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听说满汉全绿宴有其他含义
韩晓溪的话尾,带着意味深长的感叹。 而玄墨端坐在大殿之上,纹丝未动,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红衣的韩晓溪与慌乱的媗儿。 眼眸跟着两人的身形流转,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韩晓溪为什么突然准备了这么多“绿色”的菜肴,这其中又有着什么含义? 媗儿一掌将韩晓溪手里的醋溜黄瓜打翻,对着她指着鼻子就开始怒骂。 “你这贱婆娘,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吧,我何时让你准备这些素菜的,来人!给我拖出去!” 媗儿自知自己灵力不占上风,而且若是在自己的接风宴上开打,恐怕是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 她还算是有点脑子,没有冲动到这种地步。 不过,她在这大殿之上,唤地府的侍卫听从她的命令,也并不算是睿智。 换句话说,就是在自取其辱。 韩晓溪说到底也是当了那么多年的首席司判,这地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虽说,韩晓溪平日里不如钟一铭那般会笼络人心,倒是一直秉承公义,从未得罪过侍卫们。 私底下,也是亲和近人,根本没有什么官架子,所以侍卫们听闻媗儿的命令,都是愣在原地,一直的左顾右盼。 还一直嘟嘟囔囔的,纠结着是去还是不去。 这下才是真的尴尬,地府可是韩晓溪的大本营,只要玄墨不插手,这事儿可好办的很。 不过……别忘了,还有钟一铭也在殿上。 “怎么?!你们都忘了吗?把这个女人拖出去,她已经不是地府的司判了!” 钟一铭最喜欢干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她想报仇,报这多年来被韩晓溪欺压之仇! 侍卫们蜂拥而上,将韩晓溪控制住,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意思,反倒是故意示弱,被侍卫们压在了大殿上,根本就没有攻击的意图。 她的碎发被拥挤得乱蓬蓬,一改刚刚的清丽,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 眼见自己的情敌被控制住,媗儿真以为自己赢定了,便冲上前去,对着韩晓溪就打了两个响亮的巴掌。 原本清秀的面庞很快便发红浮肿,她还被那些侍卫架着。 清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大殿,玄墨的手在桌下蓦然攥紧,控制着将媗儿撕碎的冲动,为了保全这个计划。 到这里,玄墨才看懂了韩晓溪的全盘计划。 玄墨故意将戏演的真,韩晓溪便趁此机会将计就计,用苦肉计来故意示弱,让风向舆论都倒向自己那边。 现在这大殿上,疯狂的是媗儿,纵容的是玄墨,背黑锅的是他们俩,跟韩晓溪一点关系都没有。 果不其然,韩晓溪清澈的双眸很快发红,一滴两滴泪滴答而下,这还不过瘾,她竟然嘶声力竭的痛哭起来。 这出戏演的太过动人,越发令人遐想。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 想想这事儿。 本是韩晓溪与玄墨相好,突然玄墨改娶媗儿公主,韩晓溪送上满盘“绿”菜,暗示众人揭示真相,然后媗儿恼羞成怒掌掴韩晓溪。 这分明就是一出小三对原配大打出手的套路! 而玄墨就是那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不懂得怜惜韩晓溪,还纵容小三欺负原配。 啧啧啧,这一出大戏,可真的是精彩万分。 堪比一百八十级的肥皂连续剧,众人连吃黄瓜的筷子都停在了空中,静静想看着事情如何收场。 这种时候,本该是玄墨出手,力压众议,稳住媗儿的地位。 却没想到玄墨依旧是一言不发。 这大殿里的空气焦灼的像黏在了一起,众人都不敢放松一丝呼吸。 除了韩晓溪的抽泣声,整个大殿上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钟一铭也是傻了眼,万没想到当日能“手撕”自己的韩晓溪,竟然娇滴滴的哭成泪人,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媗儿见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背了什么不该背的绿锅。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对周围的人一边摆手一边解释,这话可真的是越描越黑。 这种事情是越解释越乱。 见周围的人不相信,媗儿有些急切,还继续说着。 “我没有勾引夜王,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或许是一时情急,她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不清。 转而又察觉有些不对,她连忙加了一句。 “不不不,我与夜王大人是两情相悦,根本就没有她说的这些事儿。” 媗儿摆着手摇着头,脸儿憋得通红,第一次见天族公主会有这样狼狈的场面。 这简直就是自己自爆承认了“事实”。 底下有些人竟然三五成群的一起摔碟砸碗,打算早早离开。 地府天天就是负责裁决罪孽,而这潘金莲之行为放在地府的行为手册里,也是要重罚的。 更何况,这所谓的公主接风宴也不过是夜王家事,算不得地府公务,而他们就是一群职员,早早告退也是应该的。 “夜王大人,我们家里还有些琐事,就先走了。” “是的,夜王大人,我身体也有些不适。” “……” 还有些人连话都没说,见得这场面便直接离去。 这还真是一群有正义感的人啊。 韩晓溪一边哭着,一边在心里笑着,这结果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呢。 待外人都走了,玄墨才从大殿上走了下来。 眼见玄墨靠近,媗儿头顶像是长了雷达一样,直接就往他身上贴,如同一只锅贴一样,里面的馅儿还是水做的。 “夜王大人,你是最清楚这件事的,你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媗儿紧贴着玄墨,环抱着他的腰,韩晓溪盯着媗儿的手指,看得像要烧出洞来。 心里就在骂,你这个八爪鱼赶紧给老娘撒手! “……” 可是韩晓溪还是靠着强大的自控力忍住了! 不!啊啊啊啊! 忍不住了! 她想要将媗儿从玄墨身侧扯开,正在她手碰到媗儿胳膊的一刹那,却发觉玄墨环抱着媗儿一转身,便让媗儿后退了一步,挡在了玄墨的身后。 韩晓溪没有感觉特别的心痛,可胸口的玫瑰封印发出了细微的碎裂声。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玄墨,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看着他抱着媗儿的亲昵模样。 都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戏,还是真情,他是否是假戏真做? 她倔强的甩开控制着自己的侍卫,侍卫们还是十分尊敬韩晓溪,便也没有再钳制她。 “玄墨。” 韩晓溪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发红的眼睛里有些轻微的红肿,瘦白的小脸嘴角还挂着血丝,留着媗儿刚刚掌掴的痕迹。 这是她第一次唤玄墨的名字。 也是曾经夜王大人要她唤的名字。 媗儿躲在玄墨的身后,还在疯狂的叫嚣。 “你这疯婆娘,凭什么叫我男人的名字!” 韩晓溪根本没有再顾这什么该死的计划,对着媗儿就是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给我闭嘴!” 韩晓溪往日都是温柔淑女的形象,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从未有这般歇斯底里过。 她那一吼把媗儿都给吼懵了,瞬间吓傻在原地,嘴巴半张着。 “行了!”玄墨说道,“那都是从前的事,不必挂怀。” 说罢玄墨用那般姿势轻轻抬起了媗儿的下颚,那姿势像极了韩晓溪曾经在他怀里耳根厮磨的模样。 “不必挂怀?你竟然说不必挂怀?” 韩晓溪轻笑着,柳眉微皱,杏眼里竟是无数的泪珠,争相拥挤着想要夺眶而出。 “不然,你想要本王说什么,本王便说与你听。不过,你不过是雁过之欢,被丢弃也不必如此悲伤。” 玄墨这番冷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可如今为何让她如此难受。 玄墨伤人的话一句接这一句,字字如珠玑,语气再平淡无常,就这样冷漠至极的冲着韩晓溪心底捅着最痛的刀子。 这锋利的痛楚让韩晓溪有些难以忍受,根本分不清这是在做戏还是现实。 “你!” 韩晓溪如此强大,媗儿伤不了她,籽儿伤不了她,就连钟一铭也伤不了她,却是让玄墨一句话便击溃。 他日那些真情难道都是做戏,他日那些恩爱难道都是雁过留情。 呵。 竟然是这样。 这难道才是爱情的本来面目? 见韩晓溪无法言语,玄墨如云淡风轻般揽着媗儿,拉着她一同走上这大殿宝座。 玄墨身着黑曜战靴,媗儿脚下是步步生莲,两人可是真的郎才女貌,彼此相配。 玄墨亲昵的将媗儿揽在怀里,扶她坐在昔日韩晓溪端坐的位置,缓缓说道。 “媗儿公主莫怕,日后,我夜王玄墨只宠得你一人欢心。” 韩晓溪手上暴走的织雾正在凝聚,引起了巨大的灵力漩涡,恐怖的灵力围绕其中,掺杂了封印中溢出的部分黑暗灵力,意外的是融合得非常巧妙,精湛的控制力与强大的法术兼具,无数浓烈的白色织雾从指尖爆发出来,作无规则的运动。 她的悲愤,她的无奈,全凝聚其中,庞大的织雾量呈碾压之势蜂拥而出,直接将所触及之物全部碾碎,空中飘散了无数的杂物碎末,还有一些石末,足以可见其威力之大。 剩余的几个人眼见此势早就逃之夭夭,就连钟一铭也跟着移动到了殿外。 韩晓溪这显然是要将玄墨与媗儿一同杀死。 她昔日的红唇显得愈发狂野,张狂的笑意扭曲了她清澈的双眸,高喊着威胁之语。 “你、们、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