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阴谋再现
“嗯,你先退下吧,我有事再唤你。”赵芸娘接过雪梨汤放在一旁,面色淡淡的点头。 丫鬟闻言起身走出去,赵芸娘的手不自觉覆上自己的小腹,转而将雪梨汤倒进柜上的花盆里。 她在这宫里谁也不信,想要护好这个孩子,就只能更加努力的留住皇帝的荣宠。 丽妃回到宫里摔了不少东西,丫鬟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拓跋沅来时看见的正是这幅画面,和丫鬟打听几句过后,才知晓是赵芸娘有孕的事。 “母妃。”拓跋沅面色平静的走进去,命人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好。 “你来了。”丽妃看见他,这才微微回过神来,无力的坐下身子,“你方才已经知晓她也有孕的事吧?” 拓跋沅点头承认,见丽妃面色更加难看几分,面上却是忽然笑出声:“她有孕并不稀奇,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才算她的本事。” 这后宫之中的阴谋诡计,堪比前朝官场的勾心斗角,每一步皆是万丈深渊。 即便是赵芸娘有孕,却也只是个芸嫔,若是生不下孩子,那就永远只是个嫔。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一定让各宫嫔妃好好关照她。”丽妃脑海里仿佛是想到什么般,嘴角的笑容里藏着恶毒。 太子府。 虽然现下拓拔浚被囚禁,但他安排在宫里人每天都会汇报情况,当闻得赵芸娘有孕之时,也是震惊不已。 “你真没打探错消息?”拓拔浚不由得反问。“殿下,奴才听得真真儿的。”下人点头。 拓拔浚眼底暗喜,很快便让那下人回去。 若是赵芸娘能重得圣宠,那他翻身的机会岂不是很快来了? 翌日。 赵芸娘看着桌边的精致点心,还有洗好的水果,却并没有什么食欲,只是将温柔的眸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芸嫔娘娘,今日太医来请平安脉了。”丫鬟恭敬的进来通传道,神情却是丝毫都不允许拒绝的。 赵芸娘心中疑惑,往日都是在午膳过后,这会儿也未到请平安脉的时间,怎的今日要早些? “你……”她抬起头看清御医的真容,面色明显有些慌乱,而后又很快镇定下来。 “我知晓了,”她装作平静的点头,而后对一旁的丫鬟开口,“你先下去弄些酸梅汤来,我有些想喝了。” 丫鬟才将门关上,赵芸娘眼神中的担忧不在掩藏。 她明知拓拔浚如今正在禁足期间,若是被人发现,那他们两人都会是死路一条。 “你怎的过来了,若是被人发现……”她急的连忙上前质问。 拓拔浚倒是不慌不忙的睨了眼她,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挑了两个青提吃下:“你这话说的,好像这孩子是我俩私通来的。” “你!”赵芸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打开门发现没人偷听,这次稍微松了口气。 “如果你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好好和我说话。”拓拔浚眸光不经意扫过她的小腹,话语中流露出轻鄙。 赵芸娘不敢直接让他离开,却又害怕被人发现他在这里。 “你想做什么?”她眼神逐渐冷静下来。 若不是今日他突然到来,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借他的手入宫。 “你想法子帮我对付拓跋桁。”拓拔浚见她问出来,索性也不再同她绕弯子,再者他也不想真被人发现在这里。 “你为何……”赵芸娘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有些犹豫不决。 毕竟拓跋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怎么,难道你是他的人,还是倾慕于他?”拓拔浚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 “不,不是。”赵芸娘摇头否认。 现下她有了孩子,那就应该多为孩子谋划才是。 自从她进宫之后,拓跋桁便再为给她任何好处,想来她以前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答应你就是。”赵芸娘终是下定决心,思虑一番过后又道,“但你得保证我和孩子在宫里的安全。” 拓拔浚答应下来后很快离开,这一切都没有人发现,可是所有人又都是能敏锐的感觉到,这宫里的气氛很快又要变了。 “长歌,赵芸娘吩咐人送了封信过来。” 晚点的时候,拓拔桁推着人散完步就径直去了书房,给她说着暗卫送来的信息。 李长歌并没有多少意外,眼下这个场景她不来找一些合作的伙伴那才是不正常的,只是…… “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李长歌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拓拔桁将书信递了过去,一边解释道:“她可能这次是多虑了,就算再怎么查也怀疑不到我们的头上来,更何况太子现在被软禁,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查到任何的证据。”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五皇子已经找到了新的人证,开始着手进行新一步的调查。 可这件事情的确与他们半分关系都没有,而现在赵芸娘却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他们协商。 李长歌放下了手中的纸张,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这就是赤裸裸的送命题了。 拓拔桁仔细的端详着她的神色,揣摩着她此刻内心可能的想法,慢吞吞的开口说道,“应该是……挺高的了。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是我安插进去的眼线,现在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想要调查简直是难如上青天了。” “反正是你自己的人,要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她收起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靠在轮椅周边的神情有点冷漠,“进宫这么久,谁知道到底会不会变化,总之你还是小心为上的比较好。” 拓拔桁点了点头,她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到底怎么样,还是要自己去了才能够知道。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外面的空气中还是一片雾茫茫的,水汽很重。 拓拔桁到了和赵芸娘约定好的地点时,太阳还未露出迹象,只是他的衣服上全部都挂满了晶莹的露珠。 偌大的花亭湖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马旁。 三七在不远处的草丛中静静地观察着这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之处,却又是不能察觉到具体。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还不到,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一阵尘土掠过,拓拔桁只看到了最前面骑马而来的拓拔浚。 他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的冷眼看着面前人。 拓拔浚下马立定在他的旁边,伸出食指摇了摇,立马就有身后的小兵将一具尸体扔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皇兄还记不记得这个人?” 拓拔浚蹲下身子,把尸体上的白布掀开,瞬间整个尸臭味弥漫了这清晨的清新之中,让人只能感觉到头重脚轻。 尸体保存的倒是挺完好的,只是...... 这躺在地上的人分明是那日看管拓跋余的狱卒,并且根据这尸体上散发的恶臭味道和腐烂情况能够判断出他已经死了许久。 可这昨日拓拔桁还能够看见他去买酒喝,就从自己的面前经过,鲜活的生命让人看上去就很是乐观。 拓拔浚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想什么,踱步走到他的身边,附耳说道,“没想到皇兄也是个痴情种,家中有了贤妻,还去喜欢那醉仙楼的姑娘。这不,弟弟想告诉你,女人的嘴是不能信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电光火石之间,拓拔桁瞬间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赵芸娘早就已经成了拓拔浚的人,但是为什么到现在才动手来进行这个局仍然是个未知数。 可能够确定的是,赵芸娘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与她的真实身份和关系。 以至于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因为爱上了赵芸娘,才会听信她的话,今日前来此处冒险。 既然这层关系没有暴露出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得多。 拓拔桁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发冠,出声道,“皇弟可真会说笑,那赵芸娘不过是我惜时认识的一个老友,我自然是要帮助的。只是不知,地上的这具尸体是什么意思?” “皇兄真会说笑,男儿哪有不偷腥的?莫非,皇兄当真以为我就是被蒙在鼓里面的傻子吗?” 拓拔浚对于他的这番说词是完全不信的,还有方才他的动作更是能够表现出做贼心虚的表现。 见拓拔桁默不作声,他挑眉一边转圈一遍解释道,“地上的这具尸体是前太子死的那日看管天牢的狱卒,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可是就在昨日,有人看见你与他同时在茶庄里面出现,今日等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该作何解释?” 地上的这具尸体明显就是死了好几日有余的模样,就说明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没有等他来得及说些什么,拓拔浚收起了面上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扭头让身边的小兵将他压了起来。 拓拔桁抬眸看他,却见他一脸的严肃,“有什么话,就等会儿留到早朝的时候解释给父皇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