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给魏楚出了难题,他们许诺的好处, 她要拿命换。 出卖李业她坚决不做, 两口滚沸水大锅和滚烫的油锅她至今想起打寒颤,论心狠手辣,李业无人出其右, 梁王夺得天下过程中, 肯定不乏残忍的事情发生。 再说她和李业睡了几年,没有夫妻之名, 有夫妻之实, 当初是自己自愿的。 添香和景秋看着姑娘一回来就在屋里转来转去。 “姑娘走得奴婢眼都花了。”添香说。 魏楚突然停住, 联系李业只有一个法子, 去别院,别院平常有侍卫太监,他们和宫里有联系。 对景秋说:“你去前院,告诉明早备车,我要出门。” 她指着去裁缝铺改皮袍子。 一会景秋回来,说;“明早大夫人要去寺庙进香,吩咐备马车了。” 大伯母明日不在家,她不用打招呼了。 后半夜下雪了,早起天灰蒙蒙的,雪一直下个不住,房子,树木,落了厚厚一层雪。 魏楚让添香去前院打探大夫人出门了,她披了件斗篷,添香往暖手炉添了炭,魏楚捧着,带着景秋随后也出门了。 五姑娘魏玉走出垂花门,身后丫鬟小鸾挎着一个食盒,主仆二人走到大门,门上的小厮笑着说;“今日夫人姑娘们前后脚出门。” 魏玉站住问;“方才哪位姑娘出门了?” “四姑娘,刚走。”小厮说。 丫鬟小鸾扶着姑娘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小鸾悄声说;“昨姑娘去裁缝铺,范娘子说四姑娘也去了,四姑娘昨早听见姑娘要去裁缝铺取衣裳,别是故意看姑娘是否说谎。” “没事,四姐要问就说先逛街了,后去取衣裳。”谎话能圆。 小鸾担心 ,说;“姑娘与闵公子私相授受,万一让府里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怎样,魏府还要顾及颜面,不敢张扬出去,到时他们只能帮我促成这门亲事。” 魏家大房行事,魏玉早算准了,因此不怕暴露她和闵谦的关系。 小鸾说:“今闵公子约姑娘去赏梅,姑娘做了吃食,这几样都是闵公子爱吃的,闵公子保管高兴。” 魏玉叮嘱说;“你同闵府的那个丫鬟见面,没被人看见吧?” “姑娘放心,小心着呢,闵公子房中的那个丫鬟我们给了好处,况且以后姑娘是她的主子,提前巴结未来的主母。” “闵公子人厚道,但是我听他说那个继母好像不是好相与的,如果发现了我们和府里的丫鬟有勾连,倒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个丫鬟说了,闵夫人厉害,对公子是好的,闵夫人没有亲生儿女,指着闵公子养老送终。” “就是不知道闵家对这门亲事到时是什么态度,我有点拿不准。” “姑娘,现在那闵公子对姑娘一往情深,定然跟家里争取的,这边姑娘再求老爷,姑娘怎么说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三老爷会帮姑娘筹谋的,就是大老爷大夫人,姑娘结了一门好亲事,也是乐意的。” 魏玉此刻,志得意满,一切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魏楚在中途下了魏府马车,换乘一顶小轿,她和李业的关系瞒着魏家人,如果魏家人知道了,生出许多麻烦。 小轿停了,魏楚步行到别院,别院平常有禁军看守,景秋上前叩门。 一个太监趴着门缝看见魏楚,急忙打开门,别院管事太监听说夫人来了,匆忙赶来,“奴才拜见夫人。” 对魏楚到来,颇有点意外,说;“皇上今没过来。” 魏楚说;“我想见皇上,你能联系一下皇上吗?” 别院管事太监对魏楚不敢怠慢,说:“奴才往宫里传个信,奴才斗胆问夫人找皇上有什么急事吗?” “同皇上说有一件事,不算太急,三日内能见到皇上就行。” 纸条上给规定日期为三日,她找李业,李业就随叫随到,她没那么大面子。 管事太监派人去宫里报王宝。 乾清宫里,孝章帝和裴相、褚太傅,吏部尚书丁仕龙,商议事情。 看一个太监在殿门口朝里看,王宝出去,一会又进来。 李业看见问:“王宝,有什么事?” 王宝凑近皇上,小声说;“小夫人求见皇上,在别院等候,别院的人稍信进宫来。” “她说有什么事了吗?” 王宝耳语道:“小夫人大概想皇上了吧。” 觑着皇上的脸,皇上薄唇微微扬起。 孝章帝站起身,“容后再议。” 三位重臣看皇上快步走出殿门,不知皇上有何急事要办。 雪停了,这场大雪,路上的积雪半尺厚。 魏楚在别院等信,她不知道李业能不能来。 前院太监们把雪扫到一处,堆了几个高高的大雪堆。 等着无聊,魏楚和景秋堆起了雪人。 李业走进院子时,看见一高一矮并肩两个雪人,矮个的雪人头上梳着发髻,是个妇人,高大的是男人,俩人身旁站着五个小雪人,像一对夫妇和几个小孩。 魏楚叉着腰,指挥着景秋。 看见李业,魏楚朝他奔过去,李业张开双臂,魏楚扑到他怀里,高兴地说:“皇上来了,我以为皇上不来了。” 李业柔声说;“听说你想朕了,朕就来了。” “我……” 魏楚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大眼睛眨了眨,讨好地笑着,当魏楚讨好他的时候,多半有事相求。 李业摸了摸她的手,“手冻得这么凉,在外面待很久了?” 魏楚指着说:“皇上看我堆的雪人。” 李业看着说;“大大小小的。” 魏楚乌黑的大眼睛晶亮,“他们是一家人,父亲母亲和孩子。” 李业注视着,有点走神。 魏楚清灵的声音传来,“四个男孩一个女孩。” 李业的目光渐渐柔和,摸着她冻红的小脸,“冻成这样,还不回屋。” 用鹤敞把她裹住,拥着她进屋里。 景秋替魏楚解开斗篷,魏楚把双手放在嘴边呼热气。 李业吩咐太监,“搬两个炭火盆来。” 把魏楚的两只小手放在自己手掌心捂着,小手冰凉,像冰块一样,责备道:“这么大人了,像孩子似的。” 李业的手骨节分明,干燥又温暖。 一会魏楚的手就热了,她想起此来的正事,抽出手,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纸条,李业拿过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满,说:“就为了这事找朕。” 魏楚点点头。 “我的行踪他们都知道,我不见到皇上随便编个什么,他们不信,皇上我编什么?” “你说朕同你讲河南水患赈灾需要银两,国库空虚。” “皇上是不是很忙,为了我的事特意赶来的?” 魏楚有点歉意,“都怨我,太后寿宴那晚我太轻信了,给皇上惹出这么大麻烦。” 李业双手捂着魏楚两只冻红的元宝似的小耳朵,“这不怪你,你没给朕惹麻烦,相反这个麻烦惹得好。” “真的吗?”魏楚笑眯眯地看李业 ,“我保证以后不劳动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