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卿华恩走后,皎月马上召集了冷月宫的四位使者和其它三剑的传人韩芮灼、龚兴文、兰前阳。如天涯、无涯、追魂剑失而复得,三人自然喜不自胜,皎月详细地说明了千面书生卿华恩计划。 妙风道:“难道宫主当真相信这千面书生的话?” 皎月道:“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男人确实在很多方面要比女人强很多。” 飞云道:“那宫主的意思真要按照千面书生的谋划去昆仑山?万一这是他和侠客山庄的阴谋怎么办?” “这个你不必担心,这千面书生绝不是潇湘子的人,他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开启天门,倘若过程中出了一点乱子,四剑的传人不能亲自用鲜血引导八阵图,那他又能得到什么?” 天星问道:“那何时才能得到千面书生的消息。” “少不过一两天,多不过三五天!” “那皎月宫主一走,侠客山庄来偷袭怎么办?” “这个我自有安排,你们不必担心。”皎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充满自信。韩芮灼知晓她的这种自信,想必是与宋哲坤达成了某种协议,皎月现在对侠客山庄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天星道:“请问宫主准备让哪些人前去?” 皎月道:“到时候听候差遣。” 天星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兰前阳道:“我不管皎月宫主怎么安排,前阳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嗖”破空之声传来,兰前阳手中的追魂剑抽出三寸,稳稳地荡开了皎月发射而来的银针。 “不听安排就只有死!” 兰前阳道:“那皎月宫主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皎月嗔怒,这是她第一次受人威胁还不能将那人怎么样,不过她马上又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神情。 “有意思。”同时望向了龚兴文身旁的霖雨和韩芮灼身旁的黄圳虹,眼神中传达着不一样的讯息。 “你们先下去,待千面书生消息传来,立即出发!” 众人一一离去。 兰前阳与天星分别各自回房,可是等天星走后,兰前阳去了南宫玉的房间,天星也未曾回去,想去见南宫玉,不知道为何要来见她,但就是不自觉朝她的房间走去,刚转过角落就看见兰前阳在南宫玉的门前,天星急忙闪身,避开了兰前阳的目光。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南宫玉房间内的灯光还未灭,见兰前阳站在门前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既不离去又不敲门进去。 兰前阳在门外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鼓起了勇气,用手在门上轻敲。 “请问是谁?”房间中传来了南宫玉银铃般的问话。 兰前阳顿了顿,回答了两个字。 “是我!” 房门突然打开,南宫玉夺门而出,紧紧抱住兰前阳。兰前阳也用双手扣住她的柳腰,二人相拥许久,不曾言语。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远处的天星看见二人,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对兰前阳增了几分敬意。 终究还是兰前阳开了口:“我要走了!” 短短的四个字像一声惊雷在南宫玉的心中响起,沉浸在怀中的南宫玉抬起头,眼神中尽是惊恐之色。 “你……你要去哪里?”还未等兰前阳回答,又十分急切问道,“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离开你,你肯定是开叫我和你一起走的,对不对?我上去准备!” 兰前阳长叹一声:“对不起,这次不能带你一起。” 南宫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过倾国倾城的容颜。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天星妹妹吗?”南宫玉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猜测。 兰前阳摇摇头。 南宫玉却更加伤心了,从兰前阳的怀中渐渐退出,一边摇头一边问道:“那前阳你为何要抛下我?曾经你说过的话难道都是假的?不,前阳,你不会是这种人!”南宫玉突然被身后的门槛一绊,跌近了房中,远处的天星一声惊呼,跑了过去。 兰前阳急忙上前去扶起南宫玉,看着泪流满面的南宫玉,心中万语千言,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纠结可能告诉她真相比不告诉她真相更加残忍。 南宫玉望着门前的天星,见她眼中也充满悲伤之色。南宫玉用哀求的语气问道:“天星姑娘,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是爱他的,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天星刚一开口:“是……” 不料兰前阳反应很激动。 “星儿……” 天星从来没有违背过兰前阳的意愿,但这次她更赞同南宫玉的话。 “前阳哥哥,南宫姑娘说的对,她有权利知道。” 见兰前阳没有反对,详细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南宫玉听后,心中豁然开朗,止住了眼泪。毕竟在南宫山庄被灭之前,南宫玉也饱读诗书,是一个大家闺秀,无论是心胸还是见识自然与一般女子有很大的不同。 南宫玉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珠道:“前阳,你尽管放心去吧,不必担心我,不过……” 兰前阳想不到南宫玉如此豁然大度,天星也自侍这一点比不了南宫玉,因为无论怎么样,她是不会让前阳哥哥一个人去冒险,可能经此一别就是永诀。 兰前阳问道:“不过什么?”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兰前阳再也控制不住吗,望着身前的二女,一手拉过南宫玉,一手拉过天星,将二女紧紧拥入怀中,嘴中念道:“星儿,玉儿,今生能遇见你们真好。” 另一间房中,韩芮灼和黄圳虹望着快要燃尽的蜡烛一言不发,红烛的蜡油像泪一样顺着灯台流在桌子上,像一个伤心女子的眼泪划落相思的脸颊。 “嘶……”蜡炬终于诉尽了心中的伤痛,烛心的火苗窜动几下淹没在了泪中,房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韩芮灼想去换上另一只蜡炬,刚一起身,黑暗中传来了久违的深情呼唤。 “表哥!”接着又是一声,“表哥,就这样好吗?” 韩芮灼顿了顿,终于又重新坐下。 “表妹,我……”韩芮灼欲言又止,和兰前阳一样,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黄圳虹心中隐隐作痛,想当初自己失身时的一番胡言竟让韩芮灼当了真。 “表哥,难道你真不会再叫我虹儿了吗?” “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听见韩芮灼还是称呼自己为“表妹”,黄圳虹更加伤心,泪花在眼中打转,最终还是没忍住流了出来,只不过现在房中一片漆黑,韩芮灼并没有看见黄圳虹的眼泪。 “表哥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吗?你知道吗,虹儿并没有生表哥的气,那日的话是不作数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虹儿心中只有表哥,虹儿的身子也只属于表哥……” “虹儿,别说了!” “那表哥为何……”黄圳虹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个人,硬生生将未说完的话咽进肚中。 韩芮灼此时也想到了唐婉华,生怕黄圳虹产生误会,连忙解释道:“虹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表哥是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表哥心中有没有真正爱过虹儿?哪怕一天!” 韩芮灼立即回答道:“虹儿,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 黄圳虹听见这话,转悲为喜,但又问了一句令韩芮灼不知所措的话。 “那唐门的唐姑娘呢?表哥对她有没有动过心?” 韩芮灼一时愕然,不知如何回答,以前确实只拿唐婉华当妹妹看待,可上次她为了在玉面郎君的魔掌下救出自己,没想到她竟然以性命相博。那次之后,韩芮灼才明白他对唐婉华的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兄妹之情,而是早已根深蒂固的男女之情,只是一直以来不愿意面承认罢了。 韩芮灼终于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突然发现在黑夜之中,黄圳虹看不见。 黄圳虹见他半天不答,心中已经猜测到几分,天下间的男子和女子一样,沉默往往都表示肯定的回答。 “表哥的心中也深爱着唐姑娘对吗?”黄圳虹又一次问起。 韩芮灼不想再骗自己,也不想再骗黄圳虹,大声回答了一个字。 “是!” 黄圳虹虽然早已经猜测是这种结果,可亲耳听见韩芮灼承认时,心中还是好一阵失望。房间之中又陷入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两人心中思绪万千,有好多话都想在今夜说尽,可此时无论是谁,一个字没有说。 黄圳虹虽然爱他,但她却明白不应该占有他,因为她懂得越是想拥有就越是会失去,缘分这个东西本来就难以捉摸也不可强求,命中早已注定你会与谁相遇、与谁相知、与谁相守。不然没有缘分,前世的五百次回眸也最多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黑夜中的韩芮灼习惯不了这种气氛,最终还是起身重新拿了一支蜡烛,晃动火折子想将它点燃,火折子亮起的一瞬间,韩芮灼听见黄圳虹道:“表哥,虹儿认为你应该去见见唐姑娘。” 韩芮灼听见这话,拿火折子的手剧烈抖动一番,刚刚才燃起的明火又熄灭。韩芮灼一声长叹,将手中的火折子重新晃动,点燃了蜡烛。 韩芮灼回答道:“我知道,但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 黄圳虹吃惊地望着韩芮灼,见他眼中诚意十足,并非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这也是她希望的,好一阵欢喜,可突然想到一件事,心中的欢喜淹没在了沮丧之中。 “唐姑娘如今是峨眉派的掌门,峨眉派的上任掌门天宁师太被我杀了,我若和表哥一起去,会不会为表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会,相信我!”韩芮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黄圳虹瞬间好像变成了一个弱女子,心中坚强的防线全面崩溃,一头扎进了韩芮灼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