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彧被一巴掌打倒在地。 原本就没有好全的腿脚,在重力的作用下再次扭到。 他的脚踝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落在地上,骨头戳出皮肉。 一声脆响,能看到森森白骨碎裂而出。 王子彧强忍着,却不敢叫出声,额头间的汗水滴到眼睛里。 他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 一双漂亮的绣花鞋,红色缎面儿,金丝缠绕,煞是好看。 立在王子彧的面前。 王子彧的身体因为害怕而下意识得向后退去:「对不起......我只是......」 一双修长的手捏住王子彧的下巴:「你倒是好大的脾气!」 王子彧被动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儿瞳孔狭长的金瞳,迷人又令人恐惧。 「阿宁姑娘.......求你饶了我这次......」王子彧声音颤抖。 阿宁冷笑一声,抬起秀气的脚,狠狠地踩在王子彧断裂的腿骨上,随后用力碾压着。 「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竟然敢下这么重的手!」 王子彧使劲儿忍着疼,就是一声不吭,他几乎快要将自己的嘴唇咬掉,也强撑着。 「对不起......」从他的声音里也能听得出,他的疼痛感已经到了极限。 阿宁冷笑出声,松开了王子彧断裂的腿骨。 王子彧长出一口气,缓和着痛感。 「好在,他没死,否则,就算你死一百次都无法令某人解气!」 阿宁重新蹲身下来,轻轻抬起王子彧的下巴,唇角带着笑容,歪头看着王子彧的眼睛。 「你倒是能忍,我喜欢......往后,你自由了。」 说罢,阿宁丢下王子彧,转身离开。 王子彧看着阿宁离去的背影,一声都不敢出。 全身的疼痛感让他心力交瘁,恨意更是填满了他的大脑。 再低头看腿脚上的伤口时,发现腿骨已经完全好了,看不出丝毫伤痕。 他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尝试着起身,发现除了全身的疼痛感扔在以外,腿脚和身体的伤全部都好全了。 他抬眼看向门外。 阿宁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江祭臣!」他狠狠得挤出江祭臣的名字。 「祭.....能听见我说话吗?」 「祭,你不在的时候,我常常想,你会是什么样子,长得会不会更像母亲。」 「祭,你知道吗?跟你重逢,是我失去母亲后的这些年,最开心的事。」 「祭,你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竟然信了王家的人,祭,你若是原谅我的话,就睁开眼睛看看我......」 一声一声的呼唤涌入江祭臣的耳中,他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身体想要动起来。 可是,他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他想要开口对一直跟自己说话的人回应,自己醒着,能听得见。 可是,话都是说不出来。 他急了,用力挣扎着。 可是,他知道,在说话的人眼中,他依然一动不动。 他不想让她伤心,她是他唯一的亲人。 一连数日。 阿清日日守在江祭臣的身边,家里的丫鬟们看在眼里,都为这对姐弟的感情而动容。 即使,他们只是刚刚见面的姐弟。 这日清晨,丫鬟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发现阿清趴在江祭臣的床边睡着。 她的睫毛 颤抖着,眉峰紧锁,口中喃喃:「祭......」 丫鬟摇摇头,将手中的餐食放在桌上后,悄然退了出去。 那日,当她接到有人偷偷送至骊山别苑的书信,上面写着江祭臣被扔到城郊乱坟岗的消息后,她抬脚便朝城郊乱坟岗跑去,连鞋子都忘了穿。 被丫鬟拦住,让她冷静思考,送信的人会是谁,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是个骗局。 可是她却心焦急躁,无论消失是真是假,她都要去看看的,无论是骗局还是陷阱,她都要去证实的。 当她看到江祭臣小小的身体歪歪扭扭得躺在一地残尸之上的时候,她的心剧烈得疼着。 几只秃鹫已经停落在江祭臣的身上,似乎随时准备下口。 阿清不顾一切得冲过去,紧紧地将江祭臣抱入怀中,守护着他满身伤痕的身体。 泪水糊了她的眼。 她没想到,王家的人竟然会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她不知道,江祭臣这几天到底遭受了怎样的重创和伤害。 他该多疼啊...... 她将头伏在江祭臣的心脏边,能听到他微弱的心跳声,她的泪水砸在江祭臣满是脏污的脸上。 她看到江祭臣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她。 他看到自己了,然后唇角轻轻上扬。 她紧紧抱着江祭臣,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祭,走,姐姐带你回家,只要姐姐活着,以后,便会用命去守护你......」 阿清带着江祭臣回到骊山别苑后,便开始没日没夜的守护。 她请了骊山周边最好的大夫来为江祭臣瞧病。 骊山别苑已经有太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人来人往,却还是那般安静。 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大夫们都是焦急的小跑进来,摇着头出去。 阿清不相信,弟弟明明一直吊着一口气在,怎的就没办法了呢? 她不愿意放弃,日日夜夜得守护着弟弟。 白天到夜晚...... 看在旁人眼里,都能看得出阿清对这个新来的弟弟的关心。 众人也都能用肉眼看得出,阿清日渐消瘦的模样。 但没有人去劝慰她,因为跟着阿清的下人们都了解阿清的脾气秉性。 这便是她想做的,谁劝都没用的。 深夜再次降临。 月光沾染了这对姐弟的周身,显得孤独而清冷。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这对姐弟均匀的呼吸声。 房间的窗户来回煽动着,风吹进来,有丝丝凉气袭来。 一朵红色的花瓣慢慢得落在阿清的眉心。 阿清的身体彻底瘫软下去,紧握着江祭臣的那只冰凉的手从床边滑落而下。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房间的门被推开,门外月光入皎。 曼珠一脸哀伤得站在门外,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江祭臣。 她抿着嘴,一步一步得向江祭臣的方向走来。 她的手轻轻得伏在江祭臣的头上,那么柔软而小心翼翼。 她的手触碰过的地方,一道金光闪过,照亮了江祭臣的脸庞。 突然,曼珠的手腕被另一只纤细的手猛地抓住。 「你是谁!」 曼珠皱眉转头,见明明已经被自己迷晕过去的阿清,此刻正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警惕得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