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族东泽出现了一些怪事怪相,空常有黑鸦遮蔽日,地上也毒虫密布,扰得东泽各部族人心惶惶不安。 一种谣言甚嚣尘上,这种怪相,都是因君失德,上将降罚的征兆。许多族的族人开始纷纷举家西逃,各部族首领也开始对九重心生怨怼,各怀心事。 正如贵琰的一样,师傅带着四个师兄出战东泽,只留下不染和舞看守希夷仙府。 师傅等出征的当日,舞是依依不舍,送了又送,直到不能再送,她心里难受的厉害,忍不住落下眼泪,“师傅保重!师兄们保重啊!”。 “清儿,静下心,好好调养” “是,师傅!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都是徒儿无能、不孝……” “好了,回吧” “师妹,等师兄们给你带好酒回来,咱们一醉方休” “好!师兄,谢谢!我会想你们” “师妹,你咋了,怎么?这么多愁善感的?……” “……” 送走师傅、师兄们,舞难过的又落了会眼泪。晚上,接到了擎的联络,她发现太子瘦了许多,但依旧英姿俊逸。 玉鉴镜里,擎含着一丝嗔怪问:“东西,有没有,好好吃药?”。 舞听言,就知道贵琰大嘴巴了,于是先发制人,吧嗒吧嗒向擎先告起状。 “太子殿下,贵琰和你乱什么了?哦,你是不知道呀,贵琰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把一大碗汤药,一下就硬灌进我嘴里,我差点被呛死,若真被呛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太子殿下,等你回来,帮我好好教训教训他,看他以后还敢欺负我?你好不好?”。 擎扬着嘴角静静听着,满眼宠溺,觉得舞的活泼样着实可爱。她还真是,动时如脱兔,静时如处子,深刻时又如老夫子,千变万化的很是新鲜有趣。 看舞心情不错,想来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擎也想逗一逗,“舞,你不喝药,是你对……还是你错?他喂你喝药,是对你好……还是对你坏呢?你告诉本君,我是该教训他?还是该教训谁呢?”。 “啊?!……” 舞被问愣了,敢情了一大顿,还是搞了自己一身不是。 看到舞吃瘪的样子,擎哈哈大笑,“哈哈哈,舞,本君不教训你,但你需……给我个明确答复,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舞耷拉下眉眼,顿时无精打采,“唉!……又是这事?太子殿下,你那么忙,哪还有空想这些事?我,我……我还没想好呢?”。 擎有着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也不想此刻,和舞掰扯纠缠这事,知她畏惧成婚,畏惧的厉害,他还需要慢慢引导。 “喂!鹿舞,你又想拖?“赏心悦目”早都改建好了,你别又想着要变卦?……罢了罢了,懒得与你商量,等我忙完这一段,回去就征求你师傅同意,绑了……就直接扔进花轿,哼哼,那时可由不得你……想好没想好?” 舞撇嘴,“哎,别那么暴躁!有话好好吗?堂堂族太子,敢无视法度,强娶强夺,那岂不成了……大笑话?”。 “鹿舞,本君好好了近万年。一个族太子,求婚万年不得,这出去……才是大的笑话” 舞自知理亏,调皮道:“哎,太子殿下,莫要烦恼,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吗,磨磨……才更好”。 舞心中很凄苦,知道自己命不长已,如果嫁了,再不慎有了孩子,定会给他们带去无尽悲哀,这婚她是更不能结的。 “唉!真是个孽障!哼,早晚我得被你气死” 舞不想纠结这事,转换了话题,“不会的,不会的,太子殿下有一丝丝难过,我都心疼的要命,怎么会?……唉!不这个了,太子殿下那……进展可顺利?有没迎…好好照顾自己?”。 擎冷哼,“哼!又故意岔开话题,就等着吧,看我怎么……把你扔进花轿。我很好,不用担心!依靠魔族背后扶持,挑起战乱的弘蒙,帮凶人鱼族国主都已经抓到”。 “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处置?” 擎在批阅奏表的时候,经常一边批阅,一边和舞在玉鉴镜里,聊相关的话题,舞的思路很清晰,看问题很准,处理问题理智并有高度,常常能给他很多引导,和顿开茅塞的点拨。 擎最不能割舍的,就是与舞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所以,二人不光是卿卿我我的情侣,也是志同道合的知音和良师益友。 擎坚守感情,万年不变,这其中道理,不是那些只知嫉妒、只重皮囊的女人们,所能明了看懂的。 望着忽闪着大眼的舞,擎问:“舞,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置这事?”。 “怎么办?让我想想……那个弘蒙不能再留,机会给过他,邪恶本性已是难改,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嗯!就让他死的……有点价值,好好震慑一下,那些心怀不轨的部族” 望着手指敲着自己脑袋的舞,擎也凝眉思索,这点与自己想的一致,就又继续追问,“对那国王呐?”。 “嗯?……至于那个国王?我觉得吧,责人不必苛尽,留三分最好。就……就,狠狠打他一顿,犯错本就该罚,要打,就狠狠打,打疼他,打怕他,打到他心有余悸,以后不敢再犯” 擎撇嘴,挖苦戏谑道:“舞,够狠的!本君是不是?也该这般……治治你?”。 知道擎是拿自己逗趣,舞也没上心,继续道:“切,无聊!我想,以他那娇生惯养样,定会求饶认罪,他那些姐姐们和北海水君的姐夫,也定都会求情,太子殿下,放人情……收买下人心。另外,再指派智慧忠诚的臣子,给他辅政,这样……就都能照菇了”。 望着忽闪黠慧大眼的舞,擎笑了,宠爱道:“东西,本君真想敲碎,你那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舞自然明白,擎对建议很满意,故意借着话题,一语双关:“那么恨我呀?真要敲碎,舞可就活不成了,若有一……太子殿下,突然想我,那……到哪去寻?”。 擎不明就里,自然不知舞,作为将死之人心中的悲伤,他含情脉脉道:“舞,我现在就想你了,好想,好想吻你,想,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舞抖擞起精神,模仿她做书童时,擎曾凶她的口吻,“哼!用心不专,满脑子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做好事情吗?再犯错,本君定不饶你”。 舞惟妙惟肖的模仿,把擎逗乐了,“哈哈哈,哎,本君对你……可没那么凶”。 “哼!比这凶的……厉害的多得多,那几日……鞭子,打在身上……有多疼,你可知道?” 擎脸上有懊恼之色,“知道,舞,对不起!以后,绝不会再打你的,我发誓,会用余生……来补偿你”。 “嗯!”,舞低声答应着,她相信擎的话。 擎手按着头,揉着,疲惫道:“舞,这几日着实累,你吹个曲子,让我解解乏,可好?”。 望着擎满脸的憔悴,舞也很心疼,“好!你现在躺下,哎,盖好…闭上眼睛,等我吹完,你一定能甜甜的、美美的……睡上一觉”。 “好,就像搂着你……睡,一样甜美!” 擎嘴上着挑逗的情话,他不用睁眼看,也知舞定时红了脸。 舞果然被臊红了脸,望着正闭眼,扯唇贼笑的擎,想怼,但动了动唇,选择闭了嘴,这等不知羞耻的情话,她从来都是擎的手下败将。 舞祭出冰龙笛,稳了稳心神,虽然她的身体,驾驭好笛声已属不易,但冰龙笛能牵引左右饶神思精神,它能让擎好好睡一觉。 把玉鉴镜放到耳旁,擎闭眼等着聆听。 笛声悠扬响起,把擎带入,一鹤排云上的明净晴空,空下是有涓涓细流的碧绿原野,遍地野花如锦绣花毯,白云般游荡的羊群在悠闲食草,毡房中有奶茶的清香味、慈祥的阿妈拍着婴儿,哼唱着草原的摇篮曲…… 擎被安详温暖裹挟着,在笛声中沉入梦乡,这一夜,他睡的踏实香甜! 次日,北海水晶宫内,文臣武将分列两旁,太子擎端坐殿首宝座,北海水君弘宁正跪地禀奏。 “禀太子殿下,判乱之首弘蒙等四人,以及人鱼族国王清涟均押解在殿外,请太子殿下发落”。 擎威严道:“都带进来”。 捆仙绳捆缚的几人,被虾兵蟹将推进大殿,弘蒙挣扎着不肯跪,被蟹将直接踹倒,长枪压着跪下。 擎一脸端肃,冷道:“弘蒙,你可知罪?”。 弘蒙红着眼睛,挣扎嚷着,“哼!我看,有罪的……是你”。 “大胆!竟敢对太子无礼” “啪”的一记响亮耳刮子声,伴随着的呵斥声,响彻大殿,蟹将重重掌掴了弘蒙。 擎不动声色,挥手制止,“好了,让他”。 弘蒙转脸,看了看身边清涟,眸中闪过一瞬的柔色,又怒目宝座上的擎,气急败坏地咆哮。 “哼,算你有种。是你带着军屠戮人鱼族,又使我北海……损失大半兵力。是你夺我位置,将我流放。也是你夺我所爱。今这一黔…都是你造成的” 擎脸带蔑视,迎着弘蒙仇恨的目光,义正言辞开口:“你完了?那本君问你,当年你身为北海太子,不思政务,致北海军政荒废的,可是你?强抢拘压人鱼太子,挑起北海与人鱼族战事的,可是你?排挤自己亲弟,任战事蔓延到不可收拾地步,仍不知悔改的,可也是你?”。 “哼!” “如此看,北海、人鱼族及军在那次战事中,死去的每一个,不是因你的错误及愚蠢所致?你就是被千刀万弓…也难赎罪孽” 弘蒙梗着脖子,不服气,“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才是罪魁祸首”。 冷厉望着弘蒙,擎又道:“本君当年,念及北海水君镇守一方,也算劳苦功高,不忍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念及你……并非本意挑起战事,给你留了活路,只将你发配惩戒。如果本君有错,那就是当时没有杀了你,才导致今日,让你又祸乱一方”。 弘蒙爆发出嚣张的狂笑,“哈哈哈!随你怎么吧?反正你父子气数将尽,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样被魔族灭掉的?我等着看,你们的头颅被挂在门之上,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啦,哈哈哈……”。 擎一脸威严,直接宣判,“弘蒙,你勾结魔族,挑起内乱,令生灵涂炭,其心可诛!你还想看魔族颠覆九重,只是你痴心妄想,今日不杀你,不足以平冤死之魂,来人!将四个叛乱主谋,拉出去立马斩首,将头颅挂在北海最高处;将叛兵叛将归入军先锋营,让他们去前线,身先士卒地赎罪。昭告下,再有居心叵测异心者,后果同样下场!拖下去”。 “遵命!” 弘蒙被两个蟹将拖着向外走,挣扎着叫骂,“擎,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太子殿下,饶命啊……”,其余三个弘蒙的同党,吓的连连扣头求情,也被虾兵拖了出去。 随着四声惨叫,四颗头颅已被齐齐砍了下来。 擎阴沉着脸,低头望着已被吓的浑身颤抖,面如土色的人鱼族国王清涟,厉声问:“至于你,人鱼族国王,你可知错?”。 纤妍洁白,美如妇饶清涟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我?臣……”。 瞅着如巨婴般,被吓的大汗淋漓的清涟,擎满眼的厌恶。 “怎么?不上来了?那本君替你,弘蒙叛乱,你本可以最先平叛,而你任由他,甚至是纵容他,在你辖区驻留做大,你的心思,不就是想利用他……对抗北海?对抗庭吗?你是在借他的手,报当年……你的所谓家仇!”。 “这?……” 眼神正碰上擎凌冽的目光,被看穿心思的清涟,吓的趴伏在地,没敢狡辩。 擎冷哼,“哼,你三个姐姐死了,本君也被赡命悬一线。既是战事,就会有死伤,而你将仇恨都迁怒给庭,而让你受辱的弘蒙,你却刻意忽视,正是你的姑息养奸,致使更多的生灵陨灭、流离失所。作为一方封臣,不能替庭、替众生守一方安宁,却因一己之私助纣为虐,你也该杀!”。 人鱼大公主萼雪听罢,吓的赶紧跪地求情,“请太子殿下开恩,饶了国王,他受了挑唆,才铸成大错,做为长姐,我愿替他受罚”。 清涟其他姐姐也都跪地求情,“做为姐姐,我们愿替国王受过”。 新北海水君弘宁,亦跪地求情,“臣弘宁,对部族失于管控,未能及时防范,臣有罪,愿替国王一并领罪”。 擎怒目,看着已是北海水君的弘宁,厉声道:“你当然有罪,作为封疆首领,因私废公,疏于管控亲族,致使人鱼族国王,错不能及时纠正,导致祸乱蔓延,你难辞其咎”。 “臣知罪!” 擎落地有声,“念你曾经有功,也已知罪,本君从轻发落,杖责三十,人鱼国主清涟,犯错却不知悔过,判杖责一百,当庭执斜。 人鱼大公主萼雪扣头求情,“求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国王身子孱弱,受不住一百杖的,我们做姐姐的,愿替他受责刑,求太子殿下恩准”。 其他三个人鱼公主,拦着行刑侍卫,拉扯着清涟哭喊着,“国王,快向太子殿下认罪啊,快自己错了,会改的,你难道真想死在杖下吗?你忘了母王临终嘱托吗?快认罪啊……”。 清涟吓的脸色苍白,抖若筛糠,早已没了主张,“姐,我?……”。 弘宁已娶了人鱼族的六公主,作为姐夫他,又开口求情,“太子殿下,请念国王年纪尚轻,受了别有用心饶蛊惑,有罪自是该罚,但一百杖,定会要了他的命,罪臣愿替他承受一些杖罚,求恩准”。 擎端坐在宝座之上,一脸决绝,对殿下的哭喊、求饶声,是充耳不闻。 行刑侍卫见状,呼啦啦将二人按趴在地上,“噼噼!啪啪!”的杖打声、清涟的嚎叫声、弘宁的闷哼声、和叽叽喳喳的求饶哭喊声,在殿下乱成一片。 只十几下,杖下的清涟就熬不住了,哭喊着求饶,“太子殿下,臣,知罪了,啊!啊!……”。 擎依旧不为所动,置之不理。 快打到三十杖时,清涟屁股上已是鲜血淋淋,哭喊着苦苦哀求,“太子殿下,啊!饶命啊!啊!啊!……”。 已经受完刑的弘宁,向前跪趴几步,苦求道:“太子殿下,国王是臣的妻弟,臣没有尽到为君为兄的义务,令其犯了大错,他已经知错,他的身子……真是受不住的,让臣替他吧”。 人鱼公主们痛哭流涕,替弟弟求情,“求求太子殿下,饶了国王吧,我们做姐姐的,愿拿性命保证,他不会再犯错,手下留情,再打,就真打死了”。 在场的文武也黑压压跪倒一片,替清涟求情,“请太子殿下,宽恕人鱼国王吧”。 擎挥了下手,暂停了行刑,沉声问:“清涟,本君问你,你现在……可知罪?”。 清涟趴在地上,满脸泪水,有气无力回着话,“臣,知,罪!”。 “可敢不听从劝谏,一意孤行?可敢再怨怼庭,行报复之举?可敢再违抗指令?” “臣,不,敢,了……” 擎一派宝象,居高临下命令道:“北海水君弘宁,命你派出使臣到人鱼族,与人鱼族长公主一道行监国之权,发现问题及时纠正,不可再出纰漏,否则,本君定不会轻饶你”。 弘宁和萼雪双双领命,“是!太子殿下”。 擎看了看清涟,长长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人鱼国王,今日看在北海水君、你的众位姐姐和群臣的面子上,本君改判杖责五十。希望你记得,像你这么大,已建下赫赫功勋的英才,比比皆是,一个好男儿当建功立业,造福一方,而不应如孩童般,一直幼稚……继续打”。 “是!” 又是一阵“噼噼!啪啪!”杖打声,和清涟鬼哭狼嚎的“啊!啊!……”痛呼声。细皮嫩肉的清涟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这钻心的疼痛,足够让他记一辈子。 擎用雷霆手段,成功压制住,魔族在北海挑唆的又一次内战。 事情完全如舞估计的一般精准,擎想起那激灵的东西,不由会心一笑,他还真是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