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佝偻老人同老妪这般言语,冷不语依旧未将剑收回,手中两把长剑依旧寒光泠泠,周身三把短剑依旧有序漂浮旋转。他看着两位老人,面色冰冷,道:“这七星剑的确是韩将军昔年佩剑,这套剑法,是否是韩将军昔年所用,本尊并不关心。” 听到冷不语这般说,老妪不由心头怒火,用手中拐杖重重捶地,气愤道:“混账,韩将军的剑,韩将军的剑招,昔年那般令人折腰······” “呵!”不等老妪将话说完,冷不语不由一声冷笑,随后再次一剑正握,一剑反握,满眼凶戾,道,“死去的人,或是值得尊重,可莫忘了,人已死,万般事情,做不得!” 听到冷不语这般不敬,这会儿连佝偻老人也是怒火上涌,将手中拐杖捏得咯咯作响。佝偻老人又欲出手,却是被老妪给拦住了。佝偻老人起初还有些纳闷,可随后耳朵微微一动,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两位老人又是打量了冷不语几眼,眼中有欣喜,有满意,自然,也有愤怒。可随后这两位老人不再话语,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这长街之上。 确定这两位只知其名不知来历的老人彻底走远,冷不语双剑反握插回剑鞘,随手双手将漂浮空中的短剑抓住也插回胸前剑鞘。那蓝衣斗篷微微抖动,将身子同剑都藏在了这蓝衣斗篷下。他的耳朵也是微微一动,那是一队人数不少的甲士朝这地方奔走而来。 几个鹊起兔落,也自这长街没了身影。而在冷不语走后,一队与那个唤作春生的少年一般着轻甲的武者呈整齐队形跑到了这长街,可这会儿,街上早早没了人。 说起那个唤作春生的少年,在路上被另一个来寒酥城,也不好惹的人给拦住了去路。这人,不是旁人,是在这寒酥城消失于他们丽景门视线的内府闲人,催命寒风。 催命寒风坐在一面摊的长条板凳上,她如以往一般,在那用匕首削着一块长条木头。木头逐渐呈现成了长剑形状,木剑的剑镡剑座剑柄都刻出了纹路,而剑刃,还没成型。 春生跑过面摊的时候眼角微微一动,随后停下了步子,那戴着黑铁拳头的双手不由紧握,眉头微皱看向了催命寒风。催命寒风也看向了这身着轻甲头戴红色抹额的少年,这少年最惹人注意的,自然是他那对黑铁全套。 催命寒风停下了手上动作,与春生四目相对。 街上的人群依旧流水走动,而催命寒风同春生则如行动人群中的两座雕塑,一坐一立。 催命寒风呵呵一笑,继续用手中匕首刻画她手中的那长条木头。春生朝催命寒风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催命寒风对面。面摊老板好似认得春生,咧着嘴笑呵呵上来,道:“小白爷,来碗面吗?加俩笨鸡蛋。” 春生冲面摊老板微微一笑,随后摆了摆手。这面摊老板看了看那吃碗面就坐在这雕刻木头的催命寒风,又是冲春生笑了笑,也不多语,回去继续忙活。 春生用双指掉了掉木桌,随后道:“内府闲人,催命寒风。” 催命寒风不聋,自然听到了春生的话,可她依旧在那自顾自削着木剑,不作回应。 春生呵呵一笑,继续道:“寒城有寒城的规矩,城主给足了内府面子,可是啊,吴子谦的仇,你要当心啊。” 听到这个名字,催命寒风停下了手上动作,随后皱着眉头看向了春生。看到催命寒风这皱眉模样,春生不由嘴角再次微微勾起,有些不屑。 可随后催命寒风却是一声冷哼,道:“我内府闲人办事,何时轮到你这小娃娃来说三道四?吴子谦做了什么······” 听到催命寒风的话,春生登时站起,同时用手重重拍桌。声音雷动,不说面摊的食客同老板,就连街上的行人也不由被这一声响给怔住,停下了脚步朝这看来。第一抓机 春生依旧盯着催命寒风,话却是同面摊老板说的:“老板,打坏了东西,去城主府报账。” 这面摊老板听了,也是脸色一苦,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回应了声,随后开始收拾东西。而那些食客,不论是吃完了还是刚上了面的,都是放下铜子,跑出了面摊。 春生不过一句话,这面摊里的人这般回应,倒也令催命寒风觉得有趣。可催命寒风却是摇了摇头,随后道:“内府从不乱杀无辜,你在赏金榜上,不要作无用的挑衅。” 春生听了,大声“哈哈”笑出了声,还时不时用拳头敲打木桌。这木桌没有碎裂,桌面却是被春生这随意的拳头砸出了一个浅浅小坑。 “不愧是内府的人,言语就是这般狂傲。那还劳烦你这赏金猎人,滚出寒城!” 这般言语不敬,任是老脾气的人都会心里头不悦,更不提催命寒风这般的赏金猎人。催命寒风将还未完工的木剑插入了地板缝隙,手中匕首反握,眼中渐渐充斥了凶戾之色。 春生的一双铁拳也是捏了捏,可催命寒风没有出手,她开口,问:“吴子谦,究竟什么人?” 听到催命寒风突然这么问,春生倒有些微微发愣,随后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那就要你这自命不凡的内府闲人自个儿去查探清楚了!无凭无证,夺人性命,想来你们内府办事,就是空口白牙,无须证据。” 催命寒风不由脸色微怒,唯有十恶不赦的人才会上内府的赏金榜,她催命寒风从未错杀过,冤杀过人。杀了吴子谦,因他截取朝廷十万赈灾银两,使得数万流民缺食少粮,饥疾所亡之人甚多。 证据确凿,可这白城之主也好,面前这少年也好,却都为此对自己不屑,这寒城的人,当真有趣,又可笑。 春生不愿与这被称作索魂人的催命寒风多语,铁拳一拳挥出,风势迅猛。催命寒风身子后仰,躲过一拳,正要抬腿将这桌子踢翻,怎料,这少年动作快她一步,一个肘击将这木桌砸碎。 二人中间没了木桌隔离,春生的拳头恍若惊雷,每一拳都令催命寒风差一点被击中。催命寒风身子朝后腾挪,与春生拉开了距离。而春生低头看了看被插入石板缝隙,那还未完工的木剑,不由一声冷哼,将木剑拔出,用铁手直接捏烂成了木屑。 看到自己即将完工的木剑被这少年直接毁坏,催命寒风深吸一口气,眼中怒火更甚。 看到催命寒风这般表情,春生却是咧嘴哈哈笑。这一次,是催命寒风先行出手,跃身而起,一脚朝春生脑袋踢来。春生左拳正面格挡,随后右拳先低至腰间,再一记上勾拳,朝催命寒风后脚跟腱位置打了过去。 催命寒风身法不差,在春生拳头将至时候,她脚上加了力道,借力让自己腾了出去。春生一拳落空,也是足下催力,朝催命寒风追了过去。二人就在街上,一个攻势凶猛,一个却只得靠着灵活身法躲闪。 看去,好似是这身着轻甲的少年占了上风。 却是这时,“簌簌”声响,春生耳朵微微一动,也不躲闪,右手朝空抓取,抓住了几枚射过来的暗器。摊开手心一看,竟是几枚鬼头镖。春生不认得这玩意,直接将鬼头镖丢在了地上,不屑道:“宵小之辈,就好暗器偷袭。” 春生只是随手一抓,鬼头镖没对他产生半点威胁,在他看来,无足挂齿,可催命寒风的眼中,却是惊愕。 看到催命寒风这难以置信的样子,春生呵呵一笑,摆了一个拳架,十指松了又握,脖子肩膀也是动了动,随后道:“有人用刀,有人用剑,我,有这双铁拳,就足可为寒城效力!铁拳在,鬼神不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