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按压着手指,想问个前因后果。 “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一名监察员,负责收集你们这些寿命不久的人的信息。你也可以把我理解成你们这个世界的‘死神’。”她的回答着实让我吓一跳,这与我的猜测完全不同,‘你们这个世界’?难道说?她根本不存在这里,并且不属于这里,相较于我只有最后一年的寿命,现在我想与这位自称‘监察员’的家伙好好交流。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做?该不会是单纯这样记录吧?还有,你在用笔写什么?一直不停。” 写字声停止了。“北更先生,你的问题打扰到我的记录,如果一定要我回答你的问题,那我告诉你,你们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应有的价值,这不取决于你的富贵,你的权力,你的地位,而是你生活的丰富多彩,相比那些社畜,每日过同样的生活,在我们眼里,他们就跟蝼蚁一样毫无价值。” 她的回答十分有理,并且刷新我认知,我···是毫无价值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沉思,我也保持安静,她也保持安静。 到了中午,我走到厨房,打开冰柜,正要像以往一样把冷菜热来吃时,突然想起她的话,关上门,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做热食,回想起来,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做了吧? 将碗放在水槽中冲洗,把卫生间那一堆的垃圾扔掉,打扫屋子的地板,啊,对还有那灯开关下的酒瓶渣子。 “喂,你还在吗?出来谈谈吧?”我大声的在屋子里说,可没有如何回声。 我独自坐在茶几边,伸出双手,手指的轮廓在阳光下显现。我在想,我··真的就剩下最后一年了吗?哈。感觉好长,可是我闭一眼它就会不经意间溜走吧?2021就是这样子,初中三年就是这样子,人生的一辈子也会这样子。 我应该把这个事情告诉别人吧?其实我现在与那些医院里躺的的癌症患者没两样,只不过我现在没有感受到疼痛罢了。我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辛择,我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过了好久,没接,我挺失望的。我又打电话给父母,通了。 “我的好大儿,你在外边过得怎么样啊?有找到什么好姑娘?”电话那头传来我妈亲切的声音,一旁还有爸的声音。 “我看他是打电话来借钱的,次次·····” “呸,别乱讲,哎,你····” 我无奈的摸了摸头发,不知道如何告诉他们。 “哎呀,你别整,喂?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啊?准备回来了吗?”妈管住了我爸,其实是封住了他的嘴。 我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我深吸一口气,正定下来,从容的告诉他们:“爸妈,我只有最后一年寿命了。” 对面炸开了锅。 “啷个一定是被那公司带昏脑壳喽!我就说嘛,就应该让他回来做个警察的。”爸搁那疯狂说话,不停打击着我的心。 我气愤地挂断了电话,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我的胡言乱语,还想着让我回去做乡村警察,与乡里人打交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去当,可我喜欢在外面,因为可以坐着自己喜爱的工作。 一顿火气上头,我扔着手机不管,由它乱叫。我拿出白纸,找到一只水笔,准备在上面计划着我的一年时间。 遗言一定要写,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啊对了,我要去旅行,去很远的地方,嗯嗯,去小时候想去的日本吧,那边过的一定很开心,可我不想葬在那啊。挑近一点的,在中国境内好了,啊,我可以走完万里长城,去观光九寨沟,走走稻城,记录姬和园的雕木建筑。一旁的电话一直不停的打扰着我,我毫不犹豫地将它关机,扔到茶几上,转头继续策划。 “北更先生!”她突然叫我,“或许,你只需要好好过着现在生活,不需要过多去注意这些。” “只有你才会吧?如果我没有去把我想干的事做掉,我会留下遗憾的。”我咬牙说道。 她不讲话了,我扔下笔躺在地毯上,凝视着天花板。 我其实没有那么多遗憾吧? “抱歉,或许我不应该告诉你的。”她认为错误在她身上。 过了会儿,我思绪定下来,她没有告诉我呢?我就会在一年后死去对吧?那个时候我有什么好遗憾的呢,不要去想它们好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好像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所有自己的想法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四野” “谢谢你了,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