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粒考完试的第二天,程宗遖就带着虞粒飞去了洛杉矶。 程茂鸿病入膏肓,他回来两三天就急着走,爷爷奶奶还有程茂鸿纷纷对此行为表示非常不满,可无奈洛杉矶那边堆积了太多工作。 况且就算他留在京市守着程茂鸿,每天无非在耳边念叨的还是结婚生子那些事儿,他可以选择置若罔闻,左耳进右耳出,但他没那么多耐心和时间听这些车轱辘话。 从出发前的头一晚虞粒就兴奋得睡不着觉,在衣帽间收拾行李都收拾了好久。洛杉矶那边的天气温暖如春,根本用不着厚重又臃肿的大棉袄和羽绒服,她便准备带一些漂漂亮亮的小裙子穿。 这些衣服是程宗遖女助理给她采购的, 衣服实在太多,她其实都没怎么仔细欣赏过,一时悠闲,她看见一条合眼缘的裙子就往身上比划一下。不得不说,女助理的审美是非常在线的,导致于虞粒每一件都想带,抛弃任何一件她都会很难过。 到晚上快十一点半的时候,程宗遖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杯热牛奶。 衣帽间被虞粒翻得乱七八糟,满地狼藉,全堆积着她的新衣服,她身旁立了好几个大行李箱,衣服塞得超出负荷,他进来的时候,虞粒正死命往箱子里塞衣服。 程宗遖都没地方下脚,只好站在门边,一手端着牛奶杯,一手插兜,懒散地倚靠着门框,“还忙着呢?” 程宗遖一来,虞粒的分享欲瞬间爆棚,她抓起旁边的一条明黄色的碎花裙就往身上比划,两眼亮晶晶的:“这件好看吗?” “好看。”程宗遖不假思索。 虞粒认同般点点头,然后又将这条裙子塞进行李箱。 程宗遖一来,她就越发津津有味,乐此不疲。一件又一件地询问程宗遖的意见,直到捞起一条法式吊带裙,程宗遖终于不再是寡淡简洁的“好看”“不错”两个字。 而是仔细打量了一眼她比在身前的裙子,微耷着眼,睫如鸦羽般垂下,眸中一片黑沉,他略抬抬下巴,慢悠悠说:“穿上我看看。” 虞粒没多想,十分听话,当着程宗遖的面就脱掉身上的睡衣,一点也不害臊,坦荡得很,她浑身上下程宗遖哪里没看过。 在他直勾勾的目光下不慌不忙地穿裙子。 明亮的光线,让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无处躲藏。少女的酮体曼妙,腿型是好看的,腰是纤细的,该有肉的地方绝对不含糊。她低头,优美的天鹅颈拉长。就连脚趾都是娇嫩的粉红色。 虞粒将细带挂上瘦而薄的肩膀,她像欢快的小鹿,蹦跶到程宗遖面前,轻轻一转,光滑的背部呈现在他眼前,凸出漂亮的蝴蝶骨,脊柱沟往下蔓延至圣洁的蕾丝边之下。 “给我拉拉链。”她命令般的口吻。 程宗遖抽出插兜的那只手,握住她柔顺如瀑布的黑发,拨到了肩膀前,手指捻起拉锁,慢慢往上。 衣帽间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镜,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身上的裙子很短,堪堪遮住大腿,细带要落不落的挂在肩膀上,法式的设计,腰收得很紧,很显身材的一条裙子。款式也好看。 只是虞粒有点不太满意,因为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脯,又对着镜子,手隔着衣料,捏着对比了一下。 秀眉渐渐皱起,她微回过身,昂起头看程宗遖,很困惑的样子:“两边是不是大小不对称啊?” 她这么低头俯视,左边真的空了一点。以前没发现,现在冷不丁一看,差距还真是…… 程宗遖拉拉链的动作一顿,也毫无犹豫,手顺着腰侧就探了进去。 镜子中,她看到衣料鼓了鼓,像钻进了一只调皮的小猫,又溜到另一边。 明明多么具有视觉冲击的一幕,他却那般气定神闲一本正经,好似真的在心无旁骛地比量。 他心有灵犀般抬眼,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 蓦地,虞粒却情不自禁红了脸。 “是有点。” 程宗遖面不改色收了手,将拉链拉上去。头发重新给她弄了回来。 手中的牛奶递给她,“喝了。” 虞粒正好口干舌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她接过就是喝了一大口。 却不料,听到他喉咙中溢出一声沉沉的笑,别有深意说:“有助发育。” “……” 虞粒呛了一下,回过头来凶巴巴地瞪着他,控诉道:“还不是都怪你!谁让你每次都只…” 以前脸皮那么厚的人,这回居然破天荒地害臊起来了,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你但凡雨露均沾一点,才不会发育失衡……”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目光渐渐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还没换上家居服,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衬衫,刚才虞粒被他那话刺激到了,转身的动作有些剧烈,手中的牛奶不小心洒了出来,同时洒到了他的衬衫上,而正巧是那一块…特殊区域。 衬衫浸上湿意,渐渐晕染开来,湿润的那一块布料贴在了皮肤上,更加明显。慢慢扩大,能清晰可见他胸膛上的刺青。 程宗遖也低头看。 虞粒觉得很抱歉,可是更觉得好笑,她努力憋住:“不好意思。” 程宗遖站着没动,只朝她抬抬下巴,眼微垂,居高临下的姿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示意她赶紧想办法解决。 虞粒盯着那一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脸红心跳了起来。 扭捏了一会儿,虞粒红着脸慢吞吞朝他靠近,一手搂着他的腰,衣料下藏匿着的是紧绷又偾张的肌肉,她缓缓低下头,尖尖小舌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触上那一块湿润的布料。 镜子中的两人,一高一低。 少女纤瘦,皮肤晶莹剔透。她的脑袋伏在他的胸膛前。 像个虔诚的信徒。 一股电流似乎从末梢神经开始,迅速汇聚在一处。 程宗遖喉咙也发起了麻,喉结上下滚动。 只维持几秒,她便直起身,她抿了抿唇,舌尖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甜甜牛奶味。 故意撩拨的目的太明显,却又不敢抬头直视他。 正当害臊时,手腕被一股强硬的力量握住,动作丝毫不温柔,几乎是拖拽着她往里走,她猝不及防一惊,手中的牛奶杯徒然落地,打翻在柔软的地毯里,没留下一丝声响。 只有两人凌乱的脚步声。 他扣着她肩膀,将她翻转过身,她背靠着他的胸膛,偌大的镜子呈现出两人此刻的姿态,他贴在她耳边,热气拂过耳廓,她不禁瑟缩。 “突然发现这镜子不错。” 他的手掰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艰难地回过头,力度大到仿佛恨不得将她揉碎,轻而易举便吻住她的唇。 背后的拉链传出声响。 声音沙哑,充满了蛊惑和邪恶:“在这儿玩玩?” 衣帽间到最后还是一片狼藉,只不过虞粒兴冲冲收拾了好几个大箱子的衣服,最后一件也没带。 程宗遖嫌麻烦,跟她说到时候直接买新的。 坐上飞机,虞粒更是兴奋得找不着北,拿着相机拍云都拍了一下午,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她一点都不觉得枯燥。连觉都不舍得睡。 到最后还是扛不住睡意,这才依依不舍地睡过去。 一觉睡醒就到了另一个国度,她来到了程宗遖长大的地方。这个国家,对于虞粒而言,只出现在世界地图或者手机电视里,她一无所知,一眼望过去只有陌生,但因为知道这里承载了程宗遖太多的回忆,她竟然觉得亲切起来。 曾几何时,她只能在手机里看着那些tina发过的视频,一遍遍记住他生活过的地方,而如今,她真的来到了这里。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奇妙到虞粒鼻子有些发酸,但也是无比亢奋的状态,浑身上下的血液好似都在沸腾。 之前跟程宗遖打视频的时候,她就知道程宗遖在洛杉矶的房子简直大得离谱,等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她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别墅置在半山腰,现代化建设,北欧风格,靠海,海景浩瀚壮观。花园大到能迷路。 本来以为程宗遖在京市的一整栋楼就已经够惊讶她一年的了,结果这超级海景豪宅简直刷新她的世界观,资本家的生活根本无法想象。 “你一个人住,干嘛买这么大的房子?” 大得像一座宫殿,难不成他们有钱人都这样,高处不胜寒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虞粒瞪大眼睛:“你该不会经常带那些外国妞回来开party吧?” 虞粒觉得很有可能。毕竟之前老去偷看tagram的时候,虞粒就能看出来,程宗遖是个很爱玩的人。 外国人开party本来就嗨,嗨着嗨着就嗨到床上去了的已经是家常便饭。虞粒想象了下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代入感太强,她扑过去,将程宗遖压在沙发上,跪坐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气势汹汹:“说!” 她压根没使劲儿,但程宗遖却紧皱着眉,一副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样子。 虞粒信以为真,当即松了手,程宗遖单臂撑着起身,手摸了摸她的脸,带动着她转变视角,手指了指屋子四周。 “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要是这么好奇,可以去监控室调调监控,看看我每天都在干什么。” 他眯了下眼,嘶了声,一本正经的口吻:“或许能看到前段时间我在床上一边想你一边…” 说话时咬着她耳垂,带动着她的手,恬不知耻地比了个动作。 虞粒的脸轰然一热,一把推开他。 程宗遖唇角勾起笑,散漫又浪荡。 随即站起身,没再逗她。 手机恰好响了几声,他摸出来一看,之后又摸了两下她的脸,说道:“我处理些事情,你先自己玩会儿,晚上带你出去吃饭。” “哦。” 虞粒乖巧应道。 程宗遖坐电梯上楼,去了书房。 虞粒一个人在屋子里瞎转悠,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跑到前院,坐在伞底下看海,捧着椰汁喝,沙滩上还有人在打排球,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好像还是能看见那些身材火辣穿着三点式的外国妞蹦起来拍排球时胸都快掉出来了的画面。 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一大一小的两坨,撇撇嘴。 之后到处晃悠了一圈,有点困了。 现在洛杉矶是下午两点,国内那边是凌晨五点,还没倒过来时差,再加上在飞机上也没怎么睡,虞粒躺在庭院伞下,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惬意,一时半会儿眼睛都困得睁不开。 洛杉矶天黑得早,基本下午五点多天色就慢慢暗下来。 程宗遖找了一圈都没找着虞粒,给她打电话也没接,这时候才感觉到房子大了是真不好。 他找来前院时,虞粒还在熟睡,怀里还捧着一个椰子,嘴里含着吸管,侧身睡着。 嘴唇微张,甚至流出了口水。 程宗遖抽了几张纸替她擦掉口水,然后拿开椰子,将她打横抱起来,朝屋子里走。 他已经尽量放轻,虞粒还是醒了过来,她的脸上都被压出了一片红印,睡眼朦胧的看了眼程宗遖,之后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回到房间,将她放到床上。她还没睡着,知道自己去盖被子。 程宗遖低声向她交代:“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抬起手腕看一眼表,计划着,“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你先睡,等回来我们就去吃饭?嗯?” 虞粒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程宗遖弯下腰吻了吻她额头,之后又揉揉她脑袋,低声叮嘱:“别乱跑。” 她又像小猫一样哼了声。 程宗遖这才离开,轻轻关上了房门。 一艘私人豪华游艇上正举行着一场派对。 音乐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乐队正在演凑,男男女女在甲板上狂欢,海面上空燃起绚烂烟花。气氛烘到了制高点。 程宗遖坐在沙发上与几个音乐制作人交谈,对方屡屡劝他喝酒,他纷纷摇头拒绝声称一会儿还要开车,手上端着杯白水,偶尔象征性与对方碰一下杯。 节奏感爆棚的派对,程宗遖却显得意兴阑珊,他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监控画面。 画面定格在他的卧室,他出来到现在,隔一会儿他就会看一眼虞粒是不是还在睡觉,他怕她乱跑。 好在她挺乖,睡得正熟,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连睡姿都没变。 又隔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程宗遖再次看了眼手机,然而这一次,床上已经没有了虞粒的身影。 他不由蹙起眉,将监控画面一一调转到别的房间,都没看见虞粒。 像心有灵犀办般,微信弹出来一条虞粒打来的视频电话。 程宗遖走到游艇的第一层,这里相对安静些,接听了视频电话。 一接通,虞粒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她又跑到了前院的庭院伞下坐着:“你去哪儿了?刚刚睡醒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吓我一跳。” 确定她在家之后,程宗遖才松了口气,说:“我跟你说过出来谈点工作的事情。” 虞粒茫然地歪头想了想:“说过吗?” 那会儿困得要死,压根没听见他说的什么。 只不过这时候注意到程宗遖的背景,他站在甲板栏杆前,背后有楼梯,虞粒能看到游艇的二三楼,亮着斑斓的灯光,二楼还有人影在蹦哒。热闹的氛围太过浓烈。 “你在船上吗?”虞粒惊讶。随后又气鼓鼓地瞪他,“好啊,你背着我出去玩!” “在游艇上。”程宗遖一本正经,“我是来办正事不是来玩的,差不多快结束了,我很快就回去。” “哦。”虽然他的确是在参加派对,可或许外国人应酬都是这样?边玩边谈? 这样想想虞粒也就不生气了,立马又变成了个好奇宝宝,“游艇长什么样儿啊,我没见过,让我见见世面!” 程宗遖说:“明天带你来玩。” 虞粒不满意:“我现在就想看!” 她就是想看看他们的派对都是怎么玩的,是不是那种群魔乱舞,其实最关心的还是有没有那些辣妹嫩模。 海风刮得很大,吹起他的衬衫边角,鼓了风。他夹在指间的雪茄明明灭灭。 程宗遖将雪茄咬在唇上,烟雾顺着风刮到脸上,他微眯了眯眼,之后调成了后置摄像头。 “看。” “上二楼看看。” 程宗遖不紧不慢迈上楼梯,对着二楼甲板沙发的位置。 虞粒看到了全景,的确有很多人,全是美女帅哥,可他们穿着很得体,不是她想象中的穿着比基尼扭腰跳舞,而是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香槟和红酒,侃侃而谈。 “看到了?” 程宗遖靠在栏杆上,抽了口雪茄。 “看到了。”虞粒很满意。下一秒,似乎又看到了什么,蹭地坐起身,“不对,等等…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一个电影明星?他他他…真的是那个那个演xxx的男主吗?啊啊啊你能帮我要个签名吗!” 程宗遖笑了,“别激动,让他陪你吃饭都成。” 她在那头激动得尖叫。嘴里碎碎念着老喜欢他演的电影了,就跟实现梦想了一样。 程宗遖眉梢微动,啧了声,似乎有点吃味。见着他,怎么不见这么激动。 这时,有脚步声靠近,程宗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tina从远处走来,高跟鞋的声音清脆。 与程宗遖目光一撞后,扬起笑脸,正要说话,程宗遖却快速抬起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在这朦胧的光线中,他矗立在风口,眉眼犀利,面部线条冷硬而分明,看上去格外的有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