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蛊虫虽然解决了,但是阿律好奇上另一件事。 究竟是谁下的蛊? 她和老头两相对视,对视一笑:“走,咱们去上游瞧瞧。” 阿律失了一魄,各方面都不太稳。虽然魂魄随着时间能长回来,但是长也是长回元灵那儿。 阿律本来是抱着让自己不知在何处的元灵强大一些的想法才同意让出这一魄,可是从茶园外走到茶园里,这短短的路程中她已经开始觉得废力。 老头:“一开始是这样的,你想想你从苏醒道现在,当中一定也有几次虚弱到休眠的时候吧?” 阿律回想,确实有。可是用上这副身躯之后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发生。除了五十几年前一次长眠,就在没有真的休眠过。最多是有时魂魄受震荡,睡几天而已。 老头:“你安心吧,那小子在你的兵器里搁了东西,能助你灵力增长,迅速恢复。只要你日日抓牢你的边角料,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觉得比之前还要精神的。” “你们俩说什么呢?”南宫律老远就看见他们一老一少在絮叨。就神色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好奇心起就想参与。 但是南宫律的积极性被董骏钦和老头同时打击。 阿律原本也被董骏钦拦住,可是她却反驳董骏钦:“那些人现在只认识我和你们董家人,明明被人陷害,如果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去上游水源查看岂不是很诡异?” 董骏钦哑然。 阿律说的不错。这么大的事情,当事人都不出面,反而令人起疑。不仅如此,阿律更是说:“而且你去不如我去。我去,后面监控的人还可能会轻敌从而露出马脚。但是你去,你这么认真严肃的人,对方估计是严防死守,什么都探不到。” 于是在亥时前,阿律与老头顺着张叔所指找到了上游京郊水源。 此时的京郊还是灯火通明,不像燕郊大多数人家都已歇下。不过也可能是重草堂“洗刷冤屈”后,曾经冷言冷语或是落井下石的人都早早回家在想对策了。 老头远远看到河流便隐到树林中。他派出两只小鬼跟着阿律朝河岸边去。 阿律在河流附近来回,佯装查看。只不过她除了看到星点异光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星点肯定不是星月映出的,也不是什么发光的虫子和鱼。 小鬼蹲在水边,伸出触手朝那亮光处撩动河水。突然,另一只小鬼突然扒住阿律的脚踝,似乎希望她往后走。 阿律静下心,慢慢就能感觉到微风中有一丝陌生的灵气。 长心就是好,不仅能感觉到鬼气,还能感觉到有活人灵气。 阿律确定了方位后,按之前商量好的对策,突然一个猛回头,朝一处看去,同时低喝:“谁!” 她身法飞快,正好擦过躲在暗处的几人。 在背后眼的注视下,阿律落到一块平底,四处张望,还不停低骂着。可惜她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好丧丧回重草堂去。 回重草堂去?怎么可能。 阿律靠边角料隐去气息,小鬼收到老头的指示后,带着阿律回到老头身边。 二人躲在更暗之处。不一会儿,从树林里走出三个黑衣人。他们来到阿律方才巡视过的河岸边,徘徊一阵后,阿律听到其中一人说:“我给食尸蛊的时候特别叮嘱过千万要避开火源。你倒好,为了自保清白躲到扬州,结果先是烧了库房,后来又在小皇帝在场的情况下烧了西院。若不是主人暗中派人帮衬,我看你把整个太医署全烧了得了。” 这个声音有些沧桑沙哑,但并不是因为年岁的缘故,好像是喉咙受了什么伤无法正常发声似的。 回应的声音,阿律不知可老头却听出来了。只听他略带沮丧道:“先生,库房着火确是我思虑不周找了那么一个笨手笨脚的学生。但西院,真的不是我的疏忽。肯定是董家找了什么人混进太医署搞的报复。” 黑衣人:“我会不知道那是别人搞的么?你以为自己手下的人没引火就是周全?就算董莘瀚他是个老实人,他儿子呢? 董骏钦行走江湖这些年,现在又查到不少事情。他在这个时候回燕郊,必然是有备而来。 而且他难道看不出来库房失火是你们搞的?依他的性子,没当场反击那就是在想对策。 那夜为了救一个没用的学生,没有把剩余的食尸蛊全部丢进火场里毁掉,让董骏钦得了机会反击,这难道不是疏忽?” 老头低声与阿律道:“那个声音,是前太医署令,常大人。” 常大人:“大人,那现在怎么办?” 黑衣人:“主人说了,虽然我们还在暗处,董骏钦也没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但一次次计划失败,再这样下去主动权便会被他拿去。所以重草堂暂时不能再动。 所幸今年的货也交了,不管他们请了谁,那几十亩茶园没个一年半载是长不了东西的,到时候有的他们烦。 你就让他们去吧。其他的会有探子定时汇报,就不劳你操心了。” 那常大人朝黑衣人鞠躬后匆匆离去。 剩下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人音色年轻些的开口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黑衣人:“小皇帝既然想查下蛊之人,我们就给他一个下蛊之人。” 年轻的黑衣人道:“这次董家能侥幸逃过一截,想必是也找了蛊师。若我们……” 黑衣人摆手:“不必担心这个。蛊师向来都是给多少利做多少事的。这种卷入当朝官员的事件,价码不低。重草堂现在又失了一半家业,拿不住多少闲钱追究到底。 不过这次下蛊之事也确实是我们大意了,没能在四月毁掉他们的七瓣叶,拖到现在已经打草惊蛇。还把这么多人卷进去。看来原本的计划都要重新部署。” 年轻的黑衣人听言,道:“师傅思虑周全。那还要派人监视董骏钦和那个女鬼么?” 黑衣人摇头:“盯他们太累,盯着重草堂就行了。只要重草堂出事,他们必然会回来。” 二人在河岸边又嘀咕了两句,而后分头离开。 阿律和老头回到重草堂,把在所闻之事告知董骏钦。 得知一直在扬州的常大人其实早知此事,甚至一切都有他安排,董骏钦手里的茶盏差点被捏碎。 好在阿律强行拿走茶盏给他倒水,抚他息怒,并道:“那常大人只是前几周不在京城,又不是一直不在京城,你至于自觉把他从这件事里摘了么? 再说了,我觉得,一般这种成阴谋大事者都是心狠手辣的。这个常大人办事不利,糟蹋了他们的计划。而且现在又降级,应该是个无用之人了吧!说不定根本不需要你动手,那两黑衣人就会杀人灭口。” 南宫律在一旁帮衬着:“对啊,而且现在不是讨论哪个大人跟你使阴招的时候,这暗处的敌人都开始重新部署,我们是不是也该从长计议了?” 董骏钦是气昏了,现在阿律和南宫律一唱一和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两日后,重草堂茶园泥土里的蛊虫被老头收的差不多。董父查看过后便交了一份报告直至御前。 次日,高霆受命将宋霁月送回重草堂。 她下轿时看见原本门庭若市的重草堂现在冷冷清清,甚至还有些伙计背着包袱丧气离开。 这是什么情况? 宋霁月不解,接她的阿香摇摇头,道:“老爷准备遣散一部分伙计和工人。” 遣散? 宋霁月回头看向高霆。她住在高府的这段日子里,高霆一直遵守承诺,有任何事情任何进展都会只会她。 可是他从没说过,重草堂出了什么事,要走到遣散工人这一步。这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他们重草堂就要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