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一出水,两边守着的二人立即出手,姬彻羽一剑刺入鱼鳃的缝隙,硕大的鱼身狠狠扭动了一下。 战斗经验不足的梁蔚笙依旧保持着经验不足的状态,扇子在鱼身的鳞片上划过,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不过幸好,他们俩的骚扰还是成功影响到了妖兽的狩猎,江茕星堪堪躲过怪鱼的大嘴,清晰听见脚下妖兽牙齿闭合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听得她心有余悸。 这一口下去,整个人都要变成肉丝儿了吧。 “别愣着,小心!”一道急促的喊声传来。 江茕星抬头一看,妖兽已经在空中翻身,往下落去,但相应的,它的尾巴高高扬起,仿佛一艘船的风帆,遮天蔽日地冲着她拍下—— 这一下要是砸实了,她怕是会被直接拍进河底淤泥里抠都抠不出来! 江茕星踩着小白云扭头就跑。 妖兽鱼尾堪堪擦肩而过,带起的风将她整个人卷了出去,水珠像下雨似的噼里啪啦砸了她一身。 江茕星在半空中头晕眼花地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控制住身形,刚好看见下面那条怪鱼落回水里。 溅起巨大的水花。 “没打到吗?”她问。 “这妖兽皮也太厚了!”梁蔚笙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 姬彻羽幽幽看他一眼:“谁会直接对着鳞片砍,你没杀过鱼?” “呃……”梁蔚笙一顿,支支吾吾地道,“还真没杀过……” 姬彻羽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挪开视线,看向江茕星:“小茕星,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江茕星低头看看自己,确实,一身的鱼腥味。 “不了,”她将身上的水汽蒸干,“等宰了这只妖兽再去换也不迟。” 闻言姬彻羽也没有强求,只是道:“这妖兽比我想象中更强,你要小心。” 江茕星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符箓,果然,她只是被尾巴风扫了一下而已,身上那枚防御符已经碎了。 这要是直接拍在身上…… 想都不敢想。 她拿出一张新的防御符,又觉得不保险,换了一个铜人符。 这是护身符箓那一类里的,据说在防御的基础上,还能反弹一定的伤害,只是成功率还是很低,就算她现在已经换了灵木和灵墨当材料,也依然没能有多么明显的好转。 江茕星舍不得浪费材料,因此这种符画得不多,库存也不过区区几张而已。 她有些肉疼地将铜人符贴在自己身上,对二人道:“那我继续了?” “去吧。” “注意安全。” 江茕星再次往下落去。 水下的妖兽显然也在伺机而动,几乎是她下落的同时,水面就开始沸腾起来,那条幽蓝的怪鱼再次跃出水面。 这一回,它跃得比前两次还要高。 幸好江茕星也有了经验,一见它出来就开始往上飞,一直跟鱼嘴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免得再像上次那样惊险。 两旁的梁蔚笙和姬彻羽也开始动手攻击怪鱼。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鱼眼看追不上自己的猎物,大张的鱼嘴里开始凝聚奇怪的蓝色光芒。 一道水箭从它的口中喷出,眨眼就追上毫无防备的江茕星,眼看就要将她贯穿—— 江茕星身上突然亮起一道白光,铜人符开始发挥功效,那道水箭被挡在屏障之外,却又不像遇到防御符似的弹开,反而像是被屏障吸收了似的。 而后,铜人符碎裂,她周身屏障凝聚为一根与刚刚一模一样的水箭,往妖兽大张着的嘴里疾射而去。 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妖兽的嘴巴本能地合拢,身躯痛苦地在半空中扭动着落入水中。 水面上晕开一片泛着蓝紫色的暗红。 片刻,不少大大小小的鱼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 “看来这鱼的血还有毒。”梁蔚笙咋舌。 姬彻羽飞到江茕星身边:“抱歉,还是没能解决它。” 江茕星从水面上收回视线,笑着摇摇头:“它出水的时间太短了嘛,怎么能怪羽姐姐呢,而且这趟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我知道铜人符有多厉害了。” 难怪成功率这么低。 “铜人符?” “嗯,我刚学会不久的一种护身符箓,据我猜测,应该是对方的攻击有多强,它就能反弹多强的力道,只是不知道这符的反弹上限是多高。” 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等到了筑基甚至金丹期,在对方放大招前及时贴上一张,岂不是能将别人的大招化为己用? 想想就美滋滋。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姬彻羽笑笑:“我们还是回去打陆地上的妖兽吧,这怪鱼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出现了。” “好。”江茕星一口答应。 如果每骗它出来一次就要消耗一张符箓,那这笔买卖实在是没有打陆地上那些妖兽来得划算。 三人遗憾地放弃了这个猎物,回到岸边,继续沿着河岸往前走。 就这样走走停停,转眼过去半个月。 缺乏实际战斗经验的梁蔚笙在姬彻羽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和挖苦下进步飞快,不再划水摸鱼,已经能在战斗中真正帮得上忙了,绝不是以往只能负责摇旗呐喊和解剖尸体的后勤气氛组。 又一只妖兽轰然倒下,梁蔚笙抬手接住自己飞回来的扇子,甩去上面的血迹,悠然道:“茕星,看见没有,七公子厉害吧?” 野猪模样的妖兽躺在地上,脖颈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汩汩地往外流血,这道致命伤正是他留下的。 江茕星还没接话,姬彻羽道:“不错。” 说完,他原地坐下,开始恢复灵力。 扇子猛地停住,第一次得到“羽姑娘”赞扬的梁蔚笙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江茕星瞅瞅他,故意问:“你杀过猪?” “嘿!”梁蔚笙扇子一合,走到她面前,抬手不客气地勒住她的脖子,“你找打是不是?” “咳咳,放开我。”江茕星仰起脖子,抬手掰他的胳膊。 梁蔚笙不放,无意似的拉住江茕星往河水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天以来,羽姑娘老是针对我。” “发现了,”江茕星道,“但是……”那不是因为你太菜了吗? 她还没说完,就听见身边这想太多的兄弟语气古怪地问:“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要不怎么老是这样试图引起我的注意呢?” “……”江茕星扭过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就你?” 为什么不论哪个世界的男性,都是这么的迷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