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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3章 神机大学士

诡异入侵 犁天 8064 2024-05-22 20:37
  铜椰学士过去最怕的就是被这疯女人认出来,勾起过去的恩怨。这是他过去几天工作里最担心的事。  就怕这疯女人忽然脑子清醒,认出他来,忽然暴起对他进行攻击。  反击是肯定不能反击的,只能被动挨打。哪怕是被打死,他也决不能反抗一下。只要他反抗,学宫高层一定会有无数种办法整死他,包括他的亲友家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实际上,铜椰学士已经在暗中做准备。  他偌大的宅邸中,除了一个侍妾外,老婆孩子这些最亲的人,早就转移,悄悄离开了泰坦城邦。  说白了,他自从领悟了学宫高层的意图后,就非常果断地采取措施,为自己准备后路了。  忠诚,倒不能说他铜椰完全没有。可忠诚这玩意,也是讲究双向的,也得是日复一日的归属感不断累积起来的。  学宫对铜椰的态度,很显然动摇了这个双边基础,自然也让铜椰学士的忠诚大打折扣。  忠诚这玩意,一旦出现裂痕,就会跟堤坝上出现缺口一样,在洪水的冲击下,必定会一日比一日扩大,最终直至溃堤。  眼下的铜椰学士,对泰坦学宫的那点感恩之情,早就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逆反心理,甚至是敌视心理。  这段时间,但凡有个大学士对他嘘寒问暖,或者对他给出一点承诺或者保障,他这份逆反心理也未必不能消除,忠诚也未必不会恢复如初。  然而并没有。  学宫高层一旦视他为弃子,显然是深思熟虑,无比决绝的。根本不可能掉头。偌大学宫,也不可能为一枚弃子而改变决定。  终究,他铜椰学士的分量还是不够,对泰坦学宫而言,实在微不足道,牺牲起来的代价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学士?泰坦学宫要培养学士这个级别的人才,一年就可以培养出几百个来,底下多少更年轻的才俊等着上位,等着冒头呢。  若不是学宫要面子,要保持基本的体面,他们甚至可以明着来。  之所以没有对铜椰明言,不是对铜椰有什么不忍,而是学宫要脸,要体面,不想明着来,搞得人心惶惶罢了。  终究,这事不够体面。只能做,不能说。  正因为想透了这一切,铜椰才会死心,才会私底下做准备,才会慌不迭给自己找后路。  先把家人给偷摸转移了,再想办法捞钱,为自己日后的生活捞足资本,然后再借这个机会,拼尽全力偷学特效药的相关知识。  可以说,铜椰已经把他能做的做到了极致。  他没有资格翻脸翻桌子,但他的确在竭尽全力为自己谋划后路。  也就是泰坦城邦最近局势有点复杂,各方人马涌入让泰坦学宫耗费了太多精力去应对,这才让铜椰这些动作没有被盯上。  但凡学宫花一些精力来盯着铜椰,他这些小动作其实也是很难完成的。  当然,站在学宫的角度,他们一向自大傲慢惯了。他们觉得铜椰未必能看透学宫高层的布局。  即便看透了,铜椰也未必敢违背。  可正是这份自大,却给了铜椰取巧的机会。至少到目前为止,铜椰所做的一切都还是安全的,顺利的。  现在就差那笔大生意做成,拿到巨额的酬劳。坐拥足够的资本,再加上这些日子积攒的特效药知识,铜椰觉得自己的生存资本,日渐雄厚。  谁想得到,学宫这般没有出什么纰漏,却是祸从天降,被地表强者给盯上了。而且还更致命,更精准地盯上了。  更哭笑不得的是,他还不得不跟过去自己最讨厌的地表人类苟合,还必须言听计从。  否则小命随时不保。  而他开口要跟这疯女人谈过去的恩怨,相当于提醒对方,甚至是刺激对方。  对,就是我,当初就是我把你们给抓来的,我就是那为首的家伙,你是不是恨我,是不是想干掉我?  虽然话没有说得这么直接,但理就是这么一个理。  那女人这回是真有些意外了。  之前那么冷漠到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露出些许玩味之色,斜睨着铜椰学士,仿佛要将他一眼看穿。  “你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还是神机大学士逼你来的?”  她口中的神机大学士,就是九尾族那位紫金绶带大学士,也是一直试图操控她神识的那个学宫顶层。  这实验密室虽然没有任何监控设施,但这女人和铜椰都知道,一定会有学宫的大学士用神识覆盖此地,相当于是人肉监控。  而这人负责监控之人,一定是九尾族那位神机大学士。  因此,他们此间发生的事,很有可能,会被神机大学士尽收眼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可能被神机大学士掌握。  可铜椰学士还是主动打破了这个默契,这让那女人心里头深感不解。以为泰坦学宫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铜椰学士咬牙道:“这不就是学宫高层想要的吗?”  “你想说什么?”那女人依旧面无表情。  “哼,学宫高层想把你培养成紫金绶带大学士,哪怕你是异族,他们想用我的人头,来消弭你最后那点戾气和执念,从此归顺地心族,彻底抛弃地表人类的身份。既然我这颗棋子注定要被你们干掉,干脆给我个痛快好了。不就是一条命吗?我给你们,今天就做个了断!”  那女人眼睛蒙上一层阴霾,冷冷道:“这么说,你真是活腻了。我还以为你跟蠢驴一样,根本领悟不了这些呢。原来你并不傻?”  铜椰学士赌气道:“不,我傻,全天下特么我最傻。我要是不傻,当初就不该当这个出头鸟,去劫掠你们,到头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傻的,也没有比我更冤的。别人是因为罪过被杀,我却因为立过的功劳招来杀身之祸。”  上哪说理去?  铜椰这般嚷嚷,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像这样翻脸摊牌的事,铜椰是绝对没有勇气去做的。即便要翻脸,也绝不是用这个方式,更不是这个场合。  可他没有别的选择,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不再是他个人的意志,而是操控他的江跃的意志。  果然,实验密室隔壁,一直精力集中,全程监控着密室的神机大学士面色倏然一变。  “该死的,铜椰这个混蛋,他疯了?竟敢如此大胆?”  这是要砸锅,谁都别想好的节奏啊。  对于学宫来说,铜椰这种行为就相当于叛逆,死罪!  神机大学士身形一晃,已经冲出监控室。  十秒之后,完成血脉验证的神机大学士已经如鬼魅一般,闪入试验密室中。  “铜椰,你是找死吗?你自己不想活,就不怕连累全家老小?”  神机大学士冷冷锁定铜椰学士,上位者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看他那眼神,显然是没把铜椰当成什么威胁,完全是用俯瞰的姿势,犹如神明看待蝼蚁一般的居高临下。  他没有呼叫任何学宫的卫士,也没有呼叫任何心腹手下。  显然,这实验密室,神机大学士不希望有任何无关人等闯入,不愿意有任何一点机密从这里泄露出去。  当然,包括铜椰这件事,实则也算学宫的丑闻,自然也不愿意有人得知,甚至将这丑闻曝光出去。  所以,神机大学士是单枪匹马闯进来的。  当然,他压根没觉得,区区铜椰学士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无非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失态罢了。  这种事,神机大学士觉得自己稍稍动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之镇压,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纰漏。  神机大学士就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就好比一个正常的人类,绝不可能担心出门被蚂蚁绊一跤给摔死了。  铜椰面对神机大学士的恐怖气场,要说不慌张那是假的。在那恐怖气场的压制下,他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自如。  这是可怕的压制,在神机大学士的气场下,铜椰学士面无血色,只觉得全身皮肤就跟有无数根钢针不断扎刺,异常难受。  可他还是理智未失,他知道,此刻不能服软,更不能半途而废。  生死很有可能就在这一瞬间。  铜椰努力压制着强烈的不适,愤怒叫道:“神机大学士,我只问一句,我铜椰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我对学宫有什么不忠,还是我当初不该去劫掠他们的车队?”  在神机大学士跟前,铜椰的确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本。  可他这番话,在道理上,确实无从辩驳。即便是神机大学士,也不可能找到言辞来辩驳。  神机大学士冷冷道:“学宫利益高于一切,你铜椰是学宫人,也自是学宫的鬼。不然,凭什么你能享受学士待遇,人前人后大出风头,大受追捧,享受荣华富贵?”  这逻辑,更加霸道。  更无语的是,霸道中还有几分歪理。  是啊,你铜椰享受了学宫的福利,因为学宫成了人上人,既然享受了学宫的好处,自然也该为学宫牺牲,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铜椰气得浑身发抖,赌气道:“我的荣华富贵是功劳换来的。凭什么还要我用命来填?要是这样,我宁可辞职。”  “呵呵,你当学宫是什么地方,你想进就进,想辞职就辞职?”  神机大学士语气轻蔑,就好像铜椰在他眼中,真就是蝼蚁一般微不足道,多说两句都是对他的恩赐。  他转头微笑看着那个女人:“徐教授,你说说,这种叛徒,应该怎么处置?”  那女人,正是神机大学士口中的徐教授。  “神机大学士,叛徒这种事,不是你一直想要我做的吗?我该怎么回答你?”  神机大学士怎都没想到,这个神识为自己操控的地表女人居然会这么回答他?  难道说,此刻这女人又是自我意识占据上风的时刻?  他一生当中,用神识操控了无数人,像这么棘手的操控对象,还是头一回遇到。直到现在,他还不能百分百将对方操控。  对方好像永远有一道墙,一直进行着最后的自我防护,保留她最后一灵不昧,不完全被他的灵识所主宰。  神机大学士绞尽脑汁,想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可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达成目标。  神机大学士推断,这应该是对方心理那一层羁绊没有彻底消除。  如果能将对方亲情和仇恨这两大心魔都斩掉,对方的防线自然而然也就彻底崩溃了。  至此之后,这个女人就将彻底归心,成为地心族的一员,死心塌地为地心世界效劳,并主动完善特效药的瑕疵。  这可以说是当下泰坦学宫最为重要的一项任务,而这项任务,正是他这个紫金绶带大学士一手主持的。  若不能顺利完成,他在其他四名紫金绶带大学士跟前,也将大丢面子,甚至权威都可能受损,乃至影响他在泰坦学宫大学士之间的排名。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在五大紫金绶带大学士当中,排名第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是这个项目出现问题,他毫无疑问会被追责,甚至排名直接可能掉到最后一名。  这是不可接受的。  “徐教授,你如今与我们融为一体,与地心世界的羁绊,其实远超当初地表世界的羁绊。因此,你是不一样的。你只是选择了更优秀,更高贵,更强大的一边。这是物种进化的必然选择。”  那女人眼皮微微耷拉着,脸上不悲不喜,甚至毫无波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教授,此人是你仇恨的心魔,如今是大好机会,你将他斩杀,正好了却一桩心事,如何?”  徐教授平静的眼眸中,陡然迸射出一道汹汹杀意。就好像平静的海面,忽然天摇地晃,海啸倏然而至,瞬间波涛汹涌。  “大学士,就这一个吗?我记得,当初可是有几十上百个人呢。”  “呵呵,他是罪魁,还有其他喽啰,要抓来,也不过是学宫一句话的事罢了。”神机大学士循循善诱。  他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杀意,知道自己的诱导终于是见效了。这个顽抗的地表女人,终究还是一步一步按照自己预设的节奏,进入他神机大学士想要的轨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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