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仪晴手中结印放在胸前,手指间竟闪着莹莹绿光。 “兹尔永寿,弃辛纳福,我以玄功,助尔成功。” 苏仪晴闭着双眼,低声念咒,接着手指指向浑身火灼一般难以忍受的沈予安,沈予安顿时如泼了一盆凉水一般,凉彻心扉,神清气爽。 他看向苏仪晴,苏仪晴却吓得急忙低下了头,耳朵了红了起来。 李寒州:“仪晴姐,你方才用的是什么功夫啊?” “这是我爹爹教给我的,说是潮生寺的普度众生,可以灭心火,治伤势,渡真气,不过佛法深奥,我也只学了些皮毛而已。” …… 方才自己心火燃烧,全亏了那粉衣女子出手相救,但她是谁,为何要救自己,眼下还来不及想这些。 沈予安拿起第四个酒盏,刚要喝下去,却被梅若烟一声打断。 “且慢!” “怎么了?” 梅若烟知道沈予安高深莫测,他的这些同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必须要把他们赶走。 “让你的同伙们全都出去。” 李寒州:“凭什么,我们是看你们赛赌的,开始的时候你也没说让我们走啊。” 梅若烟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在这里弄小动作!” 阿瑶:“梅掌柜,你是不是怕我们在这里帮沈予安,你不好下手啊。其实说白了,这场生死局,就是比谁的本事大,我们虽然耍赖,可梅掌柜从比色子开始,就没少弄小动作吧,说我们耍赖,你手底下也不干净!” “你找死!” 梅若烟咬牙喝道,表情狰狞,猛一挥袖,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许多手持钢刀,身材曼妙的蒙面女子,向三人杀来。 三人急忙亮出兵器来招架,接着便打作一团。 梅若烟看着沈予安,笑道:“沈大侠,喝酒吧,有舞剑的给你助兴,这酒一定更好喝了。” “你要是想杀我们,不如即刻动手,何必要弄这些劳什子。” “沈大侠这是说哪儿的话?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杀你干什么?是你先敲的锣,要与我赛赌,既然是生死局,自然要拼尽全力了,其实我也不明白,你明明武功尽失,为什么还要来和我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因为我要找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与死无异。梅掌柜既然从佛国而来,一点孤魂,天地畅通无阻,又在灵山下修行数百年,必然深知过去未来之事,会不明白沈予安究竟为何事而来?” 梅若烟心里一阵错愕,暗中推算袖里阴阳,竟笑出了声。 “堂堂青鸾剑仙,竟然被这件事苦恼一生,真是可悲,你既然要问,就必须要先赢了我……” 沈予安没说话,只是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心火顿时又燃烧了起来,让他痛苦难忍,整个人红得火烧一般,缩成了一团,趴在桌子上,额头上排了一排豆大的汗珠,雨点一般洒落在桌面上。 他苦苦忍着疼痛,眼前所看见的事物,逐渐变得不真实,好像一切都是虚无缥缈,连近在眼前的梅若烟的身影,他都看不真切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醉了,理智和麻痹正在斗争,两个眼皮却死死粘在了一起,再也睁不开,万幸他还存着一点点的理智,扶着桌子,让自己不至于倒在桌子上,因为身子一旦碰到桌子,必然就要睡着的。 不能睡着,不能睡着…… 沈予安心里一直在暗示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把体内烈酒带来的热气给逼出去,才能使自己恢复清醒…… 他这样想着,加快燃烧体内真气之田,宛如用火烧水一般,使体内融入血液的酒快速蒸腾,排出体外,而他的身体,却也越来越滚烫,甚至引燃了桌子,桌面上冒着黑烟。 虽然这让他更加痛苦,却是最有效的法子。 “练血五火玄功……你还真敢玩命!” 这就是李寒州一直不能熟练使用的炼血五火玄功。 梅若烟看傻了眼,这种玄功极其损耗机能,每一次使用,都会丧失大量血液,除非是那种心血极为丰富的人,否则用这招,无异于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沈予安冷冷一笑:“十几年了,刀山火海里闯出来,哪次不是在玩儿命,还差这一次么……我玩得起!” 他大吼一声,双手拍向桌子,桌上剩下的酒盏全都被弹到了半空。 梅若烟大惊:“这是……” 沈予安挥动双臂,打太极抱球一般,酒水竟然都从酒盏里飞了出来,在空中流动着,宛如一条飞舞在云霄中的蛟龙,随着沈予安胳膊的摆动而游走,绕过梅若烟,绕过还在打斗的众人,环绕在沈予安周围,如一条长蛇绕柱。 沈予安将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汇聚到指尖,指尖竟喷射出火焰来,将周围酒水蒸腾成水汽,消散在半空。 闻着迷人的酒香,沈予安一脸沉醉,看着惊得目瞪口呆的梅若烟。 “好酒啊,多谢梅掌柜盛情款待。” “炼血五火玄功,我算是见识到了。” 梅若烟颤抖着嘴角,却还是故作镇定说道。 “不过你也别太高兴,这才只是喝完酒,说好了,喝完还要与我打上三个回合,能招架住,才算是你赢。” “好,那就请梅掌柜赐教。” 沈予安嘴上说得风轻云淡,心里却实在没有底。 “你甭欺负我师傅没武功,我替他打!” 李寒州一剑砍死了一个杀手,跳到沈予安面前,满眼杀气,喝道:“倚强凌弱,不是江湖道义!我是他的徒弟,我与你过两招!” 梅若烟上下打量着他,哂笑出了声:“倒是个重情义的,本来杀你很耽误我的时间……也罢,今日就全了你这份情义。我先让你出招。” “那就承让了!” “寒州……” “师傅放心。” 手中赤霄剑泛着金光,李寒州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向梅若烟砍去,剑气狂风一般,拍碎了赌场的桌椅板凳,让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可梅若烟却只用刀柄轻轻抵着,李寒州就再难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