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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杀熟

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甲壳蚁 3339 2024-10-22 04:37
   雨后初霁。   淡淡白雾弥蒙。   “呼”   一口长气吐出,数尺白气利剑出鞘,撕开雾布,凝而不散。   梁渠回正视线,目光灼烈,浑身血火萦绕,熔炉炼铁一般,丝毫不觉天高风冷。   乘风端坐。   绵密白雾飘散身后,沿着每一寸衣服曲褶流动,拉出长长丝线,与风筝尾带相合为一。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顿悟啊!   梁渠站立起身,踱步筝面,长发长衣飞扬。   “天地俱生,万物以荣,   夜卧早起,广步于庭。   被发缓形,以使志生。”   全身毛孔松放舒展,汗液倾泻而出,又于长风呼啸下干涸,留下一层薄薄盐粒。   心旷而神怡!   容光焕发!   梁渠立于筝头,挺立不动,迎风展臂,目视曜阳不觉晃眼,层层光晕渲染荡漾。   “入云霄兮追日月!   痛快哉!”   短短两个月。   手脉,心脉俱成!   有比这更令人惊喜的吗?   梁渠放下手臂,浑身惬意,颇似经历一场春日暖阳下自然苏醒的午梦。   顿悟没有世人传唱的那么玄乎,并非所有顿悟一定要大彻大悟,立地成圣。   像这种小顿悟,一下开一条脉,圆满关窍,间或来上两次。   不赖。   点缀人生的小惊喜。   吐露出浊气。   梁渠扶住右胸,内视感受心脉流动。   心脉同心脏正好相对称,一中心偏左,一中心偏右。   心脉一凝,他的心跳频率骤降许多,足有三分之一至二分之一!   呼吸更为平稳,浑身仿佛脱去一层铁衣。   握拳……   力量涌动不断,如浪似潮。   “不止不漏气血,假代心脏,多出一个副心脏……耐力亦有极大提升!”   换言之。   梁渠的气变得更为悠长!   泽灵诸多天赋皆以体力为根基,心脉一成,化灵】时间应当有所延长!   “可惜,渊木弓不在身边,无法印我绝学。”   梁渠五指虚握,虚空搭弓,以阳为靶,拉上几次,兴致寥寥。   第一次顿悟,他领悟新猿拳,血关圆满。   第二次顿悟,他乘风而起,贯通逐月贯日,凝结心脉。   偏偏渊木弓不在身边,圆满中的少许缺憾。   “那小子还在装!”   “我忍不了了!干他!”   “剪剪剪!”   船上众人听不清梁渠自言自语些什么,但见他立于风中,又是“搔首弄姿”,又是“摇头叹息”,大为恼怒。   全一副得了便宜卖乖模样!   噌!   项方素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拔刀出鞘,手起刀落,对准细绳快劈而下!   先前顿悟剪线是为玩笑。   顿悟完了——当断则断!   周遭几艘船上人大声叫好!   “沃日!”   梁渠傲立风头,余光注意到几人动作,大惊失色,但已经来不及。   刀光一闪。   细线断裂。   整个风筝失去牵制,恰一阵大风吹来,摇摇晃晃地飞速升天!   “丫来真的!”   梁渠脚步绵软,难稳平衡,他目视左右,顿时盯住身下四個筝面,其中离得最近的……   徐子帅瞳孔一缩。   “你不要过来啊!”   眼瞅风筝即将飘远,梁渠当机立断,纵身一跃,朝徐子帅的方向上跳去。   然长风呼啸,风筝游梭,梁渠不幸偏离少许,没落到风筝中心,堪堪伸手抓住一条侧边!   正中靶心尚且无事,巨大的风筝承受得住二人体重。   偏偏梁渠只抓住一侧!   整个风筝迎风切向骤变,重心当即失衡,倒头栽下,直直朝水面栽落!   “干!”   徐子帅的喝骂模糊在风中,只听得梁渠大笑回应。   两人全往一侧斜斜坠落,中间细绳还不幸牵挂到了另外一个陌生青年。   两个风筝相互纠缠,三个人一同从高空自由落体,或笑或骂。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朵水花接连炸开,扬起的水沫足有十数米高。   两只风筝徐徐贴住水面,粘黏不动,断线一只消失天际。   陆刚跳上船头,不紧不慢地收缠细线,把风筝从水上拖拽回来,抖落水珠。   边上几个军士放下小船,乘坐梭舟下泽捞人。   咕噜噜   梁渠头晕目眩,后背火辣辣地疼,五脏六腑都有点移位,水里乱摆一阵才回过神,凫出水面,朝军士小船靠拢。   徐子帅吐两口水,环顾一圈望见梁渠,奋力前游,后来居上,剪刀腿一夹,骑到梁渠腰上,双手抓住肩膀往水里按,嘴上骂骂咧咧。   “左右两个风筝,非往我这边跳是吧?”   梁渠反抓住徐子帅肩膀,一个扭腰把他反压下去:“旁边那人我又不认识,跳过去多不好意思?”   “靠,你还杀熟!”   两人扑腾打闹,翻来翻去,转成了水陀螺,扬起大片水花。   军汉靠近不得,扭头见船队渐行渐远,忙道:“两位大人快上船吧,再晚船队就跑远了!”   二人抬头,发现青舟船队已经驶出好长一段距离,方才停止打闹,翻身进到小船。   接过军汉递来的干毛巾,梁渠擦干头发,瞧见另一艘小船上同样坐了一个浑身湿透的青年,正是先前被两人一道带下来的那个无辜人士。   仔细一看。   嘿。   不算完全陌生。   翁家翁少平!   梁渠拱拱手:“实在抱歉,翁公子,一不小心玩过头,连累到了你。”   “无妨,小时带几个族弟放过风筝,离得近了,长线牵绊,就是容易一道扯带下来。”翁少平摇摇头,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笑道,“你们师兄弟感情倒是很好。”   徐子帅正帮忙划船,闻言不忿:“已经不好了!”   梁渠没有理会:“有翁公子这般大度兄长,想必翁公子同族弟们的感情不会太差。”   翁少平摇摇头。   “小时候尚且还好,什么都不懂,长大了要争机会,争权力,就有些两看生厌了,此次来大泽,更是翻脸了几个。”   此话过于直白,梁渠一下不知如何接话。   “害,亲戚嘛,就这样,远香近臭,资源这东西,各凭本事。”徐子帅随口道。   翁少平笑笑,不再言语。   小舟进到船队中央,梁渠能体会到诸多视线投来,情绪不一,回到船上,更被围得水泄不通。   乘风顿悟,真露了大脸!   柯文彬一把揽住梁渠肩膀:“刚才忘了说,风筝不是白玩的,上一次天三千两!”   梁渠挑眉:“那你剪绳怎么说?我还没问你索要赔偿呢!我要是普通人,那就摔死了!没五千这事没完!”   “伱又不是普通人。”   “我不是普通人,那是我本事,和你剪绳一码归一码!”   “嘶!”柯文彬麻爪,他灵机一动,“那是方素干的,让他给你赔!但风筝是我弄的,你该付还得付!”   项方素直眉楞眼。   怎么说倒戈就倒戈?   “那你问他要,五千两,你要到多少全归你!”梁渠不粘锅的同时望向四周,“对了,先前吹箫的是哪位?”   没有那一首幽幽箫曲,真不一定能接连领悟逐月和贯日。   冉仲轼道:“是简中义简知府。”   知府?   梁渠闻言回头。   独立船头的简中义挥挥手中碧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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