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朝容烨恭谨地行了一记宫廷礼过后,然后就双手奉上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瓶,“关内侯,这是治疗伤痕的膏药,有祛瘀,收敛伤口和祛除疤痕之功效,我家小主子命我给您送过来。 不过这瓶药膏是我家小主子使用过的,她说还望你莫要嫌弃,待回到京中她到时候再送您两瓶全新的。” 容烨伸手将那白玉小瓶接了过去,“替我向你家小主子带句话,就说容烨多谢她了!” “好,”辛夷微点了下头,朝他又标准地行了一礼,跟着退后三步这才转身离去。 容烨打开那白玉瓶,一股极为好闻的淡雅梅香便传了出来,大半瓶凝为膏体的白玉膏静静地躺在里面,泛着水润的光泽,随即他便又将那白玉瓶给合上揣进了怀里。 容义不解,“郎君,您怎么使用啊?” 容烨朝自己的手背看了一眼,“一点擦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何须用到如此珍贵的伤药。” 容义就道,“可是那宫女说这膏药有祛除疤痕的功效,您不涂抹,这万一到时候手背上留下了疤痕怎么办?那岂不是就辜负了人家小公主的一番好意了么?” 容烨一怔,遂就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去给我打一盆清水来,我要净手!” “喏!”容义一溜烟地就一脸欢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面前丰盛的晚餐,老皇帝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然后就看着一旁的萧凛和县令县丞道,“灾情这么严重,老百姓的日子都如此难过了,你们还怎可如此铺张浪费?” 萧凛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旁的小王公公见罢,就解释道,“陛下,您是误会了,这些肉食不是王爷他们专门为您置办的,而是关内侯他们今日在山上伐树的时候发现了一窝野猪,所以就猎杀了回来。” “哦?容烨,你们竟然在山上还发现了野猪,一共猎了几只回来啊?”老皇帝顿时就来了兴趣。 容烨就起身道,“回陛下,一共猎了八只,四大四小,四只大的因为有些凶猛,所以当场猎杀,四只小的活捉了回来,现正交由村民们养着的,待过些时候他们屠宰了做年猪肉吃。” 老皇帝就连连点头,“嗯,不错,不错!”随即他就偏头问小王公公,“老百姓们今天晚上可有肉食?” 小王公公就笑道,“陛下放心,今晚所有的老百姓和将士们都有肉食,那四根猪大着呢。” 老皇帝就点头,“那便好!” 第二天早上,萧黎他们在简单地用过一些早餐之后,然后就又跟随着老皇帝去走访了一些周遭的其他老百姓们,直到下午半天才启程返京。 回到京中,老皇帝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宫,而是以长公主生病他去探望一下为由去了东宫,随后他屏退了左右,就问萧黎,“可明白皇祖父这次带你随行的意义?” 萧黎就点头,“嗯,皇祖父是希望孩儿了解天下老百姓们的生活疾苦和所需,心中要时刻装着老百姓,这样将来才能更好地治理自己的封地。” 老皇帝犹豫着地就点了点头,“对也不对!” “嗯?!”萧黎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对上她那双黑葡萄的大眼睛,老皇帝终究还是将心理的那句话给隐忍住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哦!” 老皇帝跟着又就道,“学习不可终,你还是得继续地跟着你的老师们好好地学习知道吗?” 萧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孩儿知道!” 回到宫中的第二天,早朝之上,执金吾韩延就站出来拱手道。 “陛下,臣已抓获了这次购尽整个京都药材之人,请陛下定夺!” “哦?!是关内侯绘画上的那个人么?”老皇帝就问。 韩延就道,“没错,就是那人!” 站在下首大殿的一众朝臣顿时就前后左右的窃窃私语了起来,“抓到了啊,还真有其人啊?!” “嘿,瞧你说的,若真没有其人,那京中那么多药铺的药材是被谁购买去的?总不可能是恶鬼和神仙吧?” “是啊,是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没想到还真是关内侯所绘的那张画像上的人,关内侯的画工可真是了得啊。” “是啊,是啊,关内侯文武双全,忠武侯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 一众人等随即就将羡慕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端的容景。 忠武侯讪讪地笑了笑,“过誉,过誉,大家过誉了,阿烨也只不过是凑巧画得有几分像罢了,着实当不得诸位大人们的如此盛赞!” “忠武侯过谦了!” “是啊,是啊,忠武侯何须妄自菲薄啊,容小郎君的能耐那可是众所周知的。” 容景依旧讪讪地笑着,却并没有接话。 “哦?那这人是谁啊?!还要朕来定夺,你们不能直接将这人给处置了?!”老皇帝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盯着韩延就问。 韩延一怔,就道,“只因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臣不敢专断。” 老皇帝就追问,“说说,怎么个身份特殊啊?!” “陛下,此人是京中一家普通茶楼的员工,姓陈名章,平时都是在后院的厨房里负责茶水的烧煮和花生瓜子的炒制活计,鲜少在人前走动。 我们在审问的过程中发现,这家茶楼不但是京中大户姚朱公家名下的产业,而且还是西齐国安插在我大魏朝的一个探子据点。” “什么?!西齐国的探子和细作?”下面的众人听后之后又都纷纷地吃惊议论了起来。 “是啊,是啊,没想到那茶楼还是姚朱公家的产业,这下姚朱公可脱不了关系了!”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姚朱公还有这事与关联,说不准他也是西齐国安插在我大魏朝的间谍!” “真是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啊,那姚朱公一家平时都是老好人一个,挺和善的,只要是遇见了不平事和穷苦人家他们总是愿意伸出援手,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西齐的谍者,真是应了那句话大奸似忠啊?!” “是啊,是啊,我还道他是个好人!” 老皇帝听着下面的众人议论声不言,韩延接着便又道,“那掌柜的虽然拒死不肯承认,但是他家的店小二和那陈章的却已经是合盘托出,他们就是西齐国安插在我大魏的间者细作。 但是一切的外联事物平时都是那掌柜的在负责,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那姚朱公一家究竟有没有与这事有关。 为了不错漏一个,臣已经派人将姚朱公一家给请到了衙门里,他们家的府邸也给派人围了起来,但是那姚朱公一家也是拒不承认与此事有关。 那姚朱公一家平时也是乐善好施,这里捐款,那里捐物的,很是受老百姓们的尊敬和爱戴,所以臣他们不承认,臣也不好对他们用刑,所以臣特意请旨陛下该怎么做?” 老皇帝就问,“那些药材找着了么?” 韩延就道,“搜遍了整个整间茶楼,只在那间茶楼的地下室内找到了一小部分,据那店小二和陈章交代,其余的都是由那掌柜的处理,但那掌柜的嘴硬得很就是不交代。” 老皇帝就道,“转交廷尉吧,你们平时负责京畿的治安安全,并不擅长审理案件,这种事情还是交由专人去负责吧!” “喏!”韩延退至回原位。 廷尉公孙坚出列,拱手便将这份差事给接了过去,“臣遵旨!” 上午上完课下学,萧凛刚回到她姑姑的住处,何侍卫就急匆匆地前来禀告说京中的富户姚朱公一家牵扯进了之前的囤药事件中,而且此时还涉及到了西齐国细作一事,现在姚朱公全家都被下了大狱,而且整个府邸也全被官兵围了起来,现在陛下已经将此事交由了廷尉去处理。 姑侄俩都是吃了一惊,然后巴陵长公主就问了详细的情况,何侍卫将他所知道的都全部说了,说现在整个京城都议论开了。 萧黎就道,“姚朱公一家这是要完了!”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不解,“虽说姚朱公一家都落了大狱,但是他们也只是被怀疑,却还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一家就跟西齐国有关?阿黎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们一家就要完了?” 萧黎就道,“姑姑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 巴陵长公主就问,“什么时候?!” 萧黎就道,“现在是缺粮缺钱缺药国难当道的时候,姑姑有所不知,这次我随皇祖父去郑县和下邽探望那些受灾的老百姓们,一路的所见所闻才知现在的老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们既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一个个都单薄着身体,面黄肌瘦的,生病了也没有钱财去看病医治。 有的身体强壮的说不定能抵抗过去,没几天就自己康复了,但是那些身体羸弱的就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了,好在这两个地方咱们还带去了些药材解了些燃眉之急,可是那些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呢又有多少老百姓在遭受这些痛苦? 皇祖父这些天在亲眼见到了那些老百姓们的日子之后也是时常吃不香睡不安,在郑县的时候我看到皇祖父在看到那些老百姓们所过的日子之后眼睛都湿润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却还在囤积药材,而且还与敌国有所牵扯,您说皇祖父怎么可能容忍得了? 就算最后查出来他们与敌国没有干系,但是就凭他们手里握着的那些钱粮和财富皇祖父也绝不可能轻易的放了他们的? 一个杨勉之的家中就查搜出了一千多万石的粮食,就更别说大魏的首富家里了,他的家产可是抵几十个的杨勉之,那肯定是富可敌国!那么多的钱粮能救治多少的老百姓啊? 再有就是那姚朱公其实也并不冤枉,姑姑可知他是谁的人?” 巴陵长公主就摇了摇头,“谁的人?!” 萧黎就道,“五皇叔的人!” “你五皇叔的人?!”巴陵长公主就吃惊。 萧黎就点头,“嗯,所以即便是这次朝廷查不出来什么,我也不可能让他活着走出大牢,更不可能让他还继续的手握着那些财富,那样岂不是放虎归山给我们留有后患? 皇商甘槐,大魏首富姚朱公都站队五皇叔,而且在朝中他也拉拢了不少的人,现在正打算将手伸向军中,五皇叔现在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也算是有人,他真可谓是春风得意。 要是真让他就这么顺意地发展下去,说不准他哪天突然就不想再给皇祖父当那个孝顺的儿子了呢,他要自己坐上那个位置,然后岂不是就能一呼百应?那我们到时候可就危险了,所以这次啊咱们正好就此机会砍掉他的这一只臂膀!”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想怎么做?” 萧黎的手指就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然后就让小冉公公回去取上回他们所查得的那份有关姚朱公家的那份资产明细单来。 不多一会儿小冉公公就回来了,他将那份明细单展开然后就放到了萧黎的面前,萧黎在看过之后,然后就又命人取来舆图,在她对着那舆图看了一会儿之后。 “这份明细清单上说姚家在周至这个地方有四千多亩的土地,八家店铺,他家京中的府邸虽然占地比较广阔,但是他家那么多的家产想必也是装不下的吧,应该还有不少的钱粮是囤积在各大庄子里的。 趁着朝廷和五皇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咱们先行下手,将他周至庄子上的那些钱粮运走一部分。”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吃惊的表情望着她,“阿黎,你莫不是抢劫上瘾了吧?!”上回她就让人抢劫了老五在城外的庄子,现在又故技重施,这孩子咋个就养得匪里匪气了呢?要知道她可是皇家公主,咋能与那些寇匪一般? 萧黎就道,“姑姑,咱们手底下养活着那么多人,虽然你我都有封地,但是那些产出都是在明处,朝廷是有登记造册的,尤其是大笔的开销,咱们是不方便拿出来使用的,我们的人要生存下去,光我平日里那些店铺里的收益是远远不够的,再说现在咱们不是缺钱,而是缺粮啊? 那姚朱公既然站队了五皇叔,与其让五皇叔反应过来先朝廷一步得了那些钱粮,那还不如便宜我们呢,再说咱们今年可也是给朝廷贡献了不少。 先是我今年子我整个封地上的收成,还有你封地上三年的收成,再是我那些羽绒所置换成粮食,这前前后后的加起来也有好几千万石吧,我不能总顾及着朝廷而不管我自己人的温饱和死活吧? 要知道到时候为我们冲锋陷阵的还是自己的人,所以姚朱公家周至庄子上的那些钱粮我一定要劫!” 巴陵长公主听后张了张嘴,可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唉,罢了,这个倒也是,你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饱了别人而自己人却还饿着肚子。” 一旁的何侍卫就道,“只是小主子我们为何是只运走一部分钱粮,而不是全部呢?”上回辽东王家的那些粮食他们就没有运出来多少,至今他还觉着有些可惜呢。 萧黎就道,“那么大个庄子,还有那么多家的店铺,突然之间就少了那么多的钱粮,到时候你以为朝廷不会追究么? 我听说傥骆道那边周遭的一些山头上住着几拨土匪,那姚朱公为了其在周至那边的财产安全,所以平时都有打点。 所以咱们运走一多半,留下一少半,届时再将姚朱公一家落大狱的消息放出去,想必那些土匪们收到消息之后都就会趁着这个机会蠢蠢欲动起来。 若是风调雨顺之年那些土匪们不愁吃不愁穿的说不定还会念在以往的情份上讲一下道义,不会去落井下石,放过他家的那些产业,但是在如今这个灾荒灾害之年,他们只会更加的自私自利,满足于自己。 周至庄子上的钱粮被土匪给抢劫了,皇祖父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他定会派兵去剿匪,届时那些钱粮不也就照样的收归国有了么?” 何侍卫就道,“哦,我明白了,小主子的意思是让那些土匪们彻底掩盖咱们的行径。” 萧黎就点头,“正是!” 何侍卫就拱手道,“好,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随即也交代道,“尽量别伤到人!” “属下知道!” “主子,午膳备好了,”待何侍卫出去之后,彩屏姑姑就进来道。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就传膳吧。” “喏!” 彩屏姑姑出去了,一会儿之后,她便领着几个宫人们进来了,宫人们将手捧着的食物在餐桌上摆放好,跟着便又退出了大殿。 看着殿内的几个贴身宫人,萧黎姑侄俩在净过手之后,也便挥退了他们,“你们也都下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几人也都清楚两位主子的用餐习惯,遂也就纷纷行礼,“喏!” 萧黎就看向仍旧侍立在一旁的彩屏姑姑,“姑姑,你也下去用餐吧?!” 彩屏姑姑微笑着道,“我不用,我还不用,待两位主子用过了之后我再去用也不迟,”说着她便上前来为她们姑侄俩先一人盛了一碗汤。 萧黎知道劝她不过,遂也就不劝了。 青冥这回比上回的执行力还要迅速,当何侍卫将萧黎的命令传达之后他便即刻地点了人马然后乔装了一番就直奔周至而去了。 第二天晌午何侍卫就回来复命说他们已经得手了,这回就那些金银财宝的收获就足足的是上回的二十倍不止,而那些粮食,他们则是搬的有近八百万石之多,他们就是未来几年都不愁没有粮食吃了。 那么多的钱粮,一夜之间就搬光了?看着他满脸的愉色,萧黎就问,“青统领这回点了多少人马?” 何侍卫就回道,“两千五百人左右。” 萧黎又就问,“这一路上,没被人发现吧?” 何侍卫就道,“主子放心,没有呢,青统领他都是将人化整为零,分别由十来个百夫长领着,分别从不同的交通要道行至周至,然后隐蔽在山林之中,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才开始行动的。” 萧黎就点头,“这便好,只不过你们两千五百多人一夜之间就能运出那么的钱粮?”这一点她还是表示怀疑。 何侍卫就道,“在山林处隐蔽的时候,青统领去褒斜道见了三公子,后来我们在将那些钱粮从庄子上运出来之后,三公子领着人前来接应了我们。” “小舅?!”萧黎就惊然,说起来她至今都还没有见过她的这个舅舅呢。 何侍卫就点头,“嗯,所以我们就分了一半的钱粮给三公子那里,然后剩下的一半则是运回了陈仓。” 萧黎就点头,“也好,我还正想着怎么找个机会给小舅那边运去一些钱粮呢,毕竟这个年景想必他那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何侍卫就道,“是啊,三公子说他正欲打算出谷口去外地买些粮食回来呢,却没想到一个天上掉馅饼儿的机会就这样的砸中了他。” 萧黎随即就笑了,“小舅还真是幽默呢,那你们在那庄子上还剩了多少钱粮?” 何侍卫就道,“两成左右,今天回京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将那姚朱公一家勾结西齐国细作一事的消息散布出去了,相信很快那些土匪们就会得到消息有所行动了。” 萧黎就点头,“那那庄子上的老百姓们呢?你们可曾有知会他们趁早离开?!别要到时候那些土匪们下山伤着了他们。” “主子放心,青统领领着将士们将那些钱粮运出了之后,属下又在那里守了一段时间,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属下就将那庄子上的一个年轻人手上的身子给割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告诉他他们若是要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收拾包袱离开那个庄子,因为他们的东家姚朱公一家通敌叛国已经落了大狱了,随时都有被诛杀的可能。 后来属下就躲在暗处瞧着,就见那年轻在快速地挣脱了那绳子之后,就赶忙地又去解开了他的家人和其他一些人身上的绳子,然后就一脸慌张地告诉大家让大家赶紧地逃命去。 然后属下就亲眼看着那庄子上的不少人都快速地收拾着细软逃离了那里,不过也有些贪财之人,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顺走了不少的好东西。” 萧黎就点头,“这样也好,就算是到时候官兵在那些土匪窝里搜不出多少的东西来朝廷也不会有过多的怀疑,他们只会以为那是因为那些老百姓们是听说了他们东家的事情之后怕牵连上他们,所以才马不停蹄地收拾着东西逃跑了,临走的时候顺走了东家的一些值钱的东西也不足为怪,天大地大,那么多人,要上哪儿找去?” 何侍卫就点头,“小主子所言正是!” “好了,此事就这样吧,你下去休息吧!” “喏,属下告退!” 果不其然,在将事情交由廷尉督办的第三天,那茶馆的掌柜的就经受不住大魏刑罚的拷问招供了,说那姚朱公的确是有在替他们西齐国办事。 因为他们家在西齐也有不少的产业,处于那边产业安全的考虑,他们会时常给他们在这边的行事提供一些便利,就如同这次的收购燕京城中的草药一事。 他们将燕京城里所有的草药都收购了之后,因为数量太过庞大,怕引起官兵们的注意,他们不好将那些药材运出城外,所以姚朱公就给他们提供了一座他们在城西的宅院。 那座宅院不大,外表也朴实,又远离闹市区,所以极为的不起眼,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所以他就悄悄的将那些草药放去那里存着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趁着这个严寒的冬天报大魏国这次歼灭他们西齐国二十万大军之仇,让大魏国的老百姓们染了风寒没药可医,这样大魏国的国力必将会倒退几年,甚至是十年。 后来廷尉处的人也的确是在那所宅院里搜出了大量的药材,起码有一万斤之多。 这下人赃俱获,哪怕是那姚朱公依旧不肯承认他们与西齐国的那些细作有关,他们是被人陷害的冤枉的,也是抵赖不了的,以为律法讲究的是证据。 老皇帝勃然大怒,说他们是黑了心肝的,赚着本国老百姓们的血汗钱结果却合同西齐国的细作坑害自己的同胞,他们这是卖国求荣,不耻之行为,然后下令将姚朱公一家三日后腰斩于市,弃尸荒野,并查抄其所有家产,一律收归国库! 萧凛收到此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晴天霹雳,直说那姚朱公一家是不可能通敌叛国的,甚至还打算从灾区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欲向那老皇帝求情,还是那殷超一把将他给抱住阻止了他这一冲动的行为。 “王爷,王爷,你不能回去,你不能回去啊,要知道您是在这里赈灾啊!况且陛下还不知道咱们与姚朱公之间的关系,您若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跑回去替那姚朱公求情您想过后果没有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萧凛猛地冷静下来,“可是就让本王眼睁睁地折断一臂么?那可是我整个大魏朝的首富,失去了他那里的财力支持,你可知本王要走多少的冤路?” 殷超就萌点头,“知道,知道,可是没办法,没办法了啊,现在已经是木已成舟,板上钉钉了的啊,您就算是回去了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甚至还会将您自己给搭进去啊,王爷?! 翟离先生来信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您回去,这不仅有那西齐国细作的口供,还有廷尉处的人从他那口供之中所提到的那所宅子里搜查出来的证据啊,一万多斤的药材,人赃俱获啊,王爷! 天下间那么多的老百姓生了病买不到药,而随时都在面临着死亡的威胁,陛下向来爱民如子,见有人如此行为,您说他如何能够忍得了这样的人存在啊?” 萧凛就道,“可是他不可能通敌叛国的!” 殷超就道,“王爷,属下相信您说的,可是人赃俱获,陛下他不会相信啊,那证人若是我大魏国的某个人也就算了,那样我们还可能一口咬定是某个皇子授意所谓。 可怪就怪在他是西齐国人,而且还是西齐国的间者,而且他还在帮姚朱公做事,而姚朱公也还在西齐国有产业,您说要是他们之间没有关系谁会相信啊? 陛下本就生性多疑,您若这个时候回去帮姚朱公说情,说不定陛下还会怀疑您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干系,您是不是也与西齐国有勾连?!” 萧凛听到这里,后背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是啊,他父皇那么多疑,当初就因为太子私自斩杀了公羊措等人,他父皇就误认为太子欲起兵谋反。 然后缴了夏大将军手里的大将军印,随后又卸了他手里的兵权,最后又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他们。 太子欲替自己的母族和岳丈家讨要个说法,想面圣,却被他派去的人镇压,最终太子和临川王都双双死于乱箭之下。 而他们兄弟俩的那些家眷随后也被下了大狱,打入天牢,而皇后在知道了此事之后也自缢而亡了,嫡脉那一支最终也就只剩下了个萧瑜跟阿黎,其余人等全部殒命。 倘若他此时回去,定也当会落得一个跟前太子一般的下场! 不,他不能回去,他不能死,他还要当皇帝呢,他还没有君临天下,俯瞰众生,他还要将萧尧母子两挫骨扬灰呢,他怎么能将命就这样的折了? 想到此处,他便紧捏双拳,咬牙切齿地道,“倘若那姚朱顺一家真与西齐国有勾连也就罢了,可他若是被人诬陷的,本王定当不会放过那诬陷他之人,敢断本王的臂膀,本王就要折断他的四肢! 殷超,你速回京城,在我书桌下的暗格里放着一份记有姚朱公家产业的册子,然后你挑选些距离京城比较远的地方,去将他家的那些财产,尤其是钱粮,尽最大可能地转移到咱们的手里来,不然等朝廷清点起来到时候咱们什么也落不到。” “喏!”殷超一拱手,即刻就转身上了马。 而萧凛在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态之后,跟着也转身上了马直朝灾区奔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主仆一前一后离开之后不久,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走出来一个少年,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容烨身边的匡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