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来,带上茶壶茶碗,坐在这里品茶小半天。”景秋说。 “等明年端阳节。” 两人继续沿着长廊往前走,突然前方拐弯处出现一群人,如嫔和慎贵人带着宫女太监。 魏楚避无可避,走到跟前,屈膝,“嫔妾给如嫔娘娘和慎贵人请安。” “哎呦,这不是贞常在,没在龙凤宫里侍奉皇上。” 如嫔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 “如嫔娘娘说笑了。” “听说你在行宫这两个晚上,都留宿在龙凤宫侍寝。” 魏楚加着小心,还是被如嫔知道了。 “承蒙皇上可怜嫔妾,入宫后未曾侍寝,皇上给魏家一个薄面。” “魏家,你不说我倒忘了,两度削了忠勤伯的爵位,你魏家还有什么面子,分明是你狡猾,你这两日故意在龙凤宫附近等皇上,先是吊足了皇上的胃口,又送上门去。” “如嫔娘娘为何说得这么难听,嫔妾对如嫔娘娘历来敬重,不曾在如嫔娘娘面前有一点不恭,嫔妾一个小小的常在,只求在宫里安稳度日,没有别的痴心妄想。” “贞常在可真是会说话,你对本宫没不敬,可本宫对你的下作手段瞧不上,本宫这个人就是直脾气,你和梅雪兰乃一丘之貉,梅雪兰往上爬,摔下来了,你要步她后尘。” “嫔妾不敢。” “你嘴上说不敢,我们都被你骗了,打得好算盘,你身子骨好了,有力气侍候皇上?” 如嫔话语粗俗,魏楚不同她一般见识,也惹不起。 “嫔妾不敢” 如嫔骄横,仗着家族的势力,皇上给她几分面子。 魏楚不同她多说,多说被她抓住那句话,定自己个罪名。 慎贵人淡淡地神色,说了句,“我觉得这宫里的女人,当属贞常在最聪明,不争也是争,以退为进。” “嫔妾不敢” 两人冷嘲热讽,魏楚就这一句话,不失恭敬。 如嫔想挑,借机打压她,挑不出毛病。 说;“贞常在,我们说什么你都是嫔妾不敢,你这是真不敢,我看你什么都敢,表面恭敬,在心里骂我。” 这鸡蛋里挑骨头。 “嫔妾不敢” 如嫔再说下去无趣。 慎贵人似笑非笑,说;“贞常在这是以不变应万变,敷衍我们。” 魏楚当真没什么可说的了,多说多错。 “你怎么不说话?” 如嫔瞪着她。 “嫔妾笨嘴拙舌,恐惹娘娘生气。” “我们走吧!无聊!” 如嫔仰着头往前走,经过魏楚身旁,故意往魏楚身上一撞,魏楚被她撞到一旁, 肩撞在山石上,一股尖锐的疼痛,蹙眉用手捂住肩。 “主子” 景秋喊了一声,扑过来,“主子,怎么样?” 魏楚忍痛说;“没事” 如嫔看了她一眼,解了气,哼了一声。 一群人走了。 魏楚揉着肩。 景秋问:“主子撞伤了吗?” “没事” “她们也太欺负人了。”景秋气愤地说。 “这点欺负算得了什么?我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更大的委屈,如何受?” “她们凭什么?主子做错了什么?” “你抢了大家的共有财产,多吃多占,别人心里能平衡吗?” 周围没人,魏楚拉下衣裳,看肩头青了一块,受点伤,这些人消消气,不找她麻烦了。 回宫后,景秋说;“主子的伤上点药?” “没事,磕青了,几日就消了。” “主子任由如嫔欺负,凭着主子和皇上的情分,主子告诉皇上,求皇上给主子做主。” “你怎么就能笃定皇上站在我这一边,皇权天下,在帝王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帝王要平衡各方势力,权衡利害之下,牺牲掉一个女人又算什么。” “可是主子也不能总躲着,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皇上立后就好了,她们的注意力就不盯着我了吗?” 外面太监送来晚膳。 景秋出去接了,端出来放在桌上,说;“饭菜不热了,在行宫没炉子热饭。” “明日就回宫了,夏天凉吃没事。” 景秋盛饭,菜肴里有一罐鸡汤,说:“汤还是热的,奴婢给主子盛一碗。” 鸡汤泡饭,魏楚吃了一碗。 景秋捡了桌子,去下处吃饭。 晚霞漫天,魏楚凝神望着窗外, 脑子里出现冬儿被水泡大的头,冬儿要去的方向,那一片宫殿,嫔妃们住的地方。 冬儿要去做什么?她和宫里的某位嫔妃暗中有联系?冬儿是梅雪兰的心腹,被人收买,背叛了梅雪兰,杀人灭口? 今日如嫔针对自己,深宫人心险恶,自己要加倍小心,回宫后告病,躲在玉清宫,躲着不见李业。 次日,皇帝御驾启程回宫,浩浩荡荡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离开几日,回到玉清宫,魏楚倍感亲切。 景秋放下包袱,“回家的感觉真好。” 大家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 张福跟在身后,说;“主子,奴才新磨了豆腐,晚膳做豆腐。” “我正想吃咱们自家的豆腐。” 张福说;“下了一场雨,后院菜园的波棱菜、胡瓜,白菜,小葱长得可好了,奴才挖了茭白,湖里下网,捞了鱼,主子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 “清蒸鲈鱼,豆腐鲫鱼汤,白菜炖豆腐,抢拌胡瓜,小葱炒鸭子……” 魏楚数着。 “听着就有食欲。” 景秋说。 御膳房的晚膳送来了,玉清宫的膳食张福也做好了,魏楚对添香说;“你去叫梅常在过来。” 梅雪兰带着夏生过来,没有冬儿,大家突然想起冬儿死了,气氛沉闷。 魏楚说;“看看这些菜,有没有很想吃?” “想吃。” “开吃” 梅雪兰夹一块炒蛋,说;“这不是鸡子。” 魏楚说:“你吃出来了,这是野鸭蛋,吃到可不容易,这是从行宫带回来的,一路春喜像宝贝一样捧着。” “我说不一样味,这是野鸭子下的蛋。” “给我盛一碗白菜豆腐汤。” 魏楚对景秋说。 “给我也盛一碗。” 梅雪兰喝了一口,“这汤好吃。” “大鱼大肉吃腻了,吃青菜豆腐清淡可口。” 梅雪兰似乎忘了冬儿的死,魏楚心里明了,她是不会忘的。 颐华宫 孔惠妃斜倚在贵妃榻上,贴身宫女说;“娘娘,奴婢听如嫔宫里的人说,在行宫皇上召了贞常在侍寝,贞常在留宿龙凤宫。” 孔兰玥忽地坐起来,“你听清了,真有此事?” “奴婢听清了,贞常在连续两晚在龙凤宫侍寝。” “贞常在,本宫以为她病恹恹的,连去行宫乘坐马车身子骨都受不了,还有精神头侍寝。” “娘娘,皇上召幸,贞常在还不拼了命地侍奉。” “防来防去,还是没防住。” “贞常在一副弱不禁风,娘娘被她骗过去了,绿头牌拿掉了,瞅准了行宫的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