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湖酒楼的宗师套房在红山城里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传说。 每年的学院考试期,酒楼的房价都会陡然翻上几倍,其中宗师套房更是屡屡创出天价,其中的象征意义已经远大于实际意义。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新湖酒楼的宗师套房就不够好,相反,在每年都赚取到海量收益之后,新湖酒楼用于住房改造的投入是其他任何同行都无法比拟的。 所以,新湖的宗师套房是不是值得天价房费,的确是个问题,但毫无疑问的是,红山城里,再没有比它更配得上天价房费的房间了。 “这是卧室,里面有更衣室和卫生间,床垫是从星眠行订制的,内部有个小型魔炉,可以提供轻量魔能浸润,提升睡眠质量,尤其对于备考的考生,意义重大。” “这里是餐台,每日会准时从内部通道送来一日三餐,有特殊需要可以写在卡片上从这里投下去,鉴于你之前没怎么吃过南方大陆的饮食,我推荐你先从灰色平原的乡土菜开始尝试,口味会比较接近。” “这边是魔能室,内部连接到了酒楼安置在湖底的大魔炉,大部分常规魔道修行都可以在这里进行,也是宗师套房最有价值的部分。不好好利用就亏了哦。” “这里则是书房,书架是直接连接到酒楼的地下大图书馆的,这边可以查阅书目,需要借阅只要在书目上画勾,就会通过内部通道送来。过几天就要考试了,我个人推荐的备考书目在这里。” “好了,主要内容就是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清月迈动着轻快的步伐,行走在宽敞的套房之中,为白骁介绍着这里的一切。 白骁只默默听着,仿佛回到了雪山部落,仿佛清月仍站在雪山的夜空下,为他讲解着璀璨星河的传说故事,教他辨识每一颗星辰的意义。 在白骁眼中,少女的一颦一笑都百媚横生,但最令他痴迷的,永远是清月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的模样。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一步了,刚刚已经和老师约好,在他的实验室里做最后的备考冲刺。” 告别了清月,白骁环视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的寂寞之情还不及升起,就被沸腾而起的幸福感所取代。 事情比他预期的还要顺利。 顺利地抵达了红山城,顺利地见到了清月,顺利和她做出了恋爱的约定,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在部落里孜孜不倦地备战,仿佛也失去了用武之地。 事情这么简单就有了结果,那番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但很快,白骁就冷静下来,现在的结果只是阶段性结果,后面的考验还长着。清月和他定下的恋爱约定,需要他成功考入学院,并拿到至少次席的位置,这在很多人看来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刁难,但白骁却觉得这个难度才刚刚好,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既然要争名次,当然该以首席为目标,次席实在太绵软无力了。虽然首席意味着要和清月本人直接竞争,但是和心爱的人酣畅激战才是雪山男儿的浪漫。 当初白骁之所以对背负诅咒,苟延残喘的清月情有独钟,一部分原因也是看中了那残破身躯下隐藏的无穷潜力,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清月有朝一日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只是没料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魔道学院啊……这就需要研究一下了。” 白骁随便找了个软榻坐下,翻出重金买到的考生手册看了起来。 按照手册所述,学院每年的入学考试,大体由三部分构成:魔能测试、理论测试、非人测试。由于报考人数众多,近几年最少也有三万人以上,而白骁则要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竭尽所能备考,学习一种闻所未闻的名为魔道的力量,然后在数以万计的考生中脱颖而出,拿到仅百余张的红山学院录取通知。 难度刚刚好。 —— 与此同时,就在白骁对门的宗师套房里,陆珣手捧着茶杯,目光透过清澈,微微泛着金色的茶水,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身旁,一位身材高挑的蓝衫少年问道:“陆公子,需不需要我通知一下郑煜?他在三教九流的面子还比较广,说不定能……” “能怎样?”陆珣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想做什么?” 戚威说道:“我想探探白骁的底细,无论怎么想此事也太过反常,就算他的确是来自雪山绝境,的确和清月姑娘曾是男女朋友,但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红山城,我还是觉得背后有故事,说不定……” 陆珣笑道:“说不定就和水仙堂有关联了,是不是?” 戚威说道:“未尝不可能,水仙堂的触角遍布东西大陆,这种突然从地平线外绝境杀出来的野人,很可能会惊动到水仙堂,然后两相勾结……” 话没说完,旁边少女就不由扑哧笑出声:“行了,你就别再兜售你的阴谋论了,什么事都牵扯到水仙堂,你就直说自己看不惯他不就行了?” 戚威皱眉道:“孙雯,我只是提出一个合理的怀疑,就算不是水仙堂,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或者组织,总之一个和文明疆域隔绝了几千年的部落,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大秦的腹地了?就算有清月姑娘给他的身世作背书,但我之前提出的疑点还是没有答案,他的语言文字都有问题……当然,我也不讳言,我的确看不惯他,难道你看得惯?” “当然看不惯了,居然妄图染指陆公子看上的姑娘……”孙雯掩嘴笑道。 陆珣也嗤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妄图染指,人家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妄图染指的人反而是我才对,最后我强行插足,可很是收获了一批女孩子的白眼。”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孙雯试探道:“陆公子,你莫非是想……” “我只是要你们理清基本的事实,不要带着莫名其妙的道德优越感,这件事上我们并不站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 少女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优越感?” 戚威却听明白了:“意思就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没那么光明正大,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啊?”孙雯还是不明白。 戚威笑道:“简单说,陆公子还是准备出手的。” 陆珣说道:“当然要出手,这样的女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别说她已经失去以前的记忆,和白骁的恋爱关系早已中断,就算他们还在热恋期,我也一样要出手的,这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事,也是关乎陆家利益的大事,甚至就连老头子都过问了一下,呵,不可置之不理啊。” 孙雯问道:“那我们要做什么?把白骁赶走?” “怎么赶?”陆珣反问,“栽赃陷害还是强令驱逐?” 孙雯顿时也意识到这好像是个馊主意。 戚威解释道:“栽赃陷害之类都属于阴谋,只有技不如人的时候才有使用价值,但现在陆公子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公平较量的机会,就没必要用那些下作手段了。” 孙雯这才想起,之前在贵宾休息室的时候,陆珣、清月和白骁曾经定下了一个赌约。只要陆珣能拿到首席之位,清月就会和他交往,另一边,白骁也至少要确保前两名。不过,那怎么看都像是陆珣在死缠烂打,和公平竞争实在没什么关系…… 陆珣说道:“戚威又想太多了,这里面当然没有什么竞争可言。以清月的天赋,除非故意放水,否则年级首席根本是囊中之物,我提出的条件也根本就不可能成立……但当时那个状况下,我还能怎么办?让他们直接情定终生?也只能死缠烂打一下了,好在那两人也大气得过分,把我当成了热恋期的调剂。但无妨,就算是调剂品也比局外人要强。” 顿了顿,陆珣又说:“事实上,也不必将白骁的优势想得太大,归根结底,清月是不记得他的,就连所谓救命之恩,也是靠着骨头上的刻字才能确认,对于之前的恋爱她并没有感性上的认知,所以才会说自己很遗憾没有爱上白骁。白骁真正的优势,也只有今天那一番精彩的情话,而我呢,来日方长。” 戚威总结道:“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只拥有过去和现在,陆公子却拥有未来。” 陆珣摇摇头:“拥有二字用得重了,之后的事情都还是未知之数,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也要竭尽全力,这入学考试,我就试着和清月争个第一好了。” “争第一?”孙雯有些惊讶,陆珣刚刚才说过,清月天赋胜于他,年级首席毫无悬念啊…… “那是指学年末的测试,清月的天赋无与伦比,但她真正开始接触魔道的时间还是太短,至少在现在这个节点上,以红山学院的考试机制,我还有机会,而且真要说长远的未来,更是……”说着,陆珣摆了摆手:“好了,接下来我要进行魔能沐浴,你们也回去努力备考吧,这次考试难度前所未有,你们可不要大意了。” —— 离开了宗师套房,戚威和孙雯都不由松了口气。 身为陆家的属臣,他们几乎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侍奉陆珣一生,而这位陆家的少主,性格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平时与两人也向来以友人的方式相处,从未有过刁难和苛责……但越是如此,在他面前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 因为身为西大陆霸主的后人,几乎注定了不可能温文尔雅,陆家血管中流淌的是炽烈如火的霸道血液,从第一代霸主陆昊到现任的陆家家主陆别离,杀伐果断,惊心动魄,所以陆珣的温和,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孙雯走出房间后,就把肩膀耷拉了下去,说道:“那咱们就先回去备考?” 戚威却说道:“你先回吧,我去找一下郑煜。” “陆公子不是说不要用那些手段吗?” “他可以那么说,咱们做属下的却不能什么都不做,而且我还是觉得那个姓白的身上疑点太多,至少也要探探底细,这种事咱们不方便出面,找郑煜最合适。” —— 新湖酒楼一层茶室,戚威有些不耐烦地一杯接着一杯喝茶,手指在座椅扶手上不断敲打,直到他的耐心逐渐消磨到极限,茶室的门帘才豁地掀开,露出一张笑容可掬的肥胖少年的脸。 “戚少,不好意思劳你久候了,我得到你的消息立刻就往这边赶,但之前身在城外,所以……” “不用废话了,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 戚威说着,伸手在茶桌上一点,顿时一张惟妙惟肖的人像画就呈现在桌上。 肥胖少年一看就乐了:“那个雪山来的野人?这可算是鼎鼎大名了,半天工夫,就连我这个在城外的人都听说了,据说自称是清月公主的前男友?真的假的啊?” “我叫你来,就是要你确认一下他的来历……虽然清月是给他做了背书,但他身上疑点还是太多,洗不干净的。” 郑煜还是笑个不停:“这是陆少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 “那就妥了,戚少你就等我消息吧。” —— 深夜时分,红山南城的一家小酒馆内仍是人声鼎沸。 南城的南城区一贯鱼龙混杂,是城内低收入群体及外来流浪者的聚集地,在学院考试期更是人满为患,以至于这家向来门可罗雀的酒馆也变得喧闹起来。 身材肥胖的郑煜费劲千辛万苦分开人群,满头大汗地走到角落一张小桌前坐下,沉重的身材压得木椅一阵呻吟。 而郑煜面前,则如同魔术一般出现了一杯清凉的水酒,而后则是从阴影中蠕动出了一个瘦小的人影。 “郑少,深夜找我,有何贵干啊?” 郑煜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手帕擦拭着汗水,轻声说道:“帮我查个人,就是那个雪山来的蛮子。” “哦,白骁?那可是今日的风云人物哦,想不到才半日时间,就得罪了郑少?”瘦小的人影此时也攀上了座位,破旧的斗篷下面,两只细长的眼睛反射着酒馆里的烛光。 郑煜说道:“少说废话了,他能得罪我什么?是上面的意思。所以你这地头蛇也小心一点。” 被称作地头蛇的瘦小男子微微一愣:“上面?您是指戚少?” 郑煜说道:“没错,戚家少爷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情,所以你若是做不妥当,我固然逃不了干系,但最倒霉的还是你。” “放心,我们这些蛇鼠之辈晓得厉害,肯定尽心尽力。不过,戚少是想我们怎么查?” 郑煜说道:“戚少没有细说,但怎么查一个外来人,你们应该最熟练不过,用不着我来教吧?” “哈哈,郑少说得没错,这也是我们的看家本事了,放心吧,两日之内,只要他离开新湖酒楼,我就能把他的底细查个明明白白。” “好,就要你这句话。”郑煜点点头,便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离开了酒馆。而瘦小的地头蛇则看着胖子在桌上留下的一枚玉石,嗤嗤一笑。 —— 不多时,酒馆外的狭长巷尾,披着斗篷的瘦小男子轻轻敲打了一下身旁的青砖,顿时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聚拢过来。 “蛇爷,这么晚召集大伙儿,有要紧事?” 被称为蛇爷的斗篷人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玉石往半空一抛,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上面来活儿了,郑少亲自找的我,传的还是戚少的话。” 一句话,就让这些聚集在南城的蛇鼠之辈认真起来,也没人抱怨什么早晚问题了。 对于这些底层的帮派分子而言,在城中拥有多家百年老号的郑家,已经堪称是天上的人物,家族家资亿万,又时常有魔道士诞生,在红山城里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 和他们这些随时可能在阴沟旁暴毙的地头蛇,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而委托郑煜传话的戚家少爷就更是了不得,同样是定居红山城,戚家的庄园却能在北城白山楼外占一席之地,家族势力辐射周边数百里,在白夜城、东篱城都有产业,是不折不扣的顶级世家,南城的帮派分子,就连仰望人家的背影都不配。 蛇爷却又说道:“这就吓到了?醒醒脑子吧,这事怎么可能只是戚家的事,那雪山来的野人入城半日就搅得风风雨雨,最受影响的是谁?当然是陆家。那位大公子可老早就对清月公主志在必得,如今心上人突然多出一个前男友,换了你们,能忍得住?” 提到陆家大少,众人更是噤若寒蝉。 那可是一千八百年前率领大军击败了东大陆的圣人皇朝,带来大陆独立的霸主的血裔家族,其后统治延续四百年,在禅让皇权之后,依然是数一数二的豪门。 如果说戚家是高高在上的山巅,陆家则已然身处云端之上。 一人问道:“难道咱们这次,是和陆家人搭上了关系?” 蛇爷冷笑:“想的你美,陆家大少是什么人物,会跟你我搭上关系?就连郑家,他也未必能正眼相看,所以我这次还特意试探了一下郑少,的个活儿确是戚少的意思。” “那……”下面人顿时糊涂了。 “但戚少有这个意思,却是因为陆家人,不然他一个早早就订了婚约的人,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吗?所以咱们做事的时候要想明白,拿的是郑家的钱,奉的是戚家的意,但最终的结果,是要落到陆家身上。”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一群蠢货……”蛇爷不由皱眉摇头,“区别就是,咱们若是本本分分做事,就只能拿到郑家的钱,在戚家人眼里,咱们就是尘埃和垃圾,陆家更是根本看都看不到咱们。可若是咱们胆子大一点,说不定就有机会搏一笔大富贵……郑少出手的确阔绰,这订金就价值几万银元,可若是能让陆家人看到咱们,用上咱们,区区几万银元又算得了什么?我听说……虽然只是传言,几十年前,南城的上上上个蛇爷,就因为一次胆大出格的举动被大人物相中,从此一飞冲天。嘿嘿,那说不定也是咱们南城几百年来最长寿的一个蛇爷了。” 听到首领的这般描绘,一众蛇鼠之辈顿时心潮澎湃起来。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大人物赏赐的金银固然是好东西,但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花才行,底层帮派推崇及时行乐,就是因为若是行乐不及时,就再也没有机会。 如果能脱离这片苦海,那可是做梦都梦不到的机遇。 “那,老大,我们该怎么做?” 蛇爷说道:“郑少的意思,是让我们查查那个人的底细,这种活儿咱们接的也不算少,暗中观察他几日,总结下言行举止,再偷一两件随身器用也就能交差了。但老实说,这种人的底细有什么好查的?如果他是身份作假倒也罢了,咱们几个努努力,顺藤摸瓜抓出他的真实身份,那就皆大欢喜,说不定戚家少爷都有单独的打赏,但问题是,万一传闻是真的呢?” “蛇爷,你是说,他来自雪山?” “不大可能吧?那鬼地方真有人类?听说就连野生动物都不敢靠近,是堪比大漩涡的死地啊……” 蛇爷摆摆手:“先不扯这些没用的,事实就是人家在新湖酒楼,众目睽睽之下自称是雪山来人,然后清月大小姐本人,陆家少爷也都认了下来。咱们能推翻这个结论固然是好,万一推翻不了,请问咱们要怎么查此人的底细?跑去雪山里查吗?” 蛇爷说的是笑话,下面人却当然不敢笑出来,否则被他一句话发配去雪山,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 蛇爷嗤笑道:“我刚刚说的道理,那些贵族大少难道不知道?查底细?什么底细,怎么查?当面都认了人家是来自雪山的了,转回头又让我们这些阴沟老鼠去查他的底细,不觉得自相矛盾了点吗?所以这件事要我来看,真去老老实实查他底细,那就太蠢了。” “那该怎么办?” 对于手下人的低级问题,蛇爷冷声说道:“找个机会,做了他。” “啊!?” 一阵骚乱之后,有人试着反驳道:“这不太好吧?他现在多少也算个名人,若是就这么被杀了……那些大人物真的会为此高兴吗?” 又有人附和道:“我听说陆家少爷是光明正大提出了挑战,如果那个姓白的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反而惹恼了他?” 蛇爷嗤笑道:“当然会,贵族做事最好面子,那野人若是死得不明不白,人们一旦议论起来,大少爷们自然会没了面子,发怒是必然的,若是被清月姑娘知道了,那后果更是严重,所以我说做了他,不是要杀人越货,他跟咱们又无冤无仇,何必搞得你死我活?” 手下人听得越发糊涂:“那要怎么做?” “设身处地站在大人物的角度来思考一下吧。”蛇爷拍了拍这个不灵光的手下的肩膀,“倘若你是陆家少爷,你会希望那个跑来抢女人的野人怎么样?” 被问到的壮硕汉子一脸茫然,不知如何作答。旁边一位少女则若有所思:“内心深处当然希望他死,但他死了,就难免会有风言风语牵连到我,而且归根结底我和一个雪山野人并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最好是让他颜面扫地,滚出红山城就好……这么说,蛇爷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设计陷害他,逼他走人?” 蛇爷终于认真地笑了:“没错!就是设计陷害四个字。如若不然,那些世家子弟有的是路子去调查一个人的底细,魔道士的手段防不胜防,数不胜数,何必用上咱们这些下九流的人物?说到底,在大人物眼里,咱们就是一坨狗屎,只要把狗屎粘在仇敌身上,就算大功告成了。所以接下来,咱们就要千方百计地缠住那个白骁,缠得久了,那人的底细也就自然暴露出来了。” ”但是,他现在住进新湖酒楼,若是一直不出来,咱们要如何下手啊?” 蛇爷笑道:“放心,他肯定会出来的,而且一定会来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