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明答道:“除魔大会,是咱们正派武林的叫法,其实就是一次约斗,地点在血神宫的老巢——燕山血神峰,时间是九月初八。算来还有两天。” “约斗?” “是正派武林和血神宫的约斗,”长孙明道,“我们正派武林有七大宗门,无量剑宗忝为其一。这一次,就是七宗联盟为首,各路豪杰襄助,打算一鼓作气,犁庭扫穴,将血神宫在武林除名,所以又叫除魔大会。” 白晓文精神振奋:“七宗联手,如此声势,血神宫必败无疑。” “那也未必!”另一个长老吴昂却是说道,“白公子,老朽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血神宫势力强大,下辖三峰四谷,每一支部的首脑都是惊世魔头,刚刚你见到的是‘洗剑谷’之主应剑凡,只是其中一个首脑罢了。” 白晓文面露惊讶茫然之色。 吴昂继续说道:“其实这七个魔头,还不是最难缠的。” “这七个魔头还不够难缠么?”白晓文喃喃说道。 吴昂面露不屑之色:“包括应剑凡在内,七个魔头纵然厉害,也不是七宗联盟的对手。真正可怕的是血神宫之主。” 看到白晓文露出倾听之色,吴昂来了谈兴,道:“白公子,你听说过江湖流传的八字谚语么?” 白晓文茫然摇头。 “这八字是:日月当空,乾坤不坏。说的是当今武林最顶尖的四个人物,号称四绝。” 吴昂摇头晃脑,“第一个,东海汤谷之王,掌管扶桑树,‘大日天功’震古烁今,号称‘明王’。这就是‘日’字了。” 眼见吴昂一顿,白晓文凑趣地问:“然后呢?” 说故事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听众连连追问。吴昂谈兴更高,说道:“第二个,就是血神宫主了。这却是个女魔头,名叫危思秦,别号‘阴妃’。” “一个女人,竟然如此厉害?”白晓文面露惊容。 吴昂哼道:“可别小看女人,没听说过么?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女人做起恶来,心肠比男子狠毒得多……” 李淑仪、乔蕊虽然低头不语,恪守侍女本分,但在队伍频道里早把这老头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当场干掉他捡宝箱。 白晓文岔开话题:“吴前辈,前一句日月当空,说的是明王和阴妃,我已经懂了。后一句又说的是谁?” 吴昂看上去多半吃过女人的亏,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几句女人心毒之后,也没了多少兴致,顺口说道:“乾坤不坏,说的是另外两个绝顶高人。‘乾坤真人’凌渡虚,‘乾坤方寸功’有鬼神莫测之机;后一位是疯和尚,疯疯癫癫的,却练就了金刚不坏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吴昂最后说道:“唉,可惜明王久居东海不履中土,乾坤真人和疯和尚又是出家人,不问江湖事。若是这三位任何一人出面,也不至于让阴妃危思秦如此猖狂。” 长孙明淡淡说道:“吴师弟慎言,神州浩渺,你说的四位高人,只是武林口口相传的已知人物,谁知道还有多少绝世高手,深藏身与名,不为世人所知。” 吴昂不服:“长孙师兄,隐世高手固然有,不过高到四绝那种程度的,怕是一个也没……” 长孙明哼道:“咱们无量剑宗的掌门无量真人,功参造化,剑术通神,难道就比四绝差了?只不过掌门师兄一向不热衷名利,极少在江湖上行走,这才导致声名不显。这番除魔大会,血神峰论剑灭魔,说不得这四绝要变成‘五绝’了。” 詹衍笑道:“长孙师兄此言差矣。掌门师兄扬威立万,升入四绝乃是理所应当,毫无争议;不过阴妃危思秦那女魔头,多半被掌门师兄神剑诛杀,岂不是要跌落四绝?这一来一去,四绝之位还是不增不减……” 两人吹捧自家掌门,白晓文心中暗暗好笑,不过嘴上却是连声赞同,一起吹捧起无量剑宗掌门来。 长孙明和詹衍听了,自是颇为满意,看白晓文也更为顺眼。最后,长孙明说道:“白公子既然要去血神峰参加除魔大会,不如与老朽四人同行。应剑凡那恶贼杀了白氏满门,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过难保他不会对白公子不利,大家一起行动,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白晓文称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行人随之赶路,前往燕山血神峰。 队伍频道。 乔蕊:“队长,刚刚对付应剑凡,只要你施展控制技能,应该可以完成击杀。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应剑凡身法太快,乔蕊的精神锁定都来不及,单体控制很难奏效。但白晓文的威慑技能,却是大范围控制,任应剑凡轻功多强都难逃威慑,所以乔蕊有此一问。 白晓文摇头说道:“两个原因。” “第一,我们杀应剑凡收益太低。应剑凡先败燕驼子,后又和无量剑宗四老缠斗,灵界人物的贡献太高,会让战斗评分降低、宝箱缩水,杀了也没多大意义。” “第二,我有七成的把握判断,应剑凡不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乔蕊点头:“是的,我的直觉判断,应该不是他。只是不知道他当着苦主的面,为什么不直接否认。” 白晓文笑着说:“这就牵扯到武侠位面的另一个特点了,那就是面子……不知你读过几本武侠,里面的成名人物,几乎都是面子大过天,要脸不要命。应剑凡性子高傲,不屑于解释,大概是认为解释就是软弱的表现。” “那你们觉得,凶手会是谁啊?”李淑仪问。 白晓文淡淡说道:“一路上,我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在惨案当夜,去过断水山庄的,恐怕不止一方……至少有两批人,与灭门事件有关!” “为什么?” “因为有人在墙上留下了血书,却又放了一把火!” 白晓文目光灼灼,“这本身就是矛盾,留书是为了扬名立威,自然要教人看到;放火却是为了掩盖行藏,毁尸灭迹!所以我可以断定,留书者和放火者,必不是同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