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河道下游胡邑古城南河段，胡氏南起和高特派员等人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上游发来的漂流联络信号。 　　 万才铸造师傅和另外几名女队员眼睛一刻不停地紧盯着河面，他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担心因天黑漂流物漏掉随河水顺下游漂走。 　　 河面上拉着一道编织得很密集且类似于捕鱼的鱼网，网孔小的恐怕连小小的鱼儿也钻不过去，这样做的目得意在有漂流物经过时能把漂流物截住。 　　 胡二少刚一直牵挂着自己的心上爱人翠花，今晚他也来到河岸边，坐在小平车上，下边还是垫着翠花亲自为自己缝制的厚厚的棉坐垫，身上依然穿着翠花为自己赶制的新绵裤，虽然夜深河边有一丝丝的凉意，但胡二少刚今晚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反倒觉得全身热乎乎的好有满身暖意。 　　 胡二少刚手里高高地举着火把，替众人照明，眼睛也紧盯着河面和大家一起共同搜寻着。 　　 胡氏南起一只手插在怀中紧攥着霞霞送给他的菏花香包，不知为什么，今晚他显得格外紧张。 　　 高特派员今晚有心把爱梅送给自己的新鞋垫垫在鞋子里穿上，可他实在又有些舍不得，他把鞋垫揣入怀中贴在心窝上，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等待的人谁也默不作声，大家都在静静地期待着奇迹和惊喜的出现。 　　 这等待是何等的煎熬，好似胜过熬了几天几夜，大家的眼睛由于盯哨的过度疲劳，以至有些酸疼肿胀。 　　 胡氏南起揉揉眼睛，定眼一看上游好似有物状东西漂过来，万才师傅和几个拉网的女队员也几乎同时发现了漂移物。 　　 万才师傅轻声喊道： 　　 “队长，有情况。” 　　 胡氏南起一声令下: 　　 “跟我来，快下水截住漂流物。” 　　 高特派员和万才师傅以及几位女队员几乎同时紧跟着胡氏南起跳入河中。 　　 一看漂来一个特大的空“瓢葫芦”，和约定的信号相符，胡氏南起和高特派员知道事情进展顺利。 　　 高特派员兴奋地喊道: 　　 “大家做好准备，马上有漂流物下来，准备拦截。” 　　 拴在一起的一组三个“瓢葫芦”不一会儿就从上游漂下来了，大家虽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但谁也不敢大声呼喊，只是控制着情绪压低声音齐声喊道: 　　 “快看，有东西漂过来了。” 　　 紧接着第二组第三组第四组……一组组漂流物接踵而至。 　　 正当大家全神贯注集中精力打捞漂来的“瓢葫芦”时，借着火把的亮光，胡二少刚突然发现上游又有可疑物漂来，急忙喊道: 　　 “队长，上游又有东西漂过来了，不像是‘瓢葫芦’，快让人截住看看。” 　　 胡氏南起和高特派员抬头向上游的远方望去，果然看见有三团黑乎乎的东西拉开距离向下游漂来。 　　 胡氏南起紧急喊道: 　　 “快，万才师傅和众女队员赶快去截住偏右的可疑漂流物；高特派员你去截住第二件可疑物；我去截住第三件可疑物。” 　　 胡氏南起话音刚落，三件可疑物已经漂流到拉着的鱼网跟前。 　　 胡氏南起截住漂流物往起一提，心中不觉一惊，发现漂来的是软绵绵的东西，双手往起一抱，借着火把的光亮一照，顿时眼前发黑。 　　 万才师傅和几名女队员也几乎同时高喊起来。 　　 “队长！快看，好像是咱们的翠花！” 　　 高特派员也紧急地呼喊道: 　　 “南起，大事不好！有人负伤了！” 　　 胡氏南起拦截救起的人正是霞霞本人，由于情绪激动他险些晕倒在河水中，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跌倒，突然如同山洪暴发一般，声嘶力竭地高声喊道: 　　 “霞霞！我的霞霞……” 　　 高特派员听到胡氏南起的惊呼声，正欲冲过去，但借着火把的光亮几乎同时认出了，自己水中捞起的人正是自己的心爱恋人爱梅，也止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爱梅，我的好爱梅，你可不能走啊！……” 　　 万才师傅和几位女队员也认出了打捞起来的人正是翠花，几个人急速地呼喊道: 　　 “翠花，翠花，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但翠花冰凉的身体没有一点反映。 　　 坐在小平车上不能动弹的胡二少刚，听到打捞起来的人是翠花霞霞和爱梅，失控地忘记自己已经是失去双腿的残疾人，扔下火把，高喊一声: 　　 “翠花！我的好媳妇！你可不能走呀！你走了叫我们一家人怎么活呀！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说着奋不顾身滚下小平车欲去救人，但因为受到重大的刺激和惊吓，胡二少刚顿时昏死过去…… 　　 第24章 　　 河岸上，摆放着三具冰凉的尸体，火把照耀下，翠花霞霞爱梅三人蓬头垢面，身上都有各自不同的枪伤。 　　 三人生前头上别着的野山花还没有被河水冲掉，未被摧折的野山花依然清晰可见，只可惜物是人非，三位抗匪女杰英年早逝。 　　 装着火药和“爆炸引信”的“瓢葫芦”被队员们捞上来摆放在岸边，其中有两只“瓢葫芦”上面布满了枪眼。 　　 胡氏南起、高特派员还有胡二少刚三人各自默默地脆在霞霞爱梅翠花的遗体前，各自为三位女同胞也是他们的亲人、恋人、爱人整理着凌乱不堪的衣衫。 　　 万才师傅和几名女队员肃立在身后，俺面替不幸牺牲的队友暗自流着眼泪。 　　 胡邑古城“城堭庙”的废址前，全古城的男女老少为翠花霞霞和爱梅举行了公祭追悼大会。 　　 胡氏来旺老两口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他们家已经先后失去孙子、大儿子胡大伟刚两位亲人，二儿子胡二少刚也因抗匪落疾伤残，现在居然又失去了儿媳妇翠花。 　　 胡二少刚因伤心过度已经哭的没了眼泪，眼睛射出的唯有对红喇嘛土匪的满腔怒火。 　　 翠花的一只手一直攥着没有松开，胡二少刚掰开她的手心，原来她手中攥着一朵野山花，那山花已经被揉得皱折破碎。 　　 胡二少刚轻轻地把花瓣捋展，看起来是那样的神情专注，然后他把这朵受尽磨难十分难得的珍贵野山花插在了翠花的头上。 　　 翠花看上去美丽极了，她睡得是那样安祥，胡二少刚不愿意哭出一点声音，担心惊动了因疲劳过度，睡的正香已经沉睡千古翠花的宁静，因为翠花确实是太累太累了。 　　 霞霞的父亲哥哥为了抗匪先后捐躯，丈夫和女儿也被红喇嘛匪兵害死，现在霞霞又惨死在匪兵的枪口之下。 　　 霞霞的一双眼睛一直怒睁着，她死不瞑目啊！胡氏南起用手轻轻地把她的眼睛合上，含着一腔悲喷说道: 　　 “霞霞，我的恋人，你就安心上路吧！我会为你和众乡亲们报仇的。” 　　 高特派员正在给爱梅梳理着头发，神情是那样地专注投入，他用清水洗干净爱梅身上的泥土，为的是让爱梅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上路。 　　 爱梅留下的那双鞋垫似乎不足以满足高特派员对爱梅的依恋怀念之情，他拿起刀子割下爱梅的一捋秀发揣入怀中，做为永不消失的纪念。 　　 胡氏南起缓缓地站起来，声音极其沉重地说道: 　　 “东胡后裔族的父老乡亲们，红喇嘛土匪欠下我们累累血债，我们只有尽快造出炸弹，早早挖通地道，把土匪的横道河子火车站老窝端掉，把红喇嘛土匪消灭干净，才能过上和平幸福的好日子，翠花，霞霞，爱梅你们安息吧！” 　　 高特派员极其悲痛地接过胡氏南起的话说道: 　　 “老乡们，我们每增加一份牺牲，就会增加一份对敌仇恨，大家要化悲痛为力量，擦干身上的血迹继续坚持战斗。” 　　 翠花霞霞和爱梅三人埋在了炼铁密林的周围，这里曾经是她们战斗生活过的神圣地方。 　　 三人的坟头上摆放着松树枝和采集来的各种鲜花。 　　 胡氏南起，高特派员，胡二少刚分别肃立在霞霞爱梅和翠花的坟头前，身后站着“东胡后裔族复仇烈焰别动队”的诸多女队员和众多父老乡亲，大家低头黙哀，表示对亡者的深深哀悼。 　　 万才师傅一边流泪一边静静地整理着坟头的花草。 　　 这时候只见胡氏南起手里拿着霞霞临别时送给他的爱情定亲物“荷花香包；高特派员拿着爱梅送给他的一双绣花新鞋垫和剪下的一捋头发；胡二少刚拿着翠花给他亲自纳的那副新坐垫。 　　 三人把爱情的见证物和定亲物紧紧地贴在心窝上，低头和自己的心上人默默话别。 　　 这时，几只山雀飞来，叽叽喳喳落在树上不愿飞去。 　　 真是鸟儿为英灵唱着悲歌，山林为英灵发出阵阵悲鸣。 　　 似乎山雀变成了三位英雄的化身；松林变成了英灵的绿色天堂。 　　 这时，众人抬头向天空中望去，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喷渤而出。 　　 第25章 　　 胡氏南起等人小心翼翼地把“瓢葫芦”打开，制造炸弹需要的火药和“点火引信”基本完好无损。 　　 被子弹射中的两个“瓢葫芦”渗进了河水，火药和成了稀泥暂时不能使用了。 　　 还好，射中的不是装“爆炸引信”的“瓢葫芦”，否则制造炸弹的关键东西损坏了，将会影响整个复仇计划。 　　 万才师傅说道: 　　 “现在制造炸弹的基本条件具备了，我们赶快付诸实施，火药很可能在运送过程中受潮，我们把它在太阳底下晒晒；沉入手中的地雷、手雷、手榴弹壳马上吊上来，因为长期在心中浸泡，发潮发湿需要尽快烘干。” 　　 胡氏南起吩咐几名女队员在河边加强警戒，他告诫大家说: 　　 “在这个关键时刻，特殊时期，我们绝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轻心，我们要提高警惕，防止红喇嘛匪兵杀个‘回马枪’，再度前来偷袭。” 　　 弹壳从藏着的河水中吊上来，由于提前涂上了“狗獾油”，弹壳没有生锈。 　　 地上摆了一堆武器弹壳，高特派员指挥人员将这些弹壳在火上烘烤，防止弹壳发潮影响爆破。 　　 胡二少刚也住在了密林的工棚中，他用布子挨个擦着弹壳，生怕没有擦干净遗漏掉一个。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万才师傅先各自装填了一枚手榴弹、手雷、地雷做为爆炸试验品。 　　 找了一处偏僻隐蔽地，众人散开爬下，只见万才师傅沉稳地拉响引线，然后“嗖”地一声把手榴弹投掷出去，手榴弹“吱吱吱”地冒着蓝烟被抛向远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上顿时硝烟弥漫，尘土飞扬，树上的树枝树叶“叭叭叭”地被弹片削落下一大片，周围树林中的鸟儿由于受到惊吓“扑楞楞”地飞向远方。 　　 爆炸成功了，众人欢呼跳跃。 　　 尤其是万才师傅激动万分，脸上的皱纹因微笑笑得更加皱折明显，显得更加成熟老练。 　　 万才师傅熬红了眼睛，连日来他为研制炸弹耗尽了心血。 　　 紧接着胡氏南起投掷出一枚手雷，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树林中落下一大片树叶，好似疾风扫落叶。 　　 最后要测试地雷的威力了，只见高特派员凝神屏气，手里拉着“引火线”，只听胡氏南起一声令下: 　　 “放” 　　 地雷随及拉响了，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地面冲起一股黑浪，炸出一个大土坑。 　　 众人高呼着: 　　 “成功了，成功了。” 　　 大伙纷纷向爆炸地点跑去，双手捧起炸得疏松的泥土，闻着带有强烈火药味的泥土，不禁感慨万千。 　　 胡氏南起颇有感慨地说道: 　　 “这是经过多少人的鲜血才换来的成果啊！” 　　 高特派员也特别兴奋，他激动地说道: 　　 “我们的成果确实来之不易，南起，我们下一步的主要重点就是要尽快打通地道，和红喇嘛土匪决一死战。” 　　 “对，炸弹制好后，我们的全部人马立即集中到地道工程上，要详细研究好下一步的战斗布署。” 　　 胡氏南起和高特派员的意见进行了统一。 　　 胡二少刚早就盼望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苦大仇深，红喇嘛土匪害得东胡后裔族家破人亡，听到爆炸声，胡二少刚艰难地向弹坑中爬去，他要借此实地领略分享成功的喜悦。 　　 只听胡二少刚放彻声音大声高叫道: 　　 “红喇嘛土匪，你们统统见鬼去吧” 　　 接着，在弹坑中打了几个滚，似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大伙担心胡二少刚的身体，赶忙把他从弹坑中抬出来。 　　 但胡二少刚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万才师傅说道： 　　 “万才师傅，制成手榴弹先发给我几颗，我要亲手爆死那狗日的土匪贼首。” 　　 万才师傅回答道: 　　 “二刚弟，没问题，你的愿望就是大家的愿望，我们的希望很快就会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