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说话从来都正经不了三两句，虞粒早就已经习惯了，回复了他一个鄙视的表情包。　　 程宗遖笑了笑，让她早点睡。　　 到了纽约这边晚上九点时，程宗遖正在跟几个合作伙伴在一家会所玩德州.扑克，顺道谈谈项目的事儿，手机就搁在手边，突然响了声，他连牌都顾不得打了，条件反射去拿手机。　　 并不是微信消息，而是一条短信，副卡的消费记录。　　 显示着就在刚才，他的副卡消费了接近八万人民币。程宗遖扫了一眼，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遍，这才确定，虞粒是真的用了这张卡。　　 这张副卡给虞粒已经很久了，可她从来没用过，他老是问她为什么不用，她总是说用不上。　　 “笑什么呢？”　　 林昭就坐在程宗遖旁边，看见程宗遖盯着手机，露出了一股迷之微笑，似乎还带着些欣慰？　　 林昭实在没控制住好奇心，他凑过去看了眼，看到了程宗遖短信上的消费记录，更狐疑了。　　 程宗慢吞吞将手机放下，眉梢微扬：“没什么，我老婆刷我卡了。”　　 “???”　　 林昭嘴角抽了抽，“就这？高兴的点在哪里？”　　 程宗遖怕不是有什么毛病了吧？刷了他的卡能高兴成这样。　　 看上去还很骄傲的样子？　　 其实程宗遖确实挺高兴的，还莫名有种成就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挺高兴。虞粒只要花他的钱，他就高兴。　　 现在的虞粒很独立，有自己的小金库，也从来不问他要任何物质上的东西，他就觉得她并不是很需要他。　　 他要的是虞粒完完全全的依赖他。　　 他就走了这么一会儿神的功夫，这一局就结束了，他将面前的筹码扔出去，倒是一点都不心疼，反而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一声，是微信的特别提醒，程宗遖这下更没有心思打牌了，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看。　　 虞粒发来了消息：【我刚给你买了件衬衫，刷了你的卡，太贵了我的小金库不允许qwql　　 程宗遖啧了声，他还以为虞粒是给她自己买东西呢，结果搞了半天是给他买衬衫？　　 他在打字，下一秒她又发来一条：【我还给自己买了件夹克和靴子，有点喜欢嘻嘻嘻。】　　 紧接着给她发过来了一张对镜自拍照，她身上穿着一件牛仔棋盘夹克外套，腿上一条紧身牛仔裤和一双平底高筒靴。　　 虞粒问：【好看吗？】　　 程宗遖看到这里，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了一点，他回：【好看】　　 程宗遖反复看着她发过来的自拍照，注意力在她的腿上，紧身牛仔裤很衬腿型，她的腿型很好看，纤细笔直，她不是只剩下骨头架子那种瘦，很匀称。　　 他的脑子里又开始想到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想起她这双腿缠着他的腰，或者架在他肩上时的画面。　　 呼吸开始变沉，他不动声色抿紧唇。　　 对程宗遖来说，虞粒不需要穿着暴露，哪怕遮得再严实，对他还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你又在笑什么呢？”　　 林昭见程宗遖那表情越来越意味深长，他又没控制住好奇心，凑过去看。　　 结果这次刚隐约瞥了一眼，程宗遖就反应极大地将手机扣在桌面上，斜过去一眼：“滚远点。我老婆是你能看的？”　　 林昭目瞪口呆，“我也没看见她露胳膊露腿啊？你激动什么？”　　 “你觉得你有命看她露胳膊露腿么？”程宗遖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　　 “……”　　 林昭表情凝重。　　 他妈的，爱情这个坏东西！　　 接下来的几把，不出意料，程宗遖又输了，他心思完全不在打牌上了，满脑子都是虞粒。紧接着有人终于将正题转移到了项目上，之后双方在合同上签字。　　 这时候虞粒又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你还在应酬？】　　 程宗遖回：【马上结束了】　　 签了字后程宗遖看了眼腕表，随后将筹码索性全都推到了桌子中间，拿起手机站起身，对其他人道歉，说有事要先走。　　 林昭听他说有事要走，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要回南城去找虞粒了。毕竟他已经心不在焉一晚上了。　　 签完合同立马就走，这跟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　　 “遖哥，你不觉得你已经没有自我了吗？”林昭痛心疾首，程宗遖整天就知道围着个女人转，哪怕没时间挤出时间也要飞回去，飞行时间十几个小时，回去跟虞粒呆几个小时他也乐意，然后又不知疲倦地飞回美国。　　 程宗遖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理直气壮：“我老婆就是我的自我。”　　 20岁的约定如期而至。　　 程宗遖提前两天回了南城，结果在虞粒生日这天，她要去别的学校参加一个比赛，不能第一时间就去民政局领证，程宗遖为此很郁闷，可他并没有阻止她去比赛。只是拉着她狠狠做了一通，为自己弥补损失。　　 不过幸好，比赛时间没有太长，她早上出发，下午就已经结束了。　　 程宗遖一个人在家煎熬地等待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等到她比赛结束，他提出去她比赛的地方接她，他们一起去民政局，然而虞粒这时候又有了新想法，她让程宗遖自己先去民政局等她，程宗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虞粒却一直坚持，还威胁他说如果他不听她的，她就不跟他去领证了。　　 无奈之下，程宗遖只好妥协，只身前往民政局。　　 虞粒离开比赛的学校，急匆匆打车回家。　　 程宗遖给她买的房子就在她的学校附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壕性，曾经说过将京市那一栋楼过给她，她没要，可他最终还是兑现了承诺，这一次他一如既往将整栋楼都买了下来，还是住在顶层。　　 装修完后虞粒就已经住了进去。　　 她回到家，她养的一只曼赤肯短腿猫跳了过来，在她腿边打转。　　 这是程宗遖送她的小猫咪，之前有一次她跟他打视频闲聊说去了一家猫咖，里面的猫咪特别可爱，她还给程宗遖看了她拍的猫猫照片，谁知道第二天程宗遖就照着照片上的猫买了一只送给她。　　 以前回家她都要撸好久的猫，可这一次实在太着急，只揉揉猫咪的脑袋就急匆匆跑去了她的衣帽间。　　 她拉开玻璃门，从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了一件洁白的婚纱。　　 这件婚纱就是曾经虞粒在婚纱店试过的那一件，鱼尾的设计。　　 她说过，她要攒钱买婚纱。她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最终将这件婚纱买了回来，用她自己的钱。　　 她知道程宗遖会送她更昂贵的婚纱，但她就是想穿着自己的婚纱嫁给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总而言之就是想做这件事。她在想，这就当是她的嫁妆吧。　　 他并不知道。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蓄谋已久的惊喜。　　 虞粒将婚纱穿上，化了一个淡妆，用卷发棒又卷了卷头发，戴上头纱。　　 最后拿出那双红色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