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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她手艺真好

   袅袅燃香肆无忌惮在屋子里漫延,肺部扩张促成一个深吸,嗅了满满一鼻腔,熟悉的青游草香,逐渐安抚了躁动的心脏。   头还有些晕乎,偶尔冒出几颗闪闪发亮的金星,和灌了三斤五十四度高粱酒不相上下。   好菜配好酒,细闻之下,空气里居然莫名冒出几缕饭香。   味道很淡,闻不到辣椒香油和大蒜的味儿,想是极清淡的食物。   萧关逢扭头果真瞧见不远处八仙桌上,除了茶壶茶盏,还摆了两碗一碟和一双筷子一根汤匙。   浓白热气慢悠悠从碗里飘出来,搔首弄姿释放食物独有的魅力,不断朝他招手,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稍远一些的书案。   阳光挤过漆红窗梢,光直线传播经过笔架投下斑驳虚影,还有一部分落在书案前盘膝闭目的女子头顶,拉出一个纤细女子暗影。   她有一颗纯净无暇的水元丹,修炼起来,蓝光缭绕美轮美奂。   那宛如神光圣洁的幽蓝光晕,落在萧关逢眼中,说不出的碍眼,忍不住想若是她身上发出金光,应该更美妙。   完全忘了正是自己将她送到踏雪仙尊身边,一手促成今日局面。   事已至此,任他如何不满意,也无法改变,冥冥天意中时境雪终将在他萧关逢的女人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笔,轻飘飘带过,却比刀枪剑戟还来得深刻。   萧关逢掀开薄薄的锦被。   轰!   一记惊雷把他劈得七荤八素。   敞开的裘衣,中门大开,比一丝不挂还不堪入目,只怕灯红酒绿瓦舍勾栏里流连的嫖客,都比此刻的他正经三分。   脑门上三条无形的黑线压来,晕头转向的脑袋瓜子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略显苍白的静谧面容下,滔天巨浪将羞耻的小船拍打得左晃右荡。   萧关逢又扭头看了眼云迟。   这家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低头扫过,敏感的不敏感的,目之所及光滑无暇,还是原装并未经过改良,看来她啥也没干成。   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丝失落。   平心而论,自己已经够纯洁,比晶莹剔透琉璃球还纯洁,思想到躯体都很纯洁,他已经这么纯洁,伴侣真的没必要太纯洁。   自我探索许久,思想又升华了一洞天,终于恋恋不舍穿衣束发。   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差不多快一天一夜,五脏庙饥肠辘辘闹饥荒,下一秒就要高举仪旗推翻霸权统治。   体内恶毒的诅咒禁制,使他必须像凡人一样吃喝拉撒,为此他恼火了三千多年。   尤其在北野时,血腥粗鲁的饮食习惯,简直叫人恨得痒痒,他宁愿每日寒毒发作一次,也不愿啃凶兽肉。   不过,北野的热羊奶还是不错的,压制寒毒效果一绝,比昨日吃的地涌雾莲强上万倍。   昨日那地涌雾莲,货真价实好灵花,差点要了他不算苍老也不算年轻的命。   这玩意儿他没吃过,其中蕴藏的地火之力霸道强横,在寒毒面前也不卑不亢,没有以毒攻毒的疗效,毒上加毒效果却很好。   萧关逢走到八仙桌旁,慢条斯理舀了一勺灵米粥,入口绵软甘甜,只一口便尝出并非翠凤手艺。   翠凤身材五大三粗,熬出的粥也是豪放不羁,不是夹生就是一碗清可见底的“清粥”,生怕多放两粒米。   蒸蛋羹用蒸盅装好,四五枚素心腊梅花瓣浮在上面,黄上加黄,可以看出烹饪之人营养搭配的良苦用心。   她的手艺不吹不擂,真好!   比她信中描述的还要好,如此暖人心房的食物,非是温暖的人烹饪不出。   萧关逢细细品尝美食,胃口大开,连那盘“紫气东来”小凉菜也没留下半片菜叶子。   简单平凡的一餐,却是他三千多年来吃过最好的一餐。   用过膳食,续了热茶,萧关逢像往常一样研究符箓阵法,却怎么也静不下心,目光长了脚不受身体控制一个劲儿往打坐女子身上挪动。   自己快要溺死在她热火朝天的温柔攻势里,这可不妙。   修仙无岁月,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异常迟钝。   一闭眼一睁眼,太阳已经从东边天落入西边天。   云迟醒来时,静谧月色流淌,月色里阵阵夏日虫鸣,藏在徐徐夜风中破窗而入,听闻的人倍感安宁。   某个盯着她瞧了一整天的人,见她收拢灵气抱拳归一,在她睁眼前装模作样将目光移到拓本上。   云迟抬头望了望他。   因为地涌雾莲的事情,自觉对不住他,“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嗯。”萧关逢头也没抬,继续看书。   就这?是原谅她了呢?还是生着气不想搭理她呢?   云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吃饭吧,我这就给你做去。”   两人之间好像平白生了龃龉,尴尬氛围如同蒲公英种子在空气里乱飘乱晃。   “吃过了。”   尴尬里又多了几分诡异,无形黑云压顶云迟快喘不过气了,还是早早逃离为好。   “呃,好吧。”云迟站起身收蒲团,“那,那你早点休息。”   蒲团已收入储物袋,逃命似的往门口挪,这里太压抑了,她得出去透透气。   “云迟。”萧关逢叫住她。   “啊?”人家已经喊她了,好歹听听对方要说点啥再走。   萧关逢放下书卷,抬起眼注视她,屋里照明法器光线昏黄,逆着光云迟看不清男子神色。   “你到底怎么了?”   不辞而别一个人躲到落雪岭,像个缩头老龟两个多月不出来,好容易回来,见了他却跟见了鬼一样,萧关逢自认没有一处招惹到她。   难道真是得到了就不珍贵了?   若是不要他了,为何要把地涌雾莲捧到他面前,又衣不解带照顾他一天一夜。   “没事啊。”云迟眨巴着眼睑,大眼水光盈盈无辜极了。   口是心非!   对缩头乌龟云迟忍无可忍,真想一锤子敲开她的龟壳,看看里面装的是啥。   在云迟严阵以待无比认真注目礼下,萧关逢起身靠近。   男子青游草香笼来,脑子一片慌乱,好像回到鸿蒙混沌中,奇形怪状力大无穷上古凶兽在脑壳里打得昏天黑地。   “为什么躲着我?不是说思念我想要我吗?现在又算什么?”   萧关逢用自己低沉悦耳的声音蛊惑她,“还是,又喜欢了别人?”   “怎么可能,你这么好,我只喜欢你,我还没……,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没睡腻呢。   云迟脱口而出。   六月飞雪她比窦娥还冤啊,没日没夜修炼,哪有功夫朝三暮四想别人,一个都想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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