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御花园小径往前走,一直走到太液池,停下来,在太液池边玩。 魏楚的裙角沾水湿了,抖落水珠。 前方假山后转出一群人,魏楚眼尖,看见中间的两个人是孔惠妃和如嫔。 急忙拉了梅雪兰,悄声说;“快走!” 梅雪兰这时也看见了孔惠妃和如嫔,正朝她们所在的这条路走过来,继续往前走,迎头碰上。 心想,贞常在太过小心了,几个人换了一条小路。 梅雪兰无意中摸了一下耳环,发现少了一只,站住说;“姐姐,我耳环掉了。” 掉头要回去找,魏楚拦着她,说;“等惠妃和如嫔过去再回去找吧。” “姐姐太胆小怕事了,这御花园又不是她们来得,我们来不得。” 说着,走了回去。 魏楚看着梅答应和夏生冬儿三人在来时的路上找寻。 孔惠妃和如嫔走到她跟前站住,如嫔眼角一挑,“梅答应,找什么呢?” 梅雪兰半蹲,“嫔妾给惠妃娘娘和如嫔娘娘请安。” 沈惠妃看见她这张脸,又穿戴光鲜,莫名地不痛快,狐媚子故意在御花园,怕是等皇上经过。 说;“梅答应,你跑这么远,想干什么?” 梅雪兰不卑不亢,道;“嫔妾随便逛逛。” “好个随便逛逛,本宫看你是有目的,你故意在这逗留?” “惠妃娘娘,嫔妾耳环掉落了一只,嫔妾找耳环。”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梅雪兰摸着自己剩了一只的耳环。 孔惠妃斜眼,阴阳怪气地说:“我看你是故意丢在这里,又借着由头在这里找。” 如嫔捏着绣帕掩住嘴,吃吃笑着,“这一套不新鲜,多少宫女使过,本宫看梅答应还是换一种。” 惠妃低声说了句,“下贱!” 梅雪兰闻听有点着恼,说;“嫔妾确实耳环掉了,惠妃娘娘和如嫔娘娘认定嫔妾有什么企图,嫔妾也不解释什么。” 孔惠妃本来看梅答应不顺眼,有几分姿色,目中无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厉声道;“梅答应,你竟敢顶撞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 孔惠妃身后的贴身宫女不容分说,上前就打,左右开弓。 十几个耳刮子,梅雪兰的俏脸颊时红肿了。 如嫔看打得差不多了,装好人,说;“娘娘,看在她不懂规矩,就饶了她吧!” 孔惠妃还不解气,说;“罚你在这里跪一个时辰。” 毕竟梅答应位份太低,和沈惠妃差了一大截,对上位妃嫔不敬,违反宫规。 梅答应咬着唇,跪了下去。 孔惠妃吩咐太监,“看着她,跪够了一个时辰方能起。” 这时,一大群太监簇拥着孝章帝朝这边走来,身后的太监喊:“皇上驾到!” 孔惠妃和如嫔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孔惠妃说;“臣妾恭请皇上金安!” “平身!” 众人都起来,唯独梅雪兰跪着,挺扎眼。 孔惠妃心里暗道,皇上怎么突然经过,偏赶上自己罚梅答应。 李业只扫了一眼跪着的梅雪兰,目光淡淡的。 对孔惠妃说;“兰玥,逛园子?” 皇上唤孔惠妃的闺名,孔惠妃喜得忙说;“臣妾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那你陪朕走走。” 孔惠妃和李业同行,身后跟着如嫔。 李业再也没看梅答应一眼,如嫔经过梅答应身边时,朝她笑了笑,幸灾乐祸。 一群人过去,梅答应跪在那里,委屈得眼泪含在眼眶。 魏楚躲在亭子后,李业朝她这边看过来,魏楚赶紧蹲下,身后的景秋和春喜也都机灵地随着主子蹲下。 待一群人过去,魏楚方才站起来。 春喜说:“梅答应也没眼色,现在孔惠妃的父兄正在四川剿匪,梅答应不知天高地厚,主子拦都拦不住。” 第65章 ◎朕白养你,今晚就都补上吧◎ 皇帝和孔惠妃等人走远了, 魏楚和景秋、春喜又绕了回去。 梅答应跪在湖边,身边夏生和冬儿都不知如何是好,冬儿看见贞常在, 瞬间有了依靠, 带着哭腔说:“贞常在, 救救我家主子,这地上凉,跪上一个时辰, 我家主子身子骨弱, 又怎么受得住。” 魏楚看梅答应被罚跪在青石砖地上, 惠妃也够阴的, 说;“惠妃罚你家主子, 罚了也就完了, 如果你家主子不受罚,惠妃还要找个别的理由, 罚你更重。” “怎么办?跪在石砖地上,寒侵入骨, 落下病的。” 冬儿都快急哭了, 太阳落下后,青石砖寒凉,对梅答应这样弱质芊芊, 生病不说, 双腿损伤。 魏楚看了看四周,说:“等着。” 御花园花草繁茂, 魏楚摞了花藤、草, 很快编成一个垫子, 给梅答应垫在膝下。 草隔凉, 又柔软,比梅答应跪在硬的青石砖上好多了。 梅答应噙着眼泪,说:“谢谢姐姐。” 快到一个时辰时,孔惠妃宫里的宫女过来看,梅答应还老老实实地跪着,膝下垫着类似蒲团一样的垫子,指着说:“梅答应,你跪在这上面,娘娘允许了吗?” 魏楚道;“这位姑姑,你们娘娘也没说不许跪在草上,跪一个时辰,宫里的嫔妃身体这么弱,跪在凉石头上,膝盖肯定是要受伤的,皇上已经看见梅答应跪在这里,万一伤了,皇上怎么想,对你家主子贤良的名声不好。” 宫女想想贞常在说的也对,没在为难梅答应。 尽管膝下垫着草垫子,冬儿扶着梅答应站起来时,她双腿弯曲,一下直不起来。 景秋帮着冬儿扶着梅答应往回走。 梅答应万般委屈,心里有说不出的苦,皇上看见了,对她受罚却像没看见一样,皇上待她冷漠,陌生得像不认识她一样。 和她接触的皇上判若两人。 私下里皇上对她温柔体贴,梅答应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竟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扶着梅答应回到寝宫,魏楚帮她上药,梅雪兰的膝盖破了,上药时疼得直抽气。 委屈地小声说;“我没听姐姐的,吃了亏,怨不得旁人,是我自己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同孔惠妃叫板,我今才知道宫里人冷漠无情,素日我觉得姐姐太胆小怕事,我一个答应,不过是一只蝼蚁。” “低位嫔妃任人欺凌,高位嫔妃、历代皇后又有多少不得善终。” 魏楚说。 梅答应说;“她们也别以为自己位尊就得意,爬的高摔得狠” 魏楚给她轻轻地涂抹伤药,抹完药,说:“不用包扎了,晾一晾。” 这一折腾,天渐渐黑了,魏楚看梅雪兰心神不宁,眼睛瞟着宫殿门口。 魏楚察言观色,梅雪兰心里大概盼着皇上过来。 心下感叹,皇上对她如此无情,她竟然还对皇上抱有幻想。 皇上真来了撞见,魏楚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你坐着别动,别沾水,这几日别沐浴了。” 孝章帝下个月生辰,意思不做寿,交代孔惠妃,后宫嫔妃热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