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鼓势,神意相合,自可起如飞燕掠空,落如蜻蜓点水。” “浮劲之说,乃丹田贯气。舌顶上颚,悬顶松项,微收颌。含胸拔背,沉肩垂肘,意守丹田,虚心涵空。劲入腰轴,切不可以首带身,气沉腰腹,断不能任由其奔走。” “若得气劲通达,自可筋骨和柔,百关调畅。” 校场上,陈欣悦在给苗珂讲解要领,李观棋则依旧旁观。 嗯,他在偷师学艺。 “嘿,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陈欣悦还有当老师的潜质。” 李观棋在心底暗戳戳的吐槽。到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人家妹子看得透透了。 如果是刚刚发现的倒是还好,纸包不住火,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要是小陈早就发现了,但是一直看我自嗨…… 呵,呸! 女人。 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跟小陈搭话了。 不过充电宝还没有丢下自己不管的征兆,这让他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些。 这时,陈欣悦对苗珂说道:“你虽然修行入了门道,可一招一式的基本功也要练好,否则也只是个花架子。” 苗珂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的。 但这话在李观棋的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这是对我说的吧?嗯……好像不是。” 只听小陈又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多问问先生,先生的学识远胜于我。” 李观棋:…… 阴阳人? 他现在突然觉得苗珂有点多余了,搞得他跟着学也不是,不学也不是。 嗯……身法这种东西,我应该用不上吧,毕竟我是个远程法师,她们才是舞刀弄剑的近战…… 不行,我要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害,算了,学个屁。 相比这些,他现在更在意上哪搞个路引,毕竟自己有挂,尽快北上就能变强,为什么要努力? 此刻,他盘算着夜里守在桥口,遇见出城的人直接打劫,抢一个路引先看看什么情况。 毕竟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县衙够呛能给自己开条子,联系神道势力又怕露馅…… 诶,不对啊? 我有家人啊! 他突然想起来东昌府江都客栈的那一伙人,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啊! 如果能联系上他们,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搞个路引出来。 我是个旅行者啊!tnnd要这脑子有什么用,整天吹水给自己都吹懵逼了。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乍现。 拾月集团! 拾月集团的增值业务! 好家伙,既然都有游戏公告了,那我充钱买个路引不过分吧。 李观棋一合计,才反应过来这是花钱就能摆平的事情! 嗯,对,让沈颜去买。 不,得让苗珂去,到时候取货也方便,就是不知道公司有没有这项业务。 这一天,陈欣悦一直在陪苗珂练刀,李观棋也跟着学了不少,只是苦于不能上场操练。 夜。 火光跳动,弦月无声。 有一只巴掌大小的精怪摸出了房门,爬出了守御所的院墙。 正是李观棋施展的搬财之术。 他的一丝精神附着在毛茸茸的精怪身上,能够观察到周围的景象。 充满电后,李观棋再次尝试之下,赫然发现这搬财小鬼还有其他的妙用。 小鬼与施术者心意相通,可以直接操控。 此刻,那只灵巧的小鬼就趴在御守所对面人家的房檐上。夜里的婴儿啼哭声被李观棋听的一清二楚。 不说千里眼顺风耳吧,也能充当个临时监控了。 但也仅限于此,而且灵气消耗的非常快,不是很实用。 即便如此,李观棋也乐开了花。 这东西在现世可不得了啊,摸个手机手表银行卡什么的,手到擒来。 就算被别人看到了小精怪,说不定受害者非但不气,反倒会心里慌得一批,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咳咳。 当然,他只是想想,目前还没有做梁上君子的打算。 毕竟这玩意摸了东西之后,还是要还的,如果没有在半个时辰内归还……也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反噬。 至少,李观棋不敢尝试,万一给他送走了可就只能跟阎王爷说理去了。 感受到同源灵气的躁动,陈欣悦敲响了房门。 李观棋此刻正在全神贯注的操控搬财小鬼,房门一向,他的身上骤然灵气翻涌,术法失控了。 房檐上的小精怪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受到音画的消失,李观棋收起心思,这顶多就算个电子眼,而且还挺费电的。 他看向窗外,有一道细长的人影被月光照映在地上。“来吧。” 他深吸口气,做好了社死的准备。 陈欣悦推开房门,看了看靠在墙边的李观棋,径直坐在的火堆旁边。 “是先生在施术?”少女又恢复了那副乖巧模样。 李观棋:…… 戏精? “对,搬财术。”他回答道。 陈欣悦微微点头:“倒是听说过此法。” 她扯开话题。 “先生,欣悦有事找你商量。” 她正色道:“还望先生告知,关于你的真实身份。因为有一件事欣悦总也想不明白。” 李观棋以为她在演戏,沉默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我回忆起一些往事,突然发现,我们此行北上可能是早已注定的事情。” 她看着眼前跳动的火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继续开口。 “三年前,家父搭上了一条门路,去往京城做生意。 一年后,他带走了母亲和弟弟。” 她说到这里,声音一顿,转而解释道:“在那之前,他没有任何从商的经历。” “我一直以为父亲的成就乃时运所致。” “他们走后,我在磁州遇上了一个古怪的道姑。宋佩,我师父。” “她说能带我去中都,说我适合继承她的衣钵,说她是钦天监的弟子。” 少女拿起一根枯木,漫无目的的挑动着柴堆,溅起点点火星。 “后来我才知道,撒豆成兵是大神通,唯有道陷之上方可施展……” 李观棋一愣:“后来?” “对,那箱术法心诀里面讲的很详细,我是那个时候才明白修行的境界划分,术法神通之区别。” “在那之前,师父从来没有对我讲过这些。”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宋佩是道陷之上的修行者,可那时候她已经走了,她说天将变,该回钦天监了。” 李观棋微微点头,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 “师父走后,先生来了。” 少女神色平静,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些扭曲。 “先生可知,你与宋佩,对我说了相同的话。” 李观棋心头一跳,你说啥? “什么话?” 陈欣悦一笑,目露回忆之色:“大致就是问我父母在哪,问我想不想去中都。” 她接着说道:“师父她不是钦天监的弟子。” “她是监天楼之主,在云海楼中,我得知此事之后,自然心里有了猜测,不愿去接她的衣钵。我不明白,她之前为什么一直瞒我。” 李观棋听到这里,便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陈欣悦拒绝宋佩之后,跟着他回到了磁州。然后他说了跟宋佩差不多的话。 少女聪颖无比,她看到李观棋的眼神,便知道无需再说下去。 “我是想问,是先生自己想去中都,还是……与我的境况相同?” 李观棋一听,乌龙啊! 我不去中都,我去哪都行…… 他细想一下,索性直接伸手,在掌心托出了城池虚影。“我要去找这座城,它不在中都。” 陈欣悦是见过十二楼的,她没有丝毫诧异,而是说道:“先生,该说说你的来历了。” 李观棋看着对方的神色,确实不像在套话……不过套不套话也无所谓了。 “我是你桌上的一颗黄豆。” 陈欣悦没有丝毫的异色,反倒是缓缓点头。 她说:“那些黄豆都是我师父宋佩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