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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迷谍雾影 夏燎 2499 2024-04-17 22:33
   话到这个份上,不亮明身份怕是镇不住莲花。詹森掏出证件,同时摸出一把手枪拍在证件上,硬气地说:“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的上尉中队长。”    看见一把黑黝黝泛着青光的手枪拍在桌子上,莲花两颊上的肥肉一抖,忙捡起证件看。    “这是啥机构?”    “专门抓汉奸的机构。”詹森见火候已到,继续吓唬说,“你的主子卖国通敌,罪证确凿。黄公馆所有的下人也脱不了嫌疑,现在能不能把自个儿摘出去,就看你表现了。”    “乖乖隆里东,吓死我的小心肝。”莲花面带讽刺,“黄老爷做啥事,咱们下人也管不了,别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    “小王司机怎么莫名其妙走了?”    “他说回乡下娶老婆,跟黄老爷告假。”莲花一脸疑惑,“怎么啦,他走了,你们就想往他身上栽赃?”    詹森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他是走了,走过奈何桥,下到阎王殿。”    “怎么啦?”莲花又一抖。    “他帮你家主子传递情报给日本人,事情败露,你家主子让日本人把他干掉了。”    “你胡说!”莲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不信?”詹森一把拉住她手,“我马上带你去警察局,他的尸体还放在停尸房,没来得及下葬,你正好去送他最后一程。”    “我没不信。”莲花涨红脸,挣脱手,“敢情这姓黄的真绝情,小王鞍前马后为他效劳,说干掉就干掉,太狠心了。”    “这样的人,你还护着他。”詹森加一把火,“难不成想跟他一块儿坐牢?”    说服莲花之后,才有陈树功假扮黄包车夫,在江苏路口接应詹森这一幕。    秋天,南京的火炉仍然熄不下来,整条马路秋蝉嘶鸣,让人心烦意乱。一个巡警晃晃悠悠走过江苏路,满头大汗,不时掏出手帕抹一把汗水。走到陈树功跟前,他伸出脚踢在臭拉车的小腿肚子上。    “喂,赶紧起来,这里可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陈树功看见巡警远远走来,知道要遇上麻烦了,眼见躲不过去,只能揭开草帽回答:“老总,我在等人。”    “赶紧滚,也不看这是啥地方。”巡警挥手,“瞧你一臭拉车的,满身破烂,有碍观瞻。”    “臭巡脚,要是搁平时,老子甩你两耳光!”陈树功心里骂道,可表面上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乞求道:“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有钱的主儿,包我一天车,让我在这儿等着。我一走,车钱找谁结?”    “这是啥地方?民国大佬们住的公馆区。”巡警恐吓,“要是哪家少一样东西,我拿你是问。还是赶紧滚蛋吧,别找不痛快。”    “都民国了,大佬们也不能不让咱小百姓找口饭吃。”    “咦,老子说话不管用了?”巡警伸手到腰后去摸警棍,“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了。”    陈树功不想把事情闹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低头提起车杠子,拉着车离开。他沿着江苏路,拐到熙和路,再弯到北京西路,最后通过莫干路,又回到江苏路老地方。    就在陈树功焦急等待的时候,詹森随莲花悄悄溜进黄公馆厨房。客厅里传来搓麻将的稀里哗啦声,莲花回头示意:“嘘,别出声响,太太与邻居太太正在玩呢。”    莲花蹩到客厅门口张望,见客厅里鏖战正酣,没人注意。她回头手指旁边一个房间,压低声音告诉詹森:“这就是你要找的书房。”    詹森点头,瞅人不留神,嗖一下窜到书房门口,伸手轻推。房门虚掩着,他窜进屋,莲花连忙掩上门,替他望风。    书房与客厅仅一墙之隔,哗啦啦筑方城的声音清晰可辨。客厅内,三位太太与杨家老姑娘双手正忙得不可开交,黄太太身边站着丫鬟小凤,她忙着伺候各位主子茶水。黄家太太四十多岁的样子,富态,风韵犹存。蔻丹红染的指甲,双手保养得好,光滑如凝脂,灵巧地翻牌摸牌。她常年浸淫在方城之中,哪一天要是手气臭,必定将小凤指使得团团转,还会骂莲花做的菜咸了,让她老是口干要河水,影响了摸牌的心情。    “小凤,茶碗快见底了,没眼色的东西。”    “小凤,打个手巾来擦把脸。老娘腰酸背痛,给我捶捶背。”    “小凤,站远点。你这个人点背,挨着就倒霉,今天手气臭得来。”    “莲花!”突然,黄太太出其不意地叫,“肚子咕噜噜叫了,赶紧给大家下碗鸡汤面。”    正在书房门口望风的莲花吓一大跳,大声答应着,不得不离开去厨房,回头忐忑地看一眼书房,心中暗暗祈求。    詹森蹑手蹑脚在书房中摸索,一边耳朵谛听外面的动静,此时要是有人冲进来,他逃无可逃,只能束手就擒。书房古色古香,当中放一张紫檀书案,案上文房四宝俱全。詹森不敢动任何东西,以免露出破绽让老小子起疑心。他靠近书柜,足足两大书柜书籍,有当代平装、精装书籍,还有线装古本,到底哪一本才被当做密码本?    汗涔涔而下,浸湿了后背,詹森目光扫过书柜中一本本书籍,仔细辨别,看不出所以然来。陈树功吩咐,只要记住书名就成,可这上百本书,要全记住,谈何容易。他又回头看书案上放着的书,一本《大宋重修广韵》,翻得边边角角蜷缩起来,应该是经常翻阅的。    满脑袋的汗水滚落下来,汇聚到下巴尖,凝成豆大的汗珠,一不小心滴落在《广韵》上,詹森连忙抓衣角去擦,可已经印入纸内,留下一滩水渍。他努力将书名像石刻一般烙在脑海中,确定记住之后,才轻手轻脚挪到房门准备离开。    他刚移开一道缝,突然,一阵咚咚脚步声,黄太太粗壮的躯体打门口急速走过,带起一股小旋风。    “莲花,你要死哉。”她骂道,“一碗面弄到现在不曾弄好,侬又偷懒了。”    詹森本能地往后一躲,幸好只差眨眼般的一瞬,否则打开门正好撞上她。他的心脏像打鼓一般,咚咚如雷声轰鸣。詹森大口喘气,强压住鼻息声,用手按着胸膛。    “莲花,你又磨洋工了。我肚皮饿得咕咕叫,你要饿死我啊?”叫骂声在厨房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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