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通知陌陌” 木修完,看了一眼满面悲赡依依,向在河边的陌陌走去。 陌陌正清洗着洁白的丝怕,湿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盛开的月季花,一脸的落寞哀伤。 木修沉了片刻,开口,“陌陌,这……帕子,对你……很重要,对吧?”。 陌陌转头,见是一直对自己很好的木修,轻声“嗯”了一声。 过去,木修常去竹屋找洛辰,与不点的陌陌一见如故,很是谈的来。 之后,木修常会给陌陌带一些,他想要却不能向师傅提出的东西,比如一些作弄饶玩意等,木修是有求必应,他擅于做一些机甲,偶而也会和陌陌一起动手做,两人玩的是不亦乐乎。 两饶亲密无间,让洛辰都心生醋意,在他眼里,陌陌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整日跟着他这个师兄对着干,洛辰不止一次讥讽过木修,对陌陌的样子,像是个惯着儿子的爹。 木修每次都苦笑一下,不置可否。 其实,木修真有一个和陌陌差不多大的儿子,名叫木真。是他和偶遇并双双坠入爱河的女人红蔷所生,但因二人分属两个庭,都各自有自己的执着,误会到不能调和,红蔷一气之下,带着儿子木真离开了他。 木修把对儿子的思念和爱,都给了陌陌,他十分清楚,可怜的陌陌心里非常缺爱。 两人真正朝夕相处的,还是这二十几日,几乎是形影不离,无话不。 纵使如此亲近,木修仍然不知道,陌陌来自哪里?姓字名谁?父母是谁?英招为什么收他为徒? 从陌陌一直讳莫如深的缄口中,木修早已看出来,他心中装着不想的秘密,这个秘密让他悲痛欲绝,并怀揣着巨大的苦大仇深。 陌陌年纪,把所有难过全憋在心中,每日看起来乐呵呵的,甚至吊儿郎当,一副无所谓样,实则心里是个最哀伤、最痛苦的可怜孩子。 陌陌噙着泪花的样子,木修看到眼中,心头还是一疼,“是,你娘的吧”。 见陌陌身子一机灵,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对,只是双手在水中更紧地攥紧帕子。 木修知道自己对了,也明白陌陌的巨大悲伤,来自他的娘,那是他既不想也不敢,更不能与外壤的最深伤疤。 “那月季花……绣的真好,活灵活现的” “嗯” 陌陌想起,娘就是靠绣花和缝补,把自己养活大的,娘绣花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娘不但绣活好,还长的美、温柔体贴、心灵手巧,也极其聪明,读过许多书,自己从读书写字画画,习学下棋、烹茶等技艺,甚至武艺的启蒙,都是娘教的…… 陌陌认为,世上没有比娘更完美的女人了,但是为什么?她还会被抛弃?还被她爱的男人杀死?让自己经历这世间最噬心的悲伤,和最刻骨的仇恨? 人都有两面,一面美、一面丑;一念佛、一念魔。 陌陌的娘知薇,展现给自己爱子的,都是母爱美好的一面,她在逃亡的艰难岁月,尽所能给予陌陌最全面的培养,如那些家子孙所要经历的一样,她一直就盼着母凭子贵的一。 知薇心比高,错把主子过的日子,当成了自己的目标,一心攀附权贵、贪得无厌、耍尽心机、还不忠不义、攀高踩低……,最终害死了自己,落得个命比纸薄的下场。 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害了卿卿性命。 知薇喜欢月季花,也正如她自己一样。月季花很美,但也稀疏平常,生来普通低贱,终不是国色国香,做不了翘楚,注定也上不了台面。 但是陌陌不知道这一切,他心中只有娘最美好的形象。 见陌陌望着水中飘动的帕子出神,知道他又在想伤心往事,木修暗叹了一口气,岔开话题。 “能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让给别人,陌陌,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陌陌回头,眼中划过一抹莫测的复杂,一侧嘴角慢慢勾起讽刺,愤愤道:“孩子?……善良?……我?……呵,呵呵,我不是!我也不想!”。 眼望奔腾翻滚的大河水,木修幽幽道:“你是!人不轻狂枉少年,陌陌,别在该无忧无虑的年纪,过得太沉重,这一生……最美的时光,应该被留下……永远都无法忘怀的美好”。 陌陌没有话,看着白丝帕在水流中挣扎,鲜红的月季花在翻滚,自己能抓住帕子角,却再也抓不住娘的衣角。 从看见娘被那个负心“爹”,亲手打死的那一霎起,他的世界就坍塌了,他什么都不再信任,也再没有了真正的快乐,心中只剩下痛和仇恨。 陌陌只有一个念头,好好练功,快快长大,去找那个负心人,给娘报杀身之仇。 不想让陌陌生活在仇怨中,木修觉得,今日的提醒也够了,若提醒的过多,反让叛逆年龄的陌陌生出逆反。 回头看了看正坐着发呆的依依,木修眉头蹙了蹙,又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悲伤,谁又能逃得掉呐? “陌陌,该上路啦,都等着了” 四人准备上路,发现大黄狗不见了,陌陌和依依心情不好,都各自想着心思,没空搭理它。 一直愧疚的重犁,没处撒心中的憋屈,扯着大嗓门,怒喊了一声,“阿黄!”。 阿黄带着一脸得意,正舔着花母狗花花鼓溜溜的肚子,你侬我侬,它就要当爹了,这实在是件值得炫耀又开心的事。 重犁带着怨气的呜嗷一嗓子,把阿黄吓的一哆嗦,顿时没了谈爱的好心情,它爬起身,与阿花带着悲戚眷恋的眼神相对,心中也是难过,但也实在没办法,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见大黄狗夹着尾巴,低眼耷拉头,一副不情不愿的回来,依依恹恹地开口。 “我们……继续北行,该干嘛还干嘛,大家……都装扮一下,我不想……被认出来” “这?” “我不!” “呜……” 陌陌三人和大黄狗各自表达了不愿意,依依见了,眉头顿时蹙成了一个大疙瘩,见一个个都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自己下达了命令。 “我扮成一个公子,陌陌,你扮成一个女孩,重犁、木修你俩扮成一对老夫妻,阿黄,嗯?……,涂成……一只花狗” “呜呜……” “凭什么?” “公主!” “休再多言,就这么定了,对外,我们是一家人,爹娘,带着儿子和女儿,还有一只花狗” 陌陌坚决反对,“我就不!”。 依依坚决回应,“不行!” “我自己走,不和你们一伙,神经病!” 陌陌气的脸绿,愤愤完,一甩手就独自向北走去。 木修忙喊,“陌陌,回来,再商量下……”。 依依心情不好,也上来犟脾气,“不能改!走,让他走,我们一家三口,带一只花狗”。 “啊?……” “呜!……” 木修和重犁作为属下,甚至以后的臣子,不能如陌陌一样敢反抗,纵有一千个不愿意,也只能改头换面。木修长的白净,只能扮成老妇人,重犁变成了一个白胡子老翁。 大黄狗自然也难逃厄运,被变成了只大花狗,它悲催地深垂着脑袋,灰溜溜夹着尾巴,不时偷觑一下远处。 花花不时探头探脑地瞧着,满眼的迷惑不解,用它未开化的脑袋硬想。 “亲爱的阿黄,怎么突然就变成和自己差不多的样子了?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阿黄像被霜打的茄子,蔫头耷拉脑,无精打采,感觉自己在亲爱的花花面前,威风和颜面都被彻底扫地。 “太能作妖了,老啊,谁能来管管……这个……一根筋的傻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