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收拾收拾东西,爹叫人送你去乡下庄子里待几天!” 闽地人喜欢盖房子,有钱人的房子,盖得比皇宫还好。 陈家奢华的大宅中,后院美轮美奂的花园里,陈家老爷拉着闺女,满脸不舍的纠结道。 朱五临走那句和莲儿有缘,吓着他了。 在家上刘家老爷那一脸又酸又羡慕的表情,顿时让他明白了。 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说,我和你有缘,啥意思? 陈家老爷也是过来人,当年看上了某个名伶,也说过这样的话。 然后回头拿着大把银子,把姑娘带回了家。 干里凉呀! 自己好不容易养得如花似玉的闺女,居然被人给惦记上了。 虽说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自家的白菜早晚有被猪拱地那一天。 可是他做梦都想到不到,居然是这个场合,居然是汉王。 干里凉呀! 要不是汉王,陈老爷当场就让那头想拱自己家小白菜的猪,变成金华火腿。 但对方是汉王,他不敢呀! 看刘家老爷那酸酸地模样,他恨不得直接告诉对对方,我陈家不稀罕和汉王有缘。你要是羡慕,把你家那闺女送过去! 呸,汉王也看不上他刘家的闺女! 他是真地是不稀罕。 自己家钱几辈子花不完了,就这么一个闺女,希望她将来找一个如意郎君,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男方没钱不要紧,自己有呀! 最好将来女儿的郎君,爹娘早早就死了,全家上下一贫如洗,就他一个孤家寡人。然后带着女儿就可以住在自己家里,是吧! 一辈子就守着女儿一个女人,不纳妾,也不那啥,多好! 汉王是谁?他是天下最有权的人,是最尊贵的人。 但是有一句话,一入侯门深似海。 侯门跟海一样深,王府呢?那不得更深。 汉王有正妃,自己女儿去做侧室?那深深的宫廷,自己女儿进去了,得宠还好,不得宠的话岂不是成了笼中鸟,哪有什么自由?哪有什么幸福?一年到头见不到汉王,和当姑子有什么区别。 不行,不能把女儿往灰坑里推! 别的事都可以巴结汉王,唯独不能用女儿巴结! “来人!”想到此处,陈老爷对着下人们吼叫,“赶紧给小姐收拾东西,告诉马房套车,让陈三他们准备百十个护卫!” 下人们忙不迭的忙活去了,陈家的少女在暴躁的父亲后背上轻抚两下,柔声说道,“爹,好端端的,为什么送女儿去乡下!” 少女姓陈,名湘莲,小名莲儿。 十六七岁的年纪,真是亭亭玉立饱满动人的年华。 像是枝头上一朵花,刚刚从花苞中绽放出腰条,刚刚舒展,虽然没有到最美的时候,没有到完全盛开,姹紫嫣红的时候,可是青涩的美,也不同寻常。 虽然青涩,但是眉宇间少女那种特有的娇羞嗔怒和淡淡的忧愁,还有少女的明媚爽朗和阳光,和大好年华中的活泼健康,稚嫩单纯,种种不同的特点的交织在一起。 美的,好像他妈的一幅画。 一副可以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以及随着岁月沉淀,越来越值钱,越来越耐看的画。 有句话说,在性感面前清纯不值一提,但是性感还不都是清纯蜕变来的? 总之,陈湘莲这位少女,未来可期。 听了女儿的话,陈老爷急道,“我地好闺女,刚才汉王说地什么你没听见?他说和你有缘!” 说着,陈老爷跺脚道,“汉王那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必须要得到!可是爹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先去乡下躲一躲,这几天爹爹张罗几个美女送去,或许他就忘了!” 湘莲地脸唰地就红了,脑中忽然响起刚才朱五说话的磨样。 她长这么大,不是藏在深闺中不问世事的女儿,见过不少父亲知交家的青年男子。 那些人有玉树临风的,有满腹学问的,有肆意张扬的,有不拘小节的,有豪爽的,也有小心的。 可是没见过汉王朱五那样的,他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似乎什么都没放在眼里,言语间那种霸道,那种气势,还有昂首挺胸的姿态,都何别人不同。 而且,朱五的眼神里没有邪念。 那些知交好友家的少年,哪个不是故意巴结自己?小心翼翼的试探,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可是汉王,就那么直接的看着自己。 眼神明亮没有一丝算计,眼神中不是对自己美色的垂涎,而满是欣赏。 还有是他板着脸说自己爹爹的那句,我问你了吗? 当时吓得她心里怦怦跳的同时,也产生了许多不同的念头。 这人,真不愧汉王!说话还真是威风! 哪个少女不怀春?只是没遇到梦里人! “爹爹!”湘莲红着脸,小声说道,“你也说了,汉王那样的人,要什么女子要不到?人家未必看上女儿了!再说,他真看上了,你送女儿到乡下就躲的过去了吗?” 陈老爷顿是一愣,对呀!躲哪里去,整个闽地,整个南方,凡是繁华点的地方都是人家汉王的! 当下陈老爷哭丧着脸,“闺女,爹害了你呀!” “看您说的!汉王就是那么一说,他那人不拘小节,未必是想对女儿怎样?” “你怎么知道他不拘小节?” “嗯.....”湘莲话音一滞,脸上更红几分,“女儿猜的呀!城里的人都在私下议论汉王呢,汉王什么出身,如何起家,打过什么胜仗,现在都在传呢!” 说着,湘莲捋了下头发,露出细腻饱满的侧脸,“他是个征战沙场的男儿,爱憎分明的性子,说话自然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而且女儿听说,他妻子也叫莲儿,有个死去的义妹也叫莲儿,所以才会有感而发吧!” “你不懂!”陈老爷跺脚道,“他那样身份的人,用的着弯弯绕吗?他说有缘就是有意思!”说着,在地上乱走起来,“不行,这几天你待在家里,哪都别去。” 说着,又急匆匆的出去,边走边道,“得想个什么办法?让他忘了你!” 忘了我? 湘莲看着父亲的背影,没来由又响起朱五的模样。 背着手,微微仰头,嘴角带着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我这辈子,还真是和莲儿有缘呢!” 砰,湘莲感觉自己的心,跳了一下。 他都是汉王了,可是他穿的是那么随便。 身上就是普通的粗布衣裳,更没有什么荷包玉佩地玩意儿。 头发随便用木簪固定着,他那人似乎不怎么在意细节。 脸颊上,下巴上,都是泛起的胡渣。 那些胡渣很黑,很....... 可是他的手,他的脸都是一尘不染。 尤其是他那双手,手指甲修建得整整齐齐的,手指甲饱满鲜亮。 还有他走路时候的样子,背着手目不斜视。 他身后跟着一群带刀的侍卫,威风凛凛。 砰,湘莲感觉自己的心,又跳了一下。 枝头,一只新花刚发芽。 少女悄悄地走到数边,缓缓的伸出玉手,素衣滑落露出半截如玉的手臂,那肌肤的颜色是如此晶莹,都盖住了手腕上的玉镯。 随后,她轻轻的摘下那朵蓓蕾,放在鼻尖轻嗅 淡淡的花香冲乱了少女的思绪。 她美目流转,望着院墙外湛蓝有云的天空。 天空上,两只鸟儿在一起纠缠盘旋。 大一点儿的在上,似乎是只公的。 小一点儿的在下,该是母的。 迎面,几个鸟儿想靠近他们身边。 那只公鸟儿化身了老鹰,叫着冲了上去,把那些不速之客赶走。 “呵!”少女的口中发出一声轻笑,眼睛笑成一弯新月。 长长的睫毛,在春风中,闪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