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周家帮助表哥坐上皇位,她一直盼着他娶她,做他的皇后,她知道皇帝三宫六院,表哥有很多女人,可她是他的正妻,她不嫉妒他有别的妃嫔,自小受的教育,熟读女德女训,当皇后气度,容得下他后宫的众多女人,善待这些女人生的孩子。 她决心做一个好皇后,当好他的贤内助,不让他为后宫琐事分心。 可是慢慢的,不知何时,这一切变得遥不可及,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第一次见到魏楚,她就有别样的感觉,待魏楚进宫 ,封了个小小的常在,不知为何她心里开始不踏实。 如果父母不出手,表哥立魏楚为后,也会给她一个交代,她做李业的妃子,能陪伴在他身边,时常能见到他,她别无所求。 可是她若看着表哥爱上别的女人,受得了吗?矛盾心里不甘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 周舜华手里绞着帕子,她希望魏楚死,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心里恨魏楚。 安庆侯派出的几波人回来复命,没有找到魏楚。 周昌林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如果魏楚没死,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庆侯夫人这几日眼皮总跳,心下不安,说;“侯爷,贱人没死,皇上追查起来,万一查到国舅府,华儿的后位没了不说,以皇上对贱人的宠爱,定不能善罢甘休的。” “你放心 ,皇上就是查也查不到侯府头上,这次我用的人都跟侯府没有一点关系。” 这时,堂外传来吵嚷声,砰地一声门扇被撞开,安庆侯和夫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来人,安庆侯问:“你怎么回来了,你跟着皇上在前方打仗,擅离职守,难道不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周邵没接父亲的话,一步步走向前,怒声问;“魏楚呢?她在那里?” 安庆侯心想 ,他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是瞒着儿子的,沉下脸,严厉地道;“休要胡言,贵妃娘娘在皇宫里,我一个臣子怎么知道?” 周邵怒目而视,“你把她怎么样了?” 安庆侯夫人郑氏看周邵脸色骇人,忙打圆场,“邵儿,你这是怎么了,胡言乱语,被外人听了去,我侯府吃罪不起。” 周邵冷笑,“这么说,真是你们做的。” 安庆侯被儿子不甚恭敬的态度激怒了,厉声喝道;“孽障,你是周家人还是魏家人。” 周邵瞪着父亲,朝前又走了两步,“把魏楚交出来,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周昌林着实气恼。 周邵一点没有退让,一字一句地道;“否则我就禀明皇上。” “你,你个吃里爬外的逆子,你为了那个贱人,全然不顾父母兄妹之情。” 看父子闹起来,郑氏忙劝解,“邵儿,我们真不知道魏楚的下落,这事论理怪不得我们侯府,是这魏氏女步步紧逼,你这个当哥哥的,难道真的一点不为你妹妹着想,我们知道你喜欢魏氏女,可是她不是你该惦记的。” “那你们也不能做出这种事。”父母这是承认事情是他们做的,周邵对母亲说不知道魏楚下落半信半疑。 “这不是没法子吗,为了你妹妹。”郑氏道。 周邵冷哼,为了你们自己。 看问下去也问不出个结果,转身大步离开。 安庆侯命下人,“跟着他。” 第100章 ◎周舜华被两个宫女搀扶着,蹒跚地朝宫外走◎ 魏楚徐徐地睁开眼睛, 感到刺眼的阳光,她抬起手遮了下眼睛,朦胧的视线中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的的身影。 “姐姐, 你醒了。”年轻男子惊喜的声音。 魏楚的视线渐渐清晰, 眼前出现一张微黑的脸膛, 一双眼炯炯有神,这是一张极年轻的脸,似乎有些熟悉, 与遥远的回忆中少年的脸重合。 魏楚试探地唤了声, “小黑。” “姐姐, 是我, 小黑。” 男子年轻的热切又温柔的声音。 魏楚望着, 眼前的小黑已经不是那个沉默不会说话的少年, 已经长成高大英俊的青年,魏楚看清楚他穿的是异族的服装, 喃喃道;“是你救了我。” 小黑点点头,“是我的人救了你。” 魏楚突然想起, 就要坐起来, 身上的伤口一动钻心地疼,她软软地倒回床榻上,小黑忙道:“别动, 你的伤没好。” 魏楚着急地问;“甘公子怎么样了?” 昏迷前甘凤卿身中数箭, 小黑在榆关镇住两年,认识甘凤卿, 忙说;“甘公子伤势严重, 已经脱离危险, 不过.....” “不过什么?”魏楚急急地问。 “不过甘公子还没有醒来。” “带我去看看。” 魏楚挣扎着又要起来, 小黑轻轻地按住她的肩,“你还不能动,剧烈动作伤口撕开,我保证甘公子没事。” 大夫说甘凤卿中的剑上有毒,刺客在剑上涂了毒,魏楚伤口浅,部落的医师已经替魏楚清除了伤口的毒,甘凤卿中毒深,医师说能否醒过来全看造化,小黑没敢告诉魏楚。 魏楚这才放心,问:“小黑,当年你怎么失踪了?” 青年的笑容很温柔,在阳光下光洁的面孔带着无尽的喜悦,说;“匈奴王庭发生内乱,我被人追杀,隐姓埋名装成哑巴,后来我部落的人找到我,当年不辞而别,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当年小黑失踪了,魏楚伤心了好一阵子,后来也曾猜想过小黑的身世隐秘,想到可能回家乡去了,小黑一去再无消息,没想到今日意外见面,还救了她。 魏楚虚弱的声音说;“你离开榆关镇一晃七八年了,一定经历了不少艰辛。” 这些年,她经常想起小黑,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我刚回部落时的确很难,现在情况好多了。” 魏楚看他的服饰,问;“你是匈奴王族人?” “是,我叫黑泽,小黑是我的小名,小时候我母亲就这么叫我的。” 当年他对汉话说不好,一开口便暴露了身份,因此装成哑巴。 黑泽盯着她的脸,看魏楚没表现出惊讶,暗自松了一口气,怕魏楚知道他的身份接受不了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姐姐,我骗了你,你不怪我?” “你没骗我。”魏楚说,小黑根本就什么都没说。 这时,一个异族少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粥碗,“王爷,这位姑娘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接过侍女手里的碗,黑泽亲手喂魏楚吃粥,身后的少女嫉妒地眼神看着躺在榻上的汉族女子,美则美,没什么稀罕的。 魏楚的伤势养了半个月,都是这个叫嫱奴的姑娘侍候,嫱奴开始对魏楚很有敌意,接触几日见魏楚不矫情,对她和善,与魏楚慢慢亲近起来。 魏楚从嫱奴嘴里知道小黑是匈奴王庭的呼邪王。 漠北有几个大的部落,呼邪王和右贤王势力颇大,王族内斗不断,消弱了原本强大的匈奴。 魏楚能下地后一直守在甘凤卿床前,甘凤卿一直没有醒来,漠北的神医看过,对呼邪王说:“这位公子的伤势重,侥幸活过来,剩下半条命,何时醒来不好说,也许一辈子不醒,也许什么时候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