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打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风云商蹲在大洞的前面,伸手笔画了一下,笑道:“这洞打的是真标准。” “谁知道,等来了再说吧。”惊云将军翻身上马,还不忘提醒道:“大将军的命令你可别忘了,不要擅自出兵。” 《青葫剑仙》 风云商笑道:“我理会得,你就放心去吧。” 惊云将军翻身上马,领着自己麾下的士卒直奔北方而去,看那方向,大致是沿着狼丽华逃走的方向。风云商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土,见胡德夫面上愤愤不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翻身上马,拾掉柿子马鬃上的几根枯草,纵马回返。扛着大纛的那名士卒连忙跟上,大纛回返,所有的士卒自然都要回返。胡德夫虽然心中愤懑不平,但是也只能跟着回返。 “单以千里突袭来论,惊云将军则能比得上云卷将军,我等随着云卷将军两度深入北方妖地的时候,惊云将军还在京城里享福呢!”胡德夫喝了些就,愤懑不平的对手下的几个亲信抱怨道:“但是大将军竟然让我等留守,让惊云随意游走,何其荒谬。” 几个亲信也是愤懑不平,但是没有胡德夫的胆子,一直都是怯懦应是。胡德夫也不是个莽夫,骂几句表表忠心就行了,要是真的闹起来,脑袋还不够砍的呢。 “抓紧把第一道烽燧修复,每日哨兵探报不得疏忽。”既然打跑了狼丽华,风云商他们也该回转荒原城了,烽燧这边由胡德夫他们三个小元帅轮流值守。第一批是由强弩营的小元帅值守,风云商将一些事宜嘱咐过后,给他留下五千士卒,剩下的都被风云商带了回去。 荒原城今天气氛格外的欢喜,妖怪被打跑了,他们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徐福记还给城主每家每户的都发了赏银。只是那些整日只想着逃跑的混子,厚着脸皮收下了赏银,被邻里唾骂连连。 将士卒留在城外的营地,风云商只带了胡德夫和佃户营小元帅两人进城,去向徐福记报喜。徐福记笑着将风云商迎进了家中,早就摆上了好酒等着呢。 风云商自己成了从四品,徐福记也跟上沾了点光,虽然没有升品,但是儿子却得了荫封,升了一品。做老子的,儿子升官比自己升官还要高兴,徐福记酒桌上破例敬了风云商好些酒。 几人喝的正开心,房门被推开了,却是刚从城外回来的胡德水来复命。胡德夫冲着胡德水笑了一下,虽然自己的这个亲卫抱上了大腿,连连高升,但是胡德夫心里也算不上记恨,自己没本事让手下人晋升,总不能挡着人家另寻出路吧。更何况,胡德水平日里自己的这个老东家也惦念的很,没少孝敬。 “来,先上来喝酒,今日不谈公事。”徐福记将胡德水拉上炕,胡德水见风云商并未不喜之意,这才盘膝坐下,说道:“是属下惊扰了几位大人的酒兴,属下自罚三杯。” 风云商手中的筷子直接‘啪’的一声打在了胡德水的手背上,笑骂道:“你个混小子,还想骗酒喝。”胡德水讪讪的将手收了回去,风云商拿起刚温好的酒壶,壶底的水在桌面上滴落出一条扭扭捏捏的直线,笑道:“不过你这次事办的不错,喝些酒也是应当的。” 说着,就亲自给胡德水添了一蛊酒,看着他喝下去以后又添了一蛊。最后将酒壶放在自己面前,笑道:“不过嘛,还是我出力最大,剩下的就都归我了。” 徐福记哪里会答应,胡德夫他们不敢动手抢,但是他敢,直接伸手将风云商面前的酒壶拿了过来,笑骂道:“想的美。”经过两人这么一闹,酒桌上的气氛算是轻松了起来。 喝空了好几个酒壶,徐福记的妻子一直就在旁边看着几人,酒都是她温的,恰到好处。风云商没少赞叹徐福记踩了狗屎运,讨到这么一个贤惠的妻子。徐福记满是骄傲地‘哼’一声,脸上几乎将‘也不看看我是谁’写了出来。 几个人在徐福记家里喝酒,士卒们在外面喝酒,只不过那些士卒们喝酒可就没有这么平和了,喝着喝着,便喝出了事端。 “奶奶的,那个老混球竟然举报我。”历程原本是个江湖大盗,某次失手被抓了起来,后来又被流放到了荒原城,本身有些修为在身,身子骨又强壮,这次在筑城的劳作之中活了下来。后来虽然官府如约释放了他,让他在荒原城里安居乐业。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牢里压下去的毛病没过几天就又犯了,于是又被抓了起来,充了军。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捡了条命回来,但是历程却是越想越气,对于那家举报自己的人耿耿于怀。 他身边的人也多是如此,都是荒原城里充军进来的,一听历程的话,悲从中来,各自咬牙切齿。这样头脑不清醒的人,一旦扎推便容易出事情。 三三五五的汇集在一起,就回城里去找麻烦。营里的士卒虽然多喝了些酒,但是脑子还清醒,怎么可能放任他们这样离去。虽然这些家伙嘴上说着要出去小解,但是有谁小解会带刀的,明显就是在撒谎。 “让不让开,不让开就休怪我不顾同袍之谊了。”历程用手中的弯刀指着挡在他面前的士卒,大声呵斥道,但是没想到那士卒却浑身酒气地说道:“同袍?就你们?” 这话说出来就有些伤感情了,大家一起从烽燧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但是不算同袍。历程原本心中还惦念着这段交情,但是听了这话,哪里还忍的住,直接挥刀砍人。 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士卒的肚子上,不过幸好,历程已经喝多了,手里的刀握的不是很稳,虽然伤口看起来可怕,实际上并无大碍。只不过这一刀算是彻底引爆了营里的冲突。 本来那些老兵油子就不太能看的上刑徒和流民,刑徒那些人对于老兵倨傲的姿态也非常的不爽。平常的时候大家都还能克制些,今日喝了酒,又见了血,哪里还克制的住。两拨人当即就打了起来。 老兵的人数和战力完全碾压刑徒,流民,不一会就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还叫嚣要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下酒。 “割,我准了。”风云商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直接将自己腰间的长剑拔出来扔到那名士卒的脚旁。士卒本来提剑就要动手,但是余光看见是风云商的时候,吓得连忙松开身下的刑徒。乖乖站在一旁。 事情的经过风云商已经清楚了,毕竟营里总要留几个清醒的人。说起来也算是风云商大意了,只想着麾下士卒刚打完战,精神绷的太紧,所以破例准许他们饮酒,但是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好在只是在营里闹事,没有牵连到荒原城的百姓,不然的话,风云商羞都把自己羞死。 “酒都醒了吗?”风云商坐在太师椅上,低头看着下面跪着的士卒,不由得心中怒火再起,也懒得和他们再说什么了,一挥手说道:“带头的,都处死吧。” 历程慌了,连滚带爬的爬上台阶,保住风云商的腿,抬头望着风云商,求饶道:“将军,属下知错了,您就放过我一次吧,将军......”风云商身边的几个士卒上前将他拉走,历程眼见讨饶是没有希望了,破口大骂道:“你个狗日的,你卸磨杀驴。我为国家流过血,我为国家立过功,我是上过战场,杀过妖的。妖怪打跑了,你来杀我,你个狗日的卸磨杀驴。” 士卒将历程按倒在地上,从腰间抽出弯刀,直接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被砍掉脑袋的多是刑徒和流民出身,自然让还活着的刑徒,流民心中不平。 风云商继续说道:“嘴上没把门的,杖责一百。”那名肚子上挨了一刀的士卒,伤口只是简易的处理了一下,这会也跪在下面。被提溜出来,按倒在地。 杖责一百,若是换做其他时候,毕竟有些修为在身,总能熬下来。但是如今肚子上还有老长一道伤口,几棍下去伤口就裂开了,五十多棍的时候就没了气息,也不知道是打死了,还是流血流死了。不过一百棍总归是要打完的,即便死了也逃不过。 “都是袍泽,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动手就可以了,何必动刀剑呢?”风云商缓缓站起身,说道:“进了这个营地,就都是袍泽,我说的,你们谁不服,可以来找我。要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好的言论,就不是打军棍了。” “当兵就要有个当兵的样子,你们腰间的弯刀可不是让你们这般用的。” 风云商很生气,本来是打算将那几具尸体都挂起来,好给所有人都长长记性。只是最终还是没有忍心,让人下葬了,毕竟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就连他们的名字风云商也悄悄加到了阵亡名单里,好歹子孙后代还能混到一份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