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西侯突然对这二人有了些好感,问:“你二人中的是什么毒?说吧。” “燕云骑的白-粉控制云骑能力不过五分之一,这粉的残毒只能兑以千年泉水同三足乌血,用一定比例混合才能去除。” “千年泉水孤不夜城就有,三足乌,你燕云骑是如何得来的。”仲西侯提起了剑,“你二人今日杀不了孤,又让你二人的主子死在了金陵,想回帝都恐怕是不成了吧。” “雷电二人一心寻死,我二人却没那勇气。城主之意我二人心领,燕云骑回不得,不夜城也去不得。燕云骑的主人不是赵汒,燕云骑的主人是······” “风!”雨愣愣看着那唤作风的云骑心口凸出一支利箭,身子缓缓倒下去。雨回头看去,又一支利箭飞来,射穿他的眉心钉在了他身后的树上。 “天地笑、泪无声!”仲西侯的声音提醒二人戒备周旁一切,飞箭无声无息,定会恶战来袭。 “侯爷大可不管我二人,对付这些人,足矣。” “那好,就教孤见识一下易水寒中两大高手是怎么个纵横交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如同雷动的笑声从那人群中传来,这人及其高大却又非常瘦弱,与雷牛那蛮汉子不同的,是这人很白,白得甚而少了几分生气。 他手上握着一把七八尺长的弓,他身旁的那群人穿的是便衣,拿的却是刀是剑是枪棒。 “燕云骑的人也不过如此,仲西侯的确了得,赵汒这家伙果然是个笨蛋。” 天地笑泪无声抽出了剑:“给你两个选择,一,死在这里,二,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谁敢对易水寒之主下手,易水寒的剑客天涯海角也必诛之。” “这可还真是不知道啊,原来仲城主不但是一代剑客一城之主,竟然连神秘组织易水寒也是你仲西侯的东西。” 仲西侯笑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等蠕虫知道的自然不会多,不夜城是孤的,易水寒是孤的,你信不信,你那燕云骑的主人,可也是孤。” “这我可就真不信了,不夜城主仲西侯公然闹市刺杀当朝一品大员,这等策反之心,可不是一般人敢有,仲城主可有辩解?” “看来朝中那群无能之人也有人了解仲西侯,是啊,孤就是要起义篡位,不过,这皇帝老儿的位置,孤可不会要。”仲西侯转身要走,“纵横子,孤的剑杀人,只杀要杀孤同对不夜城耽耽虎视的人。这群无知之辈,恐怕也只能脏了你二人之手。” “侯爷下令,我二人自是相从。” 仲西侯又回头看了看这天地笑泪无声,他来临城来金陵还真是赚大,代价,自然也不小。 若那二人不是真心寻死,就你那箭术怎能射死这二人。 燕云骑啊,帝国的一道疤。 “看来仲西侯的确很小看人,我知道这二人难对付······” 这人话才落,易水寒纵横子的剑已经逼了上去,剑未至而有寒芒,剑如游蛇。 纵横有序,相互交错,仲西侯不由多看了一眼。 他开始好奇,朱谏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而他昔年所做又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是错的,那为何会有这么多人肯甘心为他卖命,这些人无论走到哪都不怕没有路。 如果朱谏膺是对的,那这些人又为何肯为自己卖命? 话说另一人,萦如歌同丢了魂的人一般,他摇晃着身子走在街上。 有人潜藏在那儿,他竟毫无察觉,诸葛丁又是为何催自己快走,若诸葛丁直接相告,他是能救他的。 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擒拿诸葛丁,数以万计,为的是傲世的剑谱独步武林君临天下。诸葛丁却把这些都带往了轮回,不留下一张一页。 “尊者。” 萦如歌瞥过去,这妖娆的女子是心月狐。她眉头紧锁,脸色暗淡,今日还未施红抹绿:“月狐,怎么说?” “尊者可记得多年以前的武林有一个枪客,他左手使枪,从不用右手?” “自然知道这人。”萦如歌自然去调查过往年的传闻,这左手枪客,就是金陵王的三弟,“同金陵王一辈,也曾是个王子。” “这人本身使剑,后来右手被废,就改用了长枪。” “这些我都清楚,月狐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心月狐摇了摇头,萦如歌也是明白她以素颜来见他,自是事态紧急,耗不了那么多时间去精心打扮。 “寅帝时期韩将军的传闻,尊者也是知道的。” “冷不语的七星剑不就是与韩将军同出一脉么。” “据情报,冷堂主可能是那个左手枪客的孙儿辈。” 这次换成萦如歌皱住了眉头,面具在外,看不到多深:“不语是朱家人?” “这只是一种猜测,诸位堂主的身世我们从不调查,包括尊者你的。然这次亢金龙死在的金陵,我们暗中去了几次紫禁城,这就是我们所怀疑的。在他老朱家的祠堂上有一剑形排位,其状与冷堂主的短剑颇为相似。” “也罢,冷不语,也没心思去搜寻他的过往。” “尊者,月狐不明白,韩将军死的时候尊者同冷堂主都还是不懂事的黄毛,他的七星剑又是如何来的?” “七星剑七星剑,就该是七把剑,人们传闻七星剑是六把佩剑加上剑主这把最为锋利的剑。” “这么说来,冷堂主使用的还不是真正的七星剑?” “七星剑是当初颜啸寻来交付与白啸天的。” 心月狐愈发糊涂,颜啸是如何寻来的七星剑暂且不说,白啸天又是如何寻来了冷不语? “月狐,冷堂主的事你们暂且就不用去管。我那时要你们给我去查清仲西侯这人,可有眉目?” 心月狐从腰间的绣荷丝袋中掏出一手绢,这手绢上写满了细小密麻的字。 “这上头写的同颜啸说的并无差别······” “差别在后头。” “仲南燕还有遗孤?” “如果那年仲南燕没有杀了他,按今算来,也快四十了。” 再说回仲西侯处,除那持弓白衣外,其余人均被斩杀,那白衣也悻悻离去。 仲西侯将纵横子带回了客栈,正准备问这二人一些事情,惹事的家伙却回来了。 “侯爷。”闫忽德开门,看到是仲西侯,正要说话,又看到他身后的二人,不免顿住。“这二人的手看上去不同常人,可也是使剑高手。” 仲西侯当真佩服闫忽德的演技,他那日受伤何人所为,再清楚不过。可如今,他见到纵横子,却是好似头一遭相遇一般。 “小梁,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这二人的确是使剑行家。天底下两仪剑术用的最好的是哪二人?” “天地笑泪无声,敢情这二人就是那俏皮却又冷漠的童男童女?” 仲西侯不由回头,他亲手摘下了这二人的面具,这笑脸同哭脸的下面,就是两张十岁出头的两个娃娃的面容,干净无暇,白里透红,无比粉嫩。仲西侯又不由皱起了眉头。 “就奇了怪,天底下为什么这么多面容俊俏的人就是喜欢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见人?” 天地笑不由嗤嗤笑了出声,那泪无声依旧面无表情:“侯爷自然是不明白,我二人不同于他人,我二人看上去十一二岁,实际上两个人年纪加起来,怕已经有侯爷的三倍之多。就是因为我二人年岁会长而面容不变,这才戴起了面具,只有这面具,我二人可以换,这张脸,任是岁月如何变迁,却不曾有变,教人苦恼。” “人家都是要永葆青春,就你二人怪人。” “这小哥说的的确是,我二人的确是怪人。那你可明白,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寻死。” 仲西侯轻轻咳嗽,他翻开了五个杯子,提壶倒茶:“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那你二人年长······” 有什么人可以活几百年,那岂不是笑话,人妖么? 仲西侯原本是这么想的,可眼珠子一转,想到了某个人,又暗暗在心中把所思所想强行回收。 “我二人即便再是年长却终究是停留在了这个年纪,到死也就十一二岁岁。” “也罢,我不明白,你二人为何会肯呆在小小的易水寒,囚龙之痒不会不明白吧。” 这泪无声说话了,仲西侯的确是头一次听这没有表情的男娃娃说话,他的声音并不好听,或者说,他的声音好听,好听的就如同晨曦的鸟鸣,可惜这鸟儿被人割坏了喉咙。这么一个十来岁男童永无表情的脸配上这词儿的声音,脸漂亮却又略显阴森,声音沙哑却又稚嫩,是谁都不免难以接受。 “就同活了几百年死不了的人一般,我二人也一直在寻找衰老之术。正是因为这易水寒中有个非人存在,我二人才寻其帮忙。” “非人?” 闫忽德梁环顾四周,不见自己想要答案,只好作罢。 又见他抚着下巴,他的下巴干净,不似蛮邦的汉子一脸胡渣子:“侯爷,我听闻这天底下的确有个使剑的非人,或者说这人是仙人。游灵溪,这名号侯爷应当听说过。” “小梁啊,也是忘记同你说了,这游灵溪就是易水寒三大巨头之外另一特殊的存在,雷牛血、凤凰游、灵溪加上你面前这纵横子。任是一人,若是求名求利,都能一剑震天下。” “可总有些人不求名不求利,这些人的剑也能名震天下,侯爷,你说呢?”这天地笑的话似带戏谑,他这话也的确是这样,仲西侯的名同利本就少有人及,他的剑却也是让他欲藏而难藏。 “这样的话就不必再说了,血凤凰,什么时候帮孤约见此人。” “侯爷是想知道易水寒第一巨头的剑是怎样的剑?” “雷牛的黑铁大剑我见过,游灵溪既然非人自然也就不会过多插手人间之事。你二人的剑虽还未炉火纯青,可也算是见过。那易水寒中高手的剑,也就血凤凰的让孤遐想几分。” “是么。” “侯爷,闫忽德不明白,为什么这二人是一直跟着侯爷。” 天地笑做了个鬼脸,又冲闫忽德吐舌头:“看看看,有人吃醋了,是不是怕以后我二人一直跟着侯爷,你这小跟班以后不得宠了?” “那才最好,跟着仲西侯,早晚惹出一身麻烦。” 这二人不免震惊闫忽德的话,他刚才的确是直呼其名的。 天地笑缓和尴尬,补上一句:“你这头号小跟班的位子,怕从今儿起要被他人给霸占了去。” 闫忽德一头雾水,忽觉耳旁有风微动,身子本能反应,反手擒拿,却是扑空。 再次环顾四周,依旧没人,奇怪。 等闫忽德再回座位,不由瞪大了眼,桌上的茶杯,少了一个。 再看纵横子,却是黑童子依旧面无表情,白童子笑如艳丽花朵。 “呆是真的呆!” 等送走了纵横子,闫忽德这才看清楚那个在屋子里隐形了的第五人,那个三年不见的混小子,他正打算追出去狠狠修理这小子一顿,却被仲西侯喊住了。 “小梁,若是我真的要接手易水寒,那么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永不更改的豁达之心吧。” 仲西侯看着闫忽德,随后面露微笑,问:“话说,伤你之人,是这纵横子不假吧?” 闫忽德也面露笑容,却是苦笑:“这二人怕早就认出了我的气息,侯爷,计划该提前了。” 仲西侯放下茶杯,缓缓一句:“估摸着小雨也该快到了,切莫将事情告知他,这小子可不同你一般,是个天生的戏子。” 紫衣弓者花少红也是喝光了杯中茶水,三两步蹦跶了出来,自顾自斟满了茶水,道:“你们这帮阴暗的人当真麻烦。” 仲西侯颇为宠溺的摸了摸花少红的脑袋,惹得花少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红红啊,风将起兮可猎鹰,风可止乎民可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