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兴…… 真的…… 好高兴。 ***************************************************** 夜风轻拂过那个笔直的站立在屋顶上的微瘦身影,月光轻洒,在那条人影上投下一层清冷的白。 楚华容冷笑的望着自己手心里绿豆大小的药丸,仰头,咽下,转手把还装着八粒药丸的玉瓶重新装入怀里。 还有八粒……抑制那淫毒的药还有八粒! 想他过去十年间,为了向那男人求得这药,是如何的不惜百般忍辱……他为了攒起这药,又是如何的忍受那种腐筋蚀骨般的耻辱感觉……只为了这十粒药—— 传说这药一粒便价值千金,不是药方奇巧,只因为那药方上的每味药材都是贵不可求之物,就算是当初那个权盖天子的男人也只能搜全上面所需的四分之三,余下几种全用其他功效相仿的珍贵药材补上,传说那张药方是出自前朝一名陈姓宫医之手,当初那个狂妄的男人在得到那张药方时曾大笑,说他凤家之物若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破了,又怎么可能成为如今的凤家!不过那个男人也称赞了那开方之人也算有些道行,只可惜那前朝之君养那些宫医不过是为了采补药,就算医道高明也得不了赏识,还不如多做些金枪不倒的淫巧之药,让那前朝之君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省得最后还挨了那临头一刀。 楚华容不管那男人说什么,他只知道唯有这药才能让他暂时脱离那个男人的掌控! 因为药材不全,所以一粒药只可保他三个月的平安,一粒药三个月,十粒药就是三十个月,再加上当初他喝过那男人一口心头的血,一共撑过三年不犯应该没问题,三年之后…… 想起要再度忍受那种刻骨铭心的耻辱,楚华容面色一白,指尖陷入掌心却丝毫不觉疼,僵立半晌,那低着头的人忽然白着脸冷冷的笑起—— 他从前忍辱,是为报仇雪恨,如今大仇得报,他又还有什么意义再次承辱偷生? 只是三年之后,他死,又岂能放别人生? 22 会察言观色是好小攻的必要品德? 22 会察言观色是好小攻的必要品德 夏风吹过林梢,带起一片沙沙的响声,离玉把林子里不知为什么倒下去的树砍成几段,一手一个的拖回茅草屋后的小院里,然后一边把它们劈成大小适中的柴禾,一边皱着眉在心里算计着什么—— 现在的伙食还是太单调,鸡蛋吃没了,肉吃没了,菜还够吃两天的,不过也都不是太新鲜了,米啊面啊都需要再买,至少得在家里囤够了三个月的口粮才能让人安心,可是目前放米面的缸都只有一小个,想囤口粮的话,那就不但要买米买面,连装米装面的缸也需要再买。 不但是米面肉蛋需要买,想要做好饭,调料也是不可缺少的重要条件,家里现在只有盐,还不多,其他油糖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是没有,也得买。 人都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他现在除了柴禾不缺,其他什么都缺,其实他现在最缺的还是银子,需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可银子却是一块也没有,虽说上次下山他没敢把钱花得崩子不剩,可剩下的那十几个铜子儿也实在不够买什么的。 怎么才能找到生钱的方法? 他上一辈子学的是行政管理,工作干的是总务办公室,虽说没有专攻,可若是还留在现在社会,到哪里也都能找口饭吃,可他现在到了这年份不详的古代,原本的大学本科也下降到只能勉强算是个半文盲的地步,他文又不能测字,武又不能卖艺,要是真想挣钱,那也就只剩下出卖劳动力这一项出路了,可他现在已经是人家家里的长工了,再签给别人,似乎又不合规定…… 好奇怪啊,为什么当初他外甥女给他讲的那些小说里面,不管是男是女,一到了古代,个个都能马上成为身价千万的老板富豪,要不也是立刻就遇到个上赶着为那些男男女女提供奢华生活的冤大头,可他虽然到了古代,却一直生活在城市最低生活水平之下? 想挣钱……又不能去做在店铺里帮佣这种长期工,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下定决心充分利用他劳力的剩余价值,把投机倒把进行到底! 打定了注意,离玉就趁着晚饭的时候,向楚华容提了要再下山的事,楚华容低着眼,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的一语不发,离玉小朋友偷偷的仔细辨了辨对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然后在心里把他总结出来的对方没有表情之中的表情所对应的态度和现在相比较—— 要是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然后松开,就是表示默许。 要是眉头一直皱着,面色阴郁,但是不说话,那也表示默许。 要是眉头不皱,面色不阴郁反而发白,嘴角闭得比平时要紧一些,就表示不高兴了,那你想提的事情就得往后推推。 要是眉头不皱,面色发白,嘴角不紧闭反而含笑般的微凝,眼睛还抬起来盯着你死看,那你就想办法自求多福吧,因为这样就表示那人不但是不高兴了,而且已经要开始发飚了。 偷望了楚华容半天,离玉终于可以很放心的肯定他的要求已经被那人默许了,晚上收拾完碗筷,离玉背着背篓拿着斧头带着匕首,向他之前发现的那些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倒地的树木前进。 把粗壮的树干剁成一个个圆圆的树墩,再已经干透的枝桠砍下来堆在一起,每段都去掉树叶,修成一米多长,最后用粗绳绑起来。 一连堆了五六堆大大小小的柴禾垛,离玉停下来歇口气,擦擦汗找到一根看起来粗壮笔直的枝桠用斧头修成一根扁担模样,一边拴起三捆柴禾,再挑了三个看起来又圆又厚实的木墩放进背篓里,然后一咬牙,挑起两边各有三四十斤的扁担摇摇晃晃的向草屋那边走去。 半弯的月亮从稀疏的云朵里显出瘦长的身子,密密的树林被夜风吹起沙沙的轻响,离玉走在密林蜿蜒的小道上忽然感觉到什么的停了停脚步,狐疑又好奇的四下望了望。 “……” 不远处高高的枝桠上,白色的微瘦身影不声不响的望着离玉,静了半晌,树上的人神色宁静又诡异的把目光慢慢转向离玉身旁一米以外的草丛里,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一条带着青色花斑细纹的大蛇正静悄悄的扭着身子向密林深处滑去。 离玉四下望了半天并没发现什么,回过头继续抗着柴禾往回走,扁担两头的柴禾加起来总共有六七十斤,背篓里的木墩也得有十几斤,不过这么多的东西他抗起来倒没觉得有多费劲儿,就是肩膀被压得有些磨痛。 离玉看楚华容成天的高来高去,还有拎着他也能在树枝上飞的功夫,就知道那人家里过去一定是什么武林世家,而且一定有什么自己家的不秘之传,按照他小时候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这种武林世家里连烧火做饭的奴才都会一招半式,估计也是由此全家都太过招摇,看他那位少爷就能看出来,虽然人没表现出有多专横跋扈,可即使不动不说话,人家也能由骨子里透出股清高于世的劲头来,这样的人多多少少总能激发起一般人的自卑心和同仇敌忾的心理来,正所谓‘你活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想当初中国的多少地主老财就是这样被广大的贫下中农打倒的,要是那位少爷家里能懂得收敛,估计也不会惹来灭门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