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三境—— 入定。 观想。 出窍。 第一境‘入定’,但凡洞见一次神魂,就算达到。 这也是一个隐形门槛。 许多人心不定,无法降服自身心猿意马,念头不净,杂念丛生,始终无法‘入定’。 陈季川历经生死,历经繁华,心境不俗。解读出‘太阴炼形法’之后,才仅四个月,就已经踏入门槛。 这若是寻常道童。 三年洒扫。 三年念经。 少则六年才能达到入定层次。 入定之后,才是观想。 “太无上上始青之天,去日月之宮五千里,其有神机之道,分辟昭彰,未易区別。天道复乎?此杳冥昏默,不可得而名也。帝出震,是谓始青之天……” 陈季川默诵道经,不知不觉,再次进入入定状态。 洞见神魂。 丝丝月华落下,一阵清凉。不见吸收,但神魂沐浴在月华当中,仿佛在被滋养。 时常日久,必能茁壮成长。 经文真意涌现。 一道道朦朦胧胧的纹路出现在神魂之外。 聚精会神。 隐约能看到这其中蕴藏一个个符文,但符文复杂晦涩,千头万绪难以看清。 用心去理。 理不断剪还乱。 不多会儿就心烦意乱,从入定状态中跌落出来。 “唔——” 陈季川睁开眼,就像是三天没睡觉似的,精神疲惫到极致,眼皮打架简直睁不开。强行支撑,陈季川心中归拢着经验:“入定,观想。前者洞见神魂,后者诵经文观想真意,在意识海中凝出一道道符文。这些符文一代表道行,二代表道法语言。不论是画符念咒,还是施放道法,都要以此为基础。” 道不明。 茫茫然。 可一旦进入门槛,许多道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看来。” “光有‘太阴炼形法’还不够,道行有了,还得修习道法,才有对敌手段。” 陈季川心中想着,不知道去何处能寻着道法。 于是就将这些心得记在手中《太阴黄素书》上。 记完之后。 再撑不住。 “啊~” 仰天打了个哈欠,走进屋中,刚挨着床就睡着了。 …… 第二日。 陈季川一早起来,修炼武艺。 道法玄奇。 但短期内很难有所成就,一身武艺还须每日操练,日夜积累。 正午时分。 陈季川回医馆吃饭。抱着小腿高的木桶,里面装满米饭,米饭上盖着喷香的红烧肉还有不少果蔬。 打熬身体,修炼武艺。 营养不但要充足,还得均衡。 陈季川大快朵颐,一大桶米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 “……” “……” “……” “……” 在他身边,五个半大小子看的目瞪口呆。 哪怕看过不少次。 可每次见着师父吃饭的凶残模样,一个个都觉得自家师父是个大饭桶。 “赶紧吃。” “吃完练功。” 陈季川见五个徒弟发愣,出声训道。 “是,师父!” 关义、林胜这五个小子一个激灵,赶忙低下脑袋,抓紧吃饭。 他们五个。 大的如关义、林胜,已经十二岁。 小的如虎头虎脑的董宗旺,才八岁。 有大燕世界的经验在,陈季川这次从一开始就做了‘几代人’的长远规划。 将自己的产业分为两个方面。 一是‘白玉京’。 白玉京不用多介绍。 在这里面的戏子、演员,都是代县县城内外招来,简单培训之后上岗的。陈季川发薪水,他们卖力气工作。 大多跟陈季川都没什么私人感情。 只是赚钱工具。 二是‘宝芝林’。 也就是陈季川安身的医馆。 借名黄师傅,模式也大差不差—— 一面坐馆看诊。 一面教授徒弟,包括医术、武艺。这样一来,即使他时常不在大梁世界,‘宝芝林’与‘白玉京’也有信得过的人照看。 关义、林胜等五个弟子暂时还年幼。 想要出师,独当一面,没有七八年压根别想。 陈季川不缺时间。 他来到代县后,借着四处行医看诊的便利,精挑细选了几户清白人家: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家中孩子不止一个大的家庭。 收了三个弟子—— 关义。 林胜。 董宗旺。 又在街面上捡了一对小乞丐花大正、花大方。 孤儿与良家子各有长处。 前者若是知恩重情,就算可靠。若是薄情寡义,甚至恩将仇报,那就是养虎为患。 知人知面不知心。 孤儿无牵无挂,倘若心中阴暗,藏着坏心思,培养起来不但白白浪费精力,兴许还要反噬自身。 良家子则不同。 他们有家庭羁绊,有父母教导。若父母为人不错,教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太差。 陈季川本意是要全选父母双全、家庭美满但较为贫困的孩子收为弟子。 而花大正、花大方父母双亡,兄弟俩在街面上流浪,互相依靠。 让陈季川想到他跟陈少河。 于是就将小兄弟两个带回宝芝林。 对于林胜、关义、董宗旺三个,即使陈季川下手狠些,人严厉些,三人有父母教导,不至于少不更事记恨陈季川。 花大正、花大方跟着一起。 陈季川只要不偏不倚,二人受到林胜三人影响,记恨陈季川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方方面面。 种种可能。 陈季川都考虑清楚,省的日后又要折腾。 …… 吃完饭。 陈季川教五个小子站马步,教一些基本拳架子。这几个徒弟年纪尚小,不急传授真功夫。 修武先修德。 人做好了,功夫差些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人做差了,功夫再高,早晚也要身首异处。 拳架子练完。 陈季川又教他们读书识字、辨认药材。 一切按部就班。 也算是陈季川在练功之余的放松消遣。 一下午很快过去。 夜幕降临。 陈季川继续入定,继续观想,继续参悟修行‘太阴炼形法’。 时间一晃。 转眼又是一月。 这一日。 夜色降临,陈季川正在院中修行。 忽的。 从院门缝中,就见两个汗流浃背的小武士并列进来。 其中一个头插雉翎,身高约二寸,骑着一匹只有蚂蚱那么大小的马,胳博上架着一只苍蝇大的措鹰。 另一个穿戴和前一个武士一样,腰中扎着小弓箭,牵着一只蚂蚁大小的猎犬。 哒哒哒! 两个小武士策马扬鞭,熟门熟路进来,跑到陈季川跟前,米粒般的小脸恭恭敬敬,一齐下马,冲着陈季川拜下,哼哧哼哧大声道:“陈大人,六十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