扔给了明不绝,道:“这是玄帝的皮囊,你去京城的时候一并带回去,送入宫中。” “伱呢?” “再看看太和山。天下无敌此人年龄虽浅,但论及心机城府却是不弱于任何人,加上其人修行之法诡异莫测,以致于连善都在他收手吃了亏,我不信他会这么轻易地被拿下。再看看,再看看。” 他的声音逐渐放轻,犹如一尊石像般,静静看着远方。 我以为我能行,实际上我不行,没有压迫感,就难以产生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