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 她看清楚了,是林枭
“为什么这么说?”景莹有点慌了。 “如果按照你假设的那样,南卉就是程糖糖。”殷念轻声说,“那她一定忍了很久很久,才选择在今天这个最合适的时机动手。” “可即便是这样,都没能把顶皇杀了。” “你觉得她会如何?” 景莹的手臂垂落下来。 会很绝望的吧? “而且,之前她肯定以为顶皇不知道她的身份,这才能忍住。” “可现在顶皇明显知道她是谁。” “他在那种被背叛的情况下还拼死护住她,证明是真的很喜欢她。”如果南卉只是他用人皮装点出来的替代品。 那早就被盛怒的顶皇先一巴掌拍死了。 “南卉装不了了。” “顶皇也不想装了。” “可南卉却喜欢你哥哥,不喜欢顶皇,你觉得像顶皇那样的人,会怎么对她?” “如果他得不到,就宁可毁掉,顶皇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景莹被骤然一点。 浑身瞬间寒透了! “顶皇应该是想要用这段时间,慢慢让南卉对他产生感情,你也可以理解成培养感情。” “但很显然。” “失败了。” 南卉就是程糖糖的话。 那么她就不是一个随随便便会被一点小恩小惠收买的姑娘。 而从之前她毅然决然的送顶皇去死的那一瞬间看来。 这是一个心志坚定,非常能忍也敢做的姑娘。 景光相当真有福气。 “糖糖姐姐。”景莹脸都白了。 “既然用软的不成。” “顶皇肯定会用硬的。” “或者是一些卑劣的手段。” “这也就罢了。”这还不是最低处。 “最糟的结果就是,顶皇恼羞成怒,杀了南卉。” 最低处是丢了性命。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 左右两条路,都不是什么好路。 “那怎么办?”景莹弯下腰,用力的握住了殷念的手,“我们得救她是不是,不,我得救她。” 景家的人已经死光了。 只剩下她了。 如果哥哥没有死,糖糖姐姐就会是她的嫂子。 她们就会成为一家人。 没有家破人亡过的人,是不会理解她们对家人的执念的。 “景莹。”殷念声音低下去。 “你去救?你怎么救?深入虫巢?” “还是让大家再去一趟虫巢?”她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只是很平静的说:“母树受伤了,用受伤的代价给大家争取到的时间,我们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费。” “这是给大家变强的时间。” “不只是我们在变强,虫族也在变强。” 说话间,殷念脸颊上又刺出一块虫甲。 殷红的鲜血蜿蜒流下来,她伸出手平静的把它掰断。 “领地上的这些人,没有不曾感受过失去家人滋味的。” “你现在救不了她的,我也是。” “我连我的朋友都救不了。” “我们还不够强。” “你如果真的想要救南卉,那就努力修炼吧。” “我跟你保证。” “不会太久的,但不是现在。” 景莹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其实很不现实。 她低着头,看着殷念身上的血洞一个个消失,也不再有足肢冒出来。 她体内的虫族意识终于被压制下来了。 药池变得特别清澈。 殷念缓缓吐出一口气。 手指轻轻点了点请神册。 她的时间很宝贵,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景莹就看见无数堕神同时出现。 将殷念围了起来,出手将憎怨之力全部灌入殷念的身体里。 天宫里才眯起眼睛休息一会儿的蛇妮儿又猛地蹿出来,疯狂的吞噬着憎怨之力。 而殷念自己,一把抓过旁边的心脏就大口大口的塞进嘴巴里。 她没有骗她。 刚才在药池里的那段时间。 是她为数不多能‘平静’和她交流的时间了。 “我明白了。”景莹咬着牙站起来。 “我不奢求别的。” “但是如果糖糖姐姐撑到那一日了,我们有能力去救她,希望你看在她给你传递过消息的份上,救救她。” 殷念咽下一口心脏。 半张脸都是绿色的血液,她看了景莹一眼说:“只要是为故土而战的英雄,能救的我都会救。”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景莹知道,母树是不会救南卉的。 但殷念答应了,肯定会做到。 景莹走了之后,殷念吞吃心脏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她清楚的听见自己身体里发出灵力噼里啪啦炸响的声音。 垂头,在水面上看见了自己狼狈的倒影。 还不够强。 所以很多事情只能忍。 但她不会忍太久了。 在这之前,希望南卉和芽芽都能撑住。 …… “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 顶宫内。 有一位门主恭敬的递上了一捧纯白色的香饵。 “幻虫一族的虫王用它的心头血制作出来的梦饵。”这门主头都不敢抬,“化水服用效果会更好。” 因为现在在屋子里的不只有顶皇。 还有昏迷不醒的南卉。 这个弱小的不人不虫的怪物。 却成了它们皇心中重要的宝贝。 甚至在一次背叛之后,皇想做的第一件事情都不是杀了她。 而是留下她。 甚至还去找来了梦饵。 这东西倒是也没有什么杀伤力。 只是可以用来篡改一些人的记忆。 很显然。 顶皇是想要用在南卉身上的。 门主觉得南卉上辈子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大好事,才让皇对她这么费心。 “知道了,你退下吧。” 顶皇捏着梦饵,将其中一颗融在了水里。 扶起南卉。 慢慢的让她喝了下去。 南卉的眉头皱的很紧。 她的梦境变得时而模糊。 时而清晰。 梦境里的少年,还是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影。 他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彻夜守在她身边,但是坚决不翻窗进来,只是趴在窗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我要是进来了,显得我看轻你。” “可让我走,我又担心你。” 她很想看清楚她的脸,明明看不清楚,却觉得他趴在窗子上的样子很可怜。 “你能往前伸一点吗?”她急忙说,“我想看看你。” 月光洒在她身上。 可下一刻梦境却扭曲了起来。 她晃了晃脑袋。 窗外的那人还真的往前探了一点。 他却并不只是往前靠。 他踩上了守了一夜都没有越线的窗户。 直接踩进了她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屋子。 走到了她的床榻前。 突然间,她看清楚了他的脸。 是林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