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始作俑者沈长安,却一丁点的面子都不留,说完之后,就打算潇洒离开。 离开得了吗? “给我把她押入大牢,不审出她究竟是不是把百姓当做药奴,就绝不放出来!” 霍岩怒吼一声。 围在大堂外的守卫立刻站出,对着沈长安亮出了兵器。 沈长安却临危不惧,“我乃朝廷命官,谁若动我,杀无赦!” 话音一出,语气之中的决绝之意很是明了。 “一个女子,也敢将杀无赦挂在嘴边?给我动手,我倒要看看,她能如何杀无赦!” 霍岩怒火中烧,已经顾不及什么后果不后果了。 而作为人证的孙二本来还以为要把脏水泼到沈长安身上会有些麻烦,但是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容易,这下子,可再也没人能抢他的风头了。 要怪,就怪你风头太盛,风必摧之! 就在守卫们一咬牙要动手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瞬间就刺穿了一个靠沈长安最近的一个人的手腕。 噗! 血肉被刺穿的声音不大,但伴随而来的惨叫却令人心惊。 “关于沈太医是否用永安城百姓当药奴一事,本王倒是带来了一些证人,不如少将军听一听?” 司北辰骑着高头大马,拉住缰绳立起来的瞬间,犹如天神降临。 而他身后,则是跟着三五个贫民区的百姓。 “神医才没有将我们当做药奴!” “就是,我这老寒腿要不是神医,还治不好呢。” “谁散播的谣言啊,真是天杀的!” “……” 三言两语,顿时就让霍岩脸色难看了下来。 “如何?” 司北辰下了马,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犹如一尊杀气腾腾的杀神。 霍岩咬牙切齿,一脚踹向孙二,“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沈长安有罪么?你来说!” “我……我……” 孙二吓得嘴巴都开始打结,但是第一步都迈出去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首先,如果沈太医她心里没鬼,为什么不率先治疗军中受伤的将士?分明军医是忙不过来的,她却还去治疗外面那些无关紧要的百姓。 “其次,她治疗还不收钱,我查过了,她开的药方子拿着去药方,都不用花钱直接拿药。 “综合以上两点,如果不是把那些人当做药奴,她何必要那么慷慨?毕竟那么一大批药,就算是城主府的中馈都不敢那么支出吧!” 孙二大声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和质疑。 只不过这些话说出来,反倒是让沈长安露出一抹怪异的笑。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你嫉妒我有钱可以免费给人看病,而你没有咯。” “……” “你,你……” 孙二怒视着沈长安。 “孙二,你说了那么一堆,却没有实质的证据,可见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仅凭猜测,你就能控诉指认,怎么?你的嘴就是律法?” 司北辰冷声开口,强大的气势压得人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孙二冷汗津津。 霍岩却在这时横插一脚,“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可是沈长安她面对控诉却没有辩解和反驳,难道这不是心虚吗?” “辩解?反驳?” 司北辰看向霍岩,眼中浓浓的都是失望。 霍岩读懂了司北辰的眼神,但心火骄纵,让他不愿意低头认错。 “如果仅凭一人之词就强迫人来辩解和反驳,那天下幽幽众口,岂不要挨个去辩论?” 这句话并非是司北辰口中说出,而是来自于一道浑厚的身影。 霍岩一看,竟然是老将军。 “无证污蔑,扰乱军心。来人,给我将孙二拖下去,一百军棍!” 老将军才是这里说一不二的人,话说出口的瞬间,就有人上前来将孙二拖走。 军棍三十下就够一个成年士兵躺半个月,这要一百军棍下去,孙二焉有活路? 然而不管孙二如何痛哭求饶,压根就没有人理会他。 而同时,霍岩也被老将军的眼神给震慑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将军眼中带着和司北辰同样的失望,说道:“一百鞭,自己去领罚!” 一百鞭,这可比军棍要来的更加残忍。 霍岩瞪大了眼睛,“爹,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这一百鞭下去,我会废掉的,爹!” “闭嘴!”老将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儿子?你还记得你爹我这条命是谁救回来的吗?她此番本事,若是还需要药奴,自愿的人何其之多,会用得上去蛊惑百姓?” “我……我也是一时被蒙蔽……” 霍岩拼命的想要找借口免去罪罚,可老将军从来不是徇私枉法的人,特别这次犯错的人还是霍岩,若是不以儆效尤,旁人又该如何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 看见老将军这边是求不了情了,霍岩下意识的看向了司北辰,他的义兄,他一直将之当做兄长的人。 然而看过去的瞬间,他却发现司北辰的眼神里只有沈长安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恨吗?如何不恨? 一个女子,竟然能让他父子离心,兄弟断义! 霍岩紧紧的握着手掌,一旁的守卫在老将军的示意下,开始强行带走霍岩下去受罚。 可惜,霍岩直到被拖走,眼睛都恶狠狠的盯着沈长安,表达而出的仇恨,就连老将军都不理解因何而来。 “长安丫头,让你受委屈了。”老将军上前,安抚沈长安说道。 沈长安摇摇头,“没事,老将军多关心关心少将军吧。” “……惭愧啊。” 老将军花白了双鬓,长叹一声。 …… 司北辰将沈长安一路送回房间。 “到这里就行,你该不会还打算进去坐一坐吧?” 沈长安站在房门口,婉拒了打算跟上来的司北辰。 司北辰挑了挑眉,“我今天也算是为你解围了,你连口茶水都不给我?” “房间里没有茶水。” 沈长安淡定的说道。 “……” 司北辰摸了摸鼻子,无奈一笑,“好,那我不打扰你。不过有句话我需要提醒一下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次的事情,就当给你提个醒。” 沈长安自然懂这个道理,所谓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看法,往往一件事也有多种多样的处理方法,如果不是挂心瘟疫,她也不会选择那么突出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