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朝窗户下望了眼,楼下是座小院子,里头除了几棵杂草,就剩一条小臭水沟,他不由嫌弃的瞪眼,“从这跳下去,腿摔瘸了,你管我后半辈子?” 嘿,若她敢点头,他就摔一条腿去。 秋喜咽了口口水,管他后半辈子?她自己后半辈子还得靠公主呢。 “这也不是很高,你慢着点……” “我不,万一不小心摔进那臭水沟里,即便不断腿,也能恶心死人。”陈二狗不乐意的打断她的话。 里头有人在说话?还是男人的声音,赵灵犀心下一惊,将耳朵贴在门边,仔细想辨别出那人是谁,可隔了一道门,就是听不清楚。 她有些急了,秋喜该不会被恶人挟持了吧? 她连忙转身,可这会子,虎爷和徐二两个,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连陈二狗也不知所踪。 对了,秋喜不是跟小畜生在一块的么? 小畜生的厉害,秋喜是知道,一般的恶人休想在它跟前讨着好,除非……她脑子里本能的想到了南凝寻那坏蛋。 “秋喜,你还好吧?”似乎为了确认下,赵灵犀又敲了下门,她认为,此举至少可以震慑一下里头的恶人,别轻举妄动。 “好,好。”秋喜见陈二狗坚持不跳,郁闷的想掐死他,再听着门口,赵灵犀那明显带着一丝焦虑的声音,她急了,赶忙三步并两步,跑到门口,开了门。 门忽地被打开,赵灵犀一惊,本能的迅速伸手,将秋喜往外一拽。 然而,就在她拽着秋喜要跑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陈二狗的声音。 “夫人。” 他的主动打招呼,让秋喜有种想要捏死他的冲动。 不开口没人当他是哑巴啊,公主都要走了的,又被他给叫了回来。 赵灵犀更是愕然,瞅瞅陈二狗,又看看秋喜,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刚才,你们在屋里。” “是呢。”陈二狗笑眯眯回答,一边闪了闪身子,道,“夫人,有话就屋里说吧,我去向掌柜的,再要点好茶来。” 他完全一副主人的姿态,惹的赵灵犀越发狐疑,只瞅着秋喜,心道,不是讨厌那人吗? 秋喜一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凄苦表情,“公主,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赵灵犀更迷糊了,‘哦’了一声后,只等陈二狗下楼去,她赶忙问秋喜,“是不是他又故意接近你的?” “额?哦,嗯。”秋喜愣了下,然后点头。 “那你别给他开门啊。”赵灵犀给她支招。 秋喜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儿,“他因为要说公主的事,所以,奴婢一时放松了警惕。” “我的事?”这怎么又跟她扯上了? 秋喜便拉她进屋坐下,然后,将陈二狗在院子里偷听到的事,原封不动的又说给了赵灵犀。 赵灵犀听完,也是一脸茫然。 若说第一次打架,还可以以为是徐二认错人了,可这一次,难道真如秋喜说的,徐二看上她了? 赵灵犀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时,陈二狗要了一壶新沏的茶来,还殷勤的问赵灵犀,“夫人,饿了吗?要不,我去要掌柜的炒几个菜端上来。” 他这才知道,原来,也可以先住店吃饭,到走的时候,结账也行。 “嗯。”赵灵犀是有些饿了,就点了点头。 秋喜忙补了一句,“记得,菜要弄干净些。” “嗯。”陈二狗听着女人的吩咐,心里美滋滋的,这种跑腿的活做起来,真心美气。 他一走,秋喜便问,“公主,要怎么办?” “嗯?”赵灵犀一愣。 秋喜忙提醒,“将军和徐二爷的事啊。” 赵灵犀无辜的摇头,“不知道。” 而且,她也不想知道,事情本来就非常明白着的,她已经是虎爷的女人,这辈子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的男人。 而徐二,明明是虎爷过命的兄弟,他跟她就更不可能,相信徐二自己也非常清楚。 所以,结果就是,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但不会涉及男女之情。 而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除了开始茫然了下,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事,不值得她费心。 见她如此淡然,秋喜也放下心来。 再说另一头,让人担心的两个男人,却一人拿了一壶酒,坐在客栈主楼的屋顶,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暮色下渐渐静谧下来的小县城。 “徐二。”一壶酒喝了大半,虎爷的脸泛起了酒后的酡红,瞅着徐二的眼神,也有些醉意朦胧的,但是那话说的却依旧利落。 “爷说你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你说,你既对爷的小妇人如此用情,这些年,你都干嘛了?为何不早早的要了她?偏他娘的,等她成了爷的女人,你在这横三阻四的,在爷的心口上针扎。嗯?” 谁说不是呢?徐二讥诮而落寞的哼了声,仰头,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酒,末了,扔了酒壶,拉起虎爷。 “行了,天快黑了,你回去陪她吧。” “喝够了?”虎爷步履有些踉跄,似乎醉了。 徐二伸手扶住他,“今天的事,是我不好。” “哧。”虎爷一声嗤笑,伸手握拳,在他肩头捶了下,“当然是你的不好,爷正办事的时候,你偏闯进来,你说,这事搁谁身上,不得宰了你?得,爷胸怀宽大,不与你计较,这酒就算你请了。” 说完,便撇下徐二,径直飞身落到院子里,“爷要回去陪爷家小妇人了。” 徐二盯着他略显踉跄的背影,只能苦笑。 是啊,既然有心,他该早早要了她的。 可谁他娘的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即便她再不起眼,可到底是云贵妃的女儿,也是当朝太子的亲妹,谁能想到要与人为妾的是她? 后悔又如何,一切都来不及了。 有些无力的,徐二坐在屋顶上,静静的看着天边夕阳落下,想着北方临近的国度,心情有些乱。 —— 虎爷上了二楼,恰好,赵灵犀在秋喜的屋子里用饭,陈二狗也在。 “哟,都吃上了?”虎爷踉跄着步子进来。 陈二狗忙起身扶住他,“虎爷,你这真的是去喝酒了?还醉成这样。” “爷没醉。”虎爷推开陈二狗,就坐到了赵灵犀身侧,微微泛红的眼睛,定定的瞅着她,也不说话。 赵灵犀被他盯的不自在,就问,“你吃过了吗?” “没,净喝酒了。”虎爷倒也实在,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就往自己肚子上揉,“唔,难受的很,你帮我揉揉。” “……”赵灵犀的小手贴着他健硕的腰腹,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 边上,陈二狗和秋喜愣了下,继而识趣的,一个低头吃菜,一个抬头看天花板。 “爷,吃点东西吧。”赵灵犀想抽回手,给他盛点热汤,但虎爷不干,使劲的按着她的手,就是让她给自己揉,许是酒喝的多了,他的声音也带着些许鼻音,像个正在撒娇的孩子般,目光怜怜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