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眉眼含笑,“皇上对皇后可真好。” 魏楚垂眸不语。 曲氏见状,说:“娘娘一路劳乏,妾身告辞了,娘娘有事派人交代臣妾办。” 魏楚起身送曲氏出去,几个粗使丫鬟抬水往耳房去了,景秋和添香服侍魏楚沐浴。 沐浴出来,晚膳摆好了,曲氏体贴,不让人来烦魏楚,魏楚吃了饭,打了个哈气,着实累了,景秋铺床,早早关门睡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环境,魏楚一躺下,不大功夫上下眼皮打架,沉沉地睡了。 月上中天,魏府二门落了锁,小跨院里静悄悄的,微风吹过树影婆娑,暗处人影晃动,这些人是皇宫暗卫,把小院围得铁桶一般。 一袭玄色人影一闪,翩然来到屋门前,伸手推了一下门,房门从里闩上了。 随即窗扇晃了晃,人影不见了。 第105章 ◎渐渐疏远,这样也好◎ 天刚擦黑时, 魏楚就睡下了,半夜醒了,当发觉身后有人, 顿时清醒过来, 她的后背紧贴着男人的胸膛, 宽厚又温暖,熟悉的气息, 她侧过身, 床上洒落一片月光, 李业的呼吸平稳轻微, 魏楚小心地往床里挪了挪, 两人离开一点距离, 黑暗中慵懒低沉的声音传来, “醒了。” “你怎么进来的?”魏楚刚睡醒略沙哑的声问。 说着 ,看了一眼窗户, 李业低迷的声线;“猜到了。” “皇上深夜出宫,还跳窗户, 如果让文武百官知道了, 御史们又要劝诫皇上。” “朕同自己的女人睡觉,他们有什么可指摘朕的,多管闲事, 好像他们清心寡欲, 义正言辞,朕若不听, 他们冒死直谏, 啰嗦个没完。”李业把她捞过来, 不满地问:“为何把门闩了?” 魏楚把自己拒之门外。 当年在榆关镇他进魏楚的屋子跳窗户, 现在他们已经是帝后,他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睡,好像偷情一样,皇帝也有许多无奈,身不由己,做个明君还要接受御史们批评。 “我以为皇上随便说说的。”李业是说了句晚上过来,魏楚没放在心上。 “搬回宫里住吧。”大半夜跑到臣子的府上,偷偷摸摸的。 “皇上后宫无数佳丽,环肥燕瘦,总有皇上喜欢的那一款。” 李业如果有了新宠,不在意自己,她就可以来去自由了。 只觉腰间一疼,李业的手在她纤腰狠狠地拧了一把。“再说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 魏楚的身子缩了一下,再也不敢挑战这男人的脾气。 过一会,李业低低地道:“这两年我总梦见你躺在血泊中,半夜惊醒,非常害怕,怕这一次真的失去了你,前世我亏欠你,今生也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伤害......” 曾经他不爱周舜华,为了争夺皇位,拉拢周家,他喜欢魏楚,魏楚同江山比起来,没有天下皇权重要,生在皇家没有纯粹的感情,都是权衡利弊得失,利用谋算。 这两年他遍寻魏楚,常常去寺庙,祈祷魏楚回到他身边,失去时,他方明白魏楚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无人能取代魏楚在他心里的位置,先祖打下的基业,后世子孙勤勉治国,他的抱负是做一代明君开创繁荣盛世,他要和魏楚并肩站在一起,望眼锦绣河山。 夜很静,魏楚被李业抱的紧紧的。 李业是皇帝,胸怀天下,注定不能和平常人一样,魏楚说:“都过去了。” 前世仿佛太遥远了,她经历这么多,前世的事慢慢地淡淡忘了。 魏楚醒来时,帷幔低垂,帐子里光线微暗,忽地想起李业,忙看身旁床铺空了,李业已经走了,床铺摸上去是凉的,李业起早上朝去了,李业是个勤奋的皇帝。 魏楚懒洋洋地喊;“景秋、添香。” 二人早备好热水,应声进来侍候,景秋挽起床帐,扫了一眼床铺,心中明了。 添香把魏楚的镯子放在一旁,说;“昨晚奴婢起夜,听见主子这屋里半夜好像有人说话,看门闩着,以为听岔了,睡迷糊了,早起看见皇上匆匆走了,皇上昨晚来了,奴婢一点不知道。” 景秋给魏楚挽袖子,说:“主子,奴婢昨晚把门闩了,皇上没生气吧,是奴婢的错,竟没想到留门。” 留门李业未必每晚都过来,再说留门让李业以为自己盼着他来,嘴上说不,心口不一、 “你们不用想太多,跟平常一样,闩门睡觉,当没这回事。” 添香心里存不住事,说:“主子这几年没在宫里,皇上经常过来,留宿主子住过的屋子里,不去别的嫔妃宫里,奴婢们都能看出来皇上想念主子,都挺同情皇上。” 景秋把手巾递给魏楚,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魏楚的心思只有景秋了解。 刚吃过早饭,皇宫里的太监来宣旨。 甘凤卿救皇后有功,皇上封甘凤卿为忠义侯,皇后的义兄,甘凤卿成了国舅爷,朝廷新贵。 自此甘凤卿住在魏府疗伤名正言顺,免了世人闲言碎语。 魏楚和甘凤卿之间兄妹相称,相处起来甘凤卿自在了许多。 魏二姑娘魏瑾和夫婿左鹤怀带着一双儿女过府,四姑娘魏玉和夫婿闵谦带着三个女儿也过来,姊妹们几年未见,见面自是亲热,尤其是魏瑾和魏楚相较魏玉更为亲近,魏玉已为人母,稳重了许多。 魏瑾和左鹤怀夫妻恩爱,继女已经出嫁,现在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左鹤怀和闵谦在前厅拉着甘凤卿吃酒,魏楚和甘凤卿认了干兄妹,都是一家人了。 魏楚担心甘凤卿的身体,派丫鬟嘱咐左鹤怀和闵谦,二人笑说;“放心,不敢让甘兄弟多喝。” 魏楚姊妹三人吃茶点闲聊,魏瑾说;“咱们姊妹相聚,缺了三妹妹 ,三妹妹来信说她和三叔去了西域,这一趟出门,要过一两年方能回京,三叔父辞官不做,父女俩游历天下。” “三姐姐经常给你来信?”魏楚笑着问。 “不经常来信,半年捎封信,每来一封信都在不同的地方,三妹妹这几年见了世面,来信说一辈子不嫁人,无拘无束,率性而为。” 魏玉接话说;“三姐姐这活法洒脱自在,还是三姐姐想得开,嫁人要侍候公婆,侍候夫君儿女,我倒是羡慕三姐姐。” 魏楚看魏玉面容憔悴,问:“五妹妹气色不好,身体有痒?” 魏玉看着三个女儿和魏瑾的一双儿女,还有魏圆在玩耍,苦笑着说;“前阵子小产,没养过来,我那婆婆规矩多,专能折腾儿媳。” 说起家事,魏玉一肚子牢骚,夫君闵谦不思进取,没有功名在身,魏玉常劝,说多了闵谦嫌烦,躲着魏玉,回府在小妾房中厮混。 魏玉肚皮不争气,一气生了三个女儿,闵家又闵谦一个独子,闵夫人多有不满,兼看不上魏玉的小家子气,婆媳不合。 魏楚听继母曲氏说,闵谦的妾室生了一个儿子,问;“已经有了庶子,你可以养一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