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脚,他踢空了,他手中的弯刀,此刻落在了眼前人手中。 蛮人面色巨变,退了一步。 云舒面带微笑,向前走了一步,淡淡道:“告诉我,你怕不怕死呢?” 这突然的反转,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实发生的。 居然,有大离的人,敢拿刀指着蛮人,今天,不是在做梦吧! 云舒身后的女子,眼睛睁圆,看着云舒的背影,她看到了那一脚,但是,她根本没有看清云舒是怎么躲开的,而且,还夺走了那蛮人手中的刀。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这里,也有其他的蛮人,他们,不会上前,只想看着那人出丑。 云舒面露微笑,重复了一句,“告诉我,你怕不怕死!” 蛮人怒目圆睁,大吼道:“我蛮人,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岂能像你们离人一样,个个苟且偷生,活的,不如一条狗,是人,你今天就杀了你爷爷我。” 蛮人心中咬定,此人不敢杀自己,杀了自己,他也跑不了。 云舒露出一个微笑,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弯刀,回头看向女子,轻声道:“他说,他不怕死,你把眼睛闭合。” 女子露出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在她闭合双眼的一瞬间,她听到了鲜血溅射而出的声音,此刻,她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男子,白发飘飘,地上一滩猩红。 蛮人捂着脖子,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你,你怎么敢……” 话未说完,便向后直直倒下,他怕死啊!怕的要命,他怎么可能不怕死,他才二十岁的年纪啊!他还有大好的人生! 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云舒看着他的尸体,冷声道:“下辈子,注意一点吧!” 他又看向了周围所有的蛮人。 “快跑。” 一人,意识到会发生什么,可惜,他们只是普通人,即使是蛮人,但也只是没有修练的人。 刀光闪现,一位位蛮人倒下,血流满地。 短短三个呼吸的时间,一条街上的蛮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云舒看着周围,轻声道:“这件事情,与卖灯的女子,有关系吗?” 所有人纷纷摇头。 云舒轻轻点头,“你们,本就是同胞,若是有人盘问,直接说是我就可,若问原因,就说我突然出现,杀了所有人,知道了吧!” 众人又纷纷点头。 云舒轻笑一声,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既然已经做了,他心中决定,那就做一次大的,他打算,杀了这城中所有的蛮人,他早就探查过了,此城,实力最强的蛮人,只不过是黄蛮,实力只是元婴初期,他可轻易抹杀,不过,这一次动了手,日后,可就不好在这里做事了。 但,这又如何呢?先把心中这口恶气出了,看这城中蛮人对待离人的方式,比起冀州,残忍了数倍,像那卖灯女子一样,不知多少人被如此残害。 他能做的不多,唯有此尔。 这一夜,对城中的蛮人而言,是一个噩梦,一个白发男子,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只需一击,便可要人姓性命,短短半个时辰。 城内,没有一个蛮人,是活着的,而云舒,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心心念念的练体术。 贪多嚼不烂,不过,这对云舒而言,不是什么问题,他的道修和仙修,已经到了一个节点,他需要沉下心来,好好沉淀一下,他的根基,始终不稳,这就是修炼速度过快的后果。 而沉淀修为这一段时间,需要百年,他刚好可以练一门,强大的练体术。 他本想从接近修行相当的地蛮,得到一种更强的练体术,不过,如今既然选择了如此,只能退一步,黄蛮的,也不错。 云舒走在长街上,翻看着手中的术发,逐渐,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想到,这们一个练体术,居然需要上千种灵草。 这也太坑人了吧。 就算把自己全身所有东西卖了,也凑不到这些灵药啊,况且,有好几种,他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真是可恶啊! 心中嘀咕了一句,合上了书。 以前,他从来没有为灵石而担忧过,现在,他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穷人,穷的很彻底的人。 他大概扫了一下储物戒,就身上这些东西,价值还无法换到几百株灵草。 他揉了揉鬓角。 “要去哪里,搞灵石呢?而且,这些灵草,也不好找啊!难不成,还要穿过冀州,回到大离吗?武安王快要出来了,再回大离,他的日子,可就越来越难过了。” 长叹一声,“这些蛮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珍惜灵草,难不成,他们蛮地,盛产灵草吗?回大离危险,还是入蛮地危险呢?” 云舒心中有些纠结,最起码收集三百株书上的灵草,他才能闭关。 手中出现了三枚铜钱。 向空中抛出,他也是一位道人。 铜钱落在地上。 大凶。 云舒轻叹一声。 收起了铜钱。 再次抛出,结果,让他彻底的傻眼了。 大凶。 云舒骂骂咧咧道:“回大离,大凶,去蛮地,大凶,你还不如,干脆说我明天死了算了。” 云舒再次收回,抛了出去。 这一次他问的是,停留在这里,会如何呢? 三枚铜钱,显示的仍然为大凶。 云舒郁闷至极,一脚将铜钱踩碎。 “真恶心,第一次算卦,就这么晦气。” 不过,他还是有自信的,向他这个程度的道人,占卜吉凶,向来很准。 现在的他,不知该怎么走,去哪里都是大凶。 穿过了长街,心中也坐定了主意。 既然去哪里都是凶险,不如,去那从未去过的蛮族之地看一看,说不定,还能有不少收获,富贵险中求,搏一搏吧! 心中打定了主意,云舒就打算离开这里。 突然,想到了什么,云舒飞到空中,高声道:“大离的子民,此地蛮人已经全部身死,相信很快就会油新的蛮人而来,你们留在这里,会很危险,抓紧时间离开此地吧,你们可以选择前往冀州之地,那里的蛮人,还没有如此丧心病狂,毕竟蛮王在那里,你们和蛮人,可以平等相处。” 云舒语落,便一飞而出,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而他,帮不了他们一生,他没有这个闲心。 他离开的很潇洒。 不过,剩下的人,却大多陷入了迷茫。 只有二人例外。 中年男子仰头看着天上的白发男子,脸上带着笑容。 他没有看错人,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凡,如今,更是证实了这个猜测。 一个铁血汉子,此刻热泪盈眶,只因,听到那一句蛮人尽死。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此刻为何满脸泪水,这个男人,跪在地上,向着云舒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拜。 另一人,便是那卖灯女子,此刻的她,站在木车边,手中握着一锭金子,有这点钱财,这一生,她和她爹都不用愁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对那为年轻的公子,道一声谢谢,他就离开了。 就如他突然出现一样,没有任何的征兆。 那随风飞舞的白发,成了她一声想要再见次的奢望。 可终老那一日,她都没有再见到。 只是,落了一个终生孤独的下场。 一见白发误终身。 他在她最昏暗的时候,给了一抹绚丽的烟花,可就,真的只有那么一瞬,而她,却用了一生,来怀念那一瞬。很可悲,但又,情理之中,在那样一个男子面前,其他人再出现,黯淡无光。 她与他,心中默默感谢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二人,铭记了这位不知姓名的人一生。其余的人,在听到蛮族死光那一刻,眼中闪现出了光芒,这意外着什么,意味着蛮人占据的那些财产,此刻无人看管,他们,可以肆意的抢夺。 乱想四起,有人为了财务,大打出手,比起之前的蛮人,更加无情,仿佛眼前争抢的人,有着多么大的仇恨一样,抡起拳头,往死里打。 不知云舒看见这样的场景,会有一番什么心绪,或许,只是无奈吧! …… 城里的事情,云舒不知道,扬州,他还是很熟悉的,不由得,想要去那故地看一看。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便向着实行,不过,还是要等事情淡下来,不然,他这一头白发,还是有些张扬好认的。 轻笑一声,“遍地的财物,总会有贪心的人,不会急着离去,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奢望他来隐瞒自己呢?” 秋风扫过,云舒走在黄土之上。 如一位远行客,可惜,他没有远行客的轻松洒脱。 前路凶险异常,虽说蛮王和高阶天蛮此刻都在冀州,就不见得扬州,没有天蛮,此刻的云舒遇到天蛮,也就只能抗三拳不死吧! 这也是自己用了所有后手的结果。 一只鸿雁从头顶略过,云舒抬头望去,“大雁都要归家,而我,已经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大姐,我很想你,希望,你保住身体,不要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