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很重,小戈从出生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提这么重的装满水水的水桶。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月光吧每一颗汗珠都照耀得发亮。 山路很高,也很崎岖,小戈每上一个台阶,她的胳膊和腿都在剧烈地颤抖。 喜儿跟在后面,她的手里也提着满满一桶水。她心疼地想过去搀扶小戈,却被她拒绝了。 “小姐,我们回家吧!小姐,我们回家吧!” 喜儿终于忍不住哭了,别说从小没受过什么苦的小姐了,就是他自己也很少受苦。 小戈眉头紧锁,已经被一桶水压的脸色发红发,可她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着。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雷定西有什么好的?” 喜儿一边爬,一边哭道。 “是啊,他有什么好的?” 小戈再心里问了一下自己。 “他轻薄?勇敢?还是他与众不同?” 她也不知道,可是每当她想到他的时候就想笑。这种笑很奇怪,不是听了一个笑话后的那种大笑,也不是看到美食的那种惊喜,更不是和喜儿一起出去浪的放肆的笑。 她笑了笑使劲提起水桶继续爬阶梯。 喜儿见说不定她,只好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当小戈提着第一桶水到达水缸前的时候,她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了。她爬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把水倒进了水缸。 小土匪见小戈喝喜儿细胳膊细腿的,就嘲讽道:“你们两个娘娘腔,还是趁早回去吧!” “你说谁娘娘腔呢?你说谁呢?” 喜儿伸出手要过去挠他们两个,却被小戈拉住了。 “我们去打水的!” 当小戈提着第二桶水上山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肌肉的酸痛,四肢的不听使唤,再加上汗水不停地往下淌,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戈在爬了一半的时候,把水桶放到台阶上,低下头灌了一大口水。 那一刻,她觉得刚才的这口水是世界上最甜的水,比糖水都甜。 “小姐,我们—” 喜儿本想说歇会儿再走的,可小戈已经提着水桶开始继续爬阶梯了。 第二桶水倒进了水缸,第三桶水倒进了水缸。 在提着第四桶水爬阶梯的时候,小戈脚下一滑,她为了不让水桶滑下去,自己却滑下了几个台阶。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喜儿赶紧跑过去扶起小戈。 “小姐,你流血了!” 喜儿哭着看着小戈血流不止的胳膊。 “我没事,我们接着爬!” 胳膊和膝盖不停地撕裂着小戈的决心,她不能就这么停下来,就这么停下来她不甘心。 她刚准备起身的时候,膝盖剧烈的疼痛让她站不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喜儿赶紧扶住小戈,防止她再次摔倒。 “我没事,接着爬!” 小戈站起来提起水桶,忍着疼痛又开始征服这条崎岖陡峭的山路。 第五桶 第六桶 ...... 夜色褪去,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迫不及待地射在了赫连寨上。 两个小土匪背靠着背正在熟睡,提着最后一桶水的小戈和喜儿爬了上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小戈的脸上,看得出她的脸已经被汗水腌渍了无数次。 她拼劲全身力气提起水桶,把最后一桶水倒了进了水缸。 水桶很重型小戈手上滑落,“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个小土匪被惊醒了,昨天半夜他们睡着了,以为这两个小白脸坚持不了多久就回家了。可听到水桶落地灯声音后,他们真开眼看到她们两个竟然还在。 “你,你们怎么还没走?” 小土匪看着瘫软的躺在地上的小戈。 小戈意见累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因为她还没看到她的定西哥哥。 一个小土匪看情况不妙,就赶紧跑去通知大当家的去了。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 正在穿衣服的定西听到小土匪的叫声后,打开门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 “大当家的,兰小戈还没走,提了一夜的水,现在,现在......” “什么,提了一夜的水?你怎么不早说呢?” 定西一边系着纽扣,一边向山口跑去。 “是你让我逼走他们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小土匪委屈得看着大当家得背影,怯怯地跟了过去。 “兰小戈,你怎么回事,让你提水你就提啊?还提了一晚上?你不要命了吗?” 定西还没到跟前就开始喊叫。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关心,还是抱怨。 “定西哥哥,你终于来了!” 小戈把头转向定西,眼里泛着泪花。她这一晚上就盼望着夜晚早点儿结束,水缸快点儿满。这样她就能见到定西哥哥了。 她委屈、心酸?不都没有,是高兴,是激动。如果雷定西不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这是在拿自己的进宫打赌啊! “兰小戈,我告诉你,我赫连寨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出事,包括你!” 定西蹲下来看着累到虚脱的小戈,她的胳膊上还有血迹。 “你干了什么,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定西有些心疼地问道。 可小戈只是笑,她说不出话来。 小戈的指头动了动,想举起手摸一摸定西,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起来了。全身的疼痛,让她的每一下呼吸都在和自己斗争。 在拼尽最后一点儿力气之后,她闭上了眼睛,虽然眼前一片黑,可她还能听得到。 “兰小戈,兰小戈你怎么了?” 定西摇着小戈的身体,发现并不管用,就一把抱起她往回跑。 边跑边说:“快,快去着大夫!” 大夫检查之后,发现她并无大碍,好好调养几日就好了。 定西这才放下心来,小戈要是朕出点儿什么事,他还真不知道改怎么办了。 “大当家的,怎么回事?” 郝天祁看着躺在床上的小戈,他想昨天晚上她还真傻到把水缸装满了吗? “我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可他倒好,不要命了!别说他一个瘦弱之躯了,就是壮汉,折腾这一晚上也累趴下了!” 定西看着小戈苍白的脸,无奈地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还真把她留在寨子里吗?” 郝天祁问道。 “等他醒了再说吧!对了,人都走完了吗?” 定西问道。 “走了,昨天晚上,那个草原狼还是不肯罢休,又偷偷摸摸地在寨子里翻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今天早上败兴而归了!” 定西听到后并不惊讶,昨天晚上他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赫连寨现在不能树敌太多,先不说他雷定西才上任不能服众,就是老大当家的在,这双拳难敌四手啊。 “现在看来,这些人对我们赫连赫连寨虎视眈眈,他们此次没有捞到好处,怕是不会罢休啊!” 天祁看着定西说道。 “是啊,我们现在急需找到盟友,盟友?” 定西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天祁,然后又看了眼小戈。 “你说和官家联盟会咋样呢?” ...... 草原狼回去之后生气不已,他不但没在赫连寨讨到什么好处,还吃了闭门羹。 “雷定西,你给我等着!” 草原狼喝了口茶,手指敲着桌子,敲了半天,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管家,管家!” “大当家的,什么事?” 管家赶紧跑过来,哈着腰说道。 “你说这雷定西太嚣张了,我们得治治他啊!” 草原狼看着管家的眼睛说道。 “就是那个胜利了兰大戈两次的年轻寨主?” “就是他,就是他!” “哈哈哈哈,一个黄毛小子,就让大当家的吃了闭门羹!看来不简单啊!” “管家,现在我就是想让雷定西知道,惹了我草原狼,没他好果子吃!” 草原狼攥紧拳头在桌子上狠狠砸了一下,看来他心里窝的火不轻啊! “都说赫连寨里是个藏龙卧虎之地,有能打开埋藏在大漠里宝藏的大漠之魂。可这终归是个传说,没人见过那大漠之魂到底是什么!” “管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们去找那大漠之魂吧?” “大当家的莫急,如果那赫连寨里真有大漠之魂,会有人帮我们找出来的!” 管家神秘地笑了笑,好像他的办法一定能将赫连寨置于死地似的。 “大漠之魂的传说也只在我们响马之间流传,民间和官方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果我们把消息放出去,你猜会怎么样?” 管家说完得意地看着大当家的,脸上的狡黠让人看着害怕。 “你是说我们把消息放出去之后,不但有人能帮我们找出大漠之魂,还能好好治一治雷定西?” 草原狼站起来,俯下身子把头凑到管家面前说道。 “是的!” 管家眯着眼睛说道。 ...... 赫连城乃至整个大漠的人在一夜之间都知道了大漠之魂的是。 “你听说了吗?赫连寨里有能打开宝藏的大漠之魂!” “是吗?那赫连寨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要是我们能得到那大漠之魂就好了!” “你醒醒吧,要不你也去当响马?” 老百姓的聊天迅速把大漠之魂传遍了大漠,不但大漠的人都觊觎着大漠之魂,就连西域、中原、江南的人也都心里痒痒的。 “报......” “什么事啊?” “大帅,那赫连寨里有开启大漠宝藏的大漠之魂!” “宝藏?你说就在赫连寨里?” “是的!” “哈哈哈哈,早就听说过大漠之魂,却不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 阎大帅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的锋芒寒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 危险才刚刚开始,定西却什么也不知道,他坐在小戈身边,看着他的脸,心想,他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