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 粗汉中了冉秋念藏在指甲里的软筋散,只能僵直着身子任由冉秋念宰割,他满眼惊恐的看着冉秋念提着匕首的模样,几乎吓得尿了裤子。 冉秋念本想一刀将这害人无数的粗汉结果了,可想着这样一来岂不是便宜了这个淫贼,又想到方才差点受辱,即便是觉得恶心,却还是毫不手软的一刀剜了下去。 那粗汉惨叫一声,本该是响彻密林的一声痛呼,却因为全身都被软筋散的药性蔓延,连发出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根本没有惊来任何人。 冉秋念看着这粗汉头疼的晕了过去,又废了他的手脚,才将人丢下,任由他在这处人迹罕至的林子里慢慢等来地府的召唤。 她将那匕首在粗汉的衣物上蹭了蹭,把血迹和脏污蹭干净一些后,才嫌恶的继续带着这把匕首往密林深处走去。 这里不能久留,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度过今晚,等明天天一亮,再寻出路。 冉秋念用匕首砍断阻挡在眼前的树枝和藤曼,一路艰难的向着密林更深处走去,她看到前面有一处巨大的树洞,瞧着像是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大小,周围又足够隐蔽,便决定现在这里将就一晚。 可是还不等冉秋念靠近那个树洞,她便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那份疼痛起初还很细微,像是千万根细如牛毛的针密密麻麻的刺着,接着就变成了铁锤敲击骨头的疼痛。 冉秋念眼前一黑,疼的浑身是汗,摔倒在地上,几乎站不起来。 她脑子里懵了一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不久之前,那柳云瑶确实强行给她喂下了一颗穿肠毒药,这会儿想必是毒性发作了。 冉秋念痛苦的呜咽了一声,她死死的咬住袖子,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痛呼声,以免吸引了追兵过来。 那痛苦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可却又偏偏让人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冉秋念硬生生忍过了这第一波毒发,等到疼痛终于过去,她才浑身颤抖的如愿陷入了昏迷。 “去晚了一步?人追丢了?继续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念儿找出来。” 萧殷从宫里出来,便马不停蹄的向着收到的消息传来处赶去,可是等他到了地方,看到的却是空着手的莫十,和那浑身是血,光溜溜的躺在密林里的粗汉。 “若是念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让所有加害她的人不得好死。” 萧殷寒着脸说道,莫十惭愧的几乎要钻进地缝里去,他跪下来低着头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为今之计,先要把念儿找到,至于你的惩罚,这事之后你自己去刑堂领罚。” 萧殷说完,不再理会羞愧难当的莫十,转身走入了那密林深处。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感觉,萧殷顺着那凌乱的痕迹追过来之后,果真在一片杂乱之中,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冉秋念。 此时的冉秋念状态十分不好,因为刚刚的毒性发作,她的鼻子和嘴角都残留着点点血迹,看上去十分可怖,让萧殷的心跳也几乎停顿了下来。 “念儿?” 萧殷抱起冉秋念,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息,本以为冉秋念口鼻流血定然是因为身受重伤,可是观其脉息却半点儿痕迹也没有。 萧殷不敢耽搁,把冉秋念抱在怀中,运气轻功,便向着林子外面掠去。 “回府,拿我的令牌,去宫里请一位太医过来。” 萧殷将冉秋念用自己的外袍裹好,一路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赶回了护国公府,把人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不过一会儿,七王爷便带着两个太医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念儿姑娘是不是受伤了?我听说你要请太医过来,便知道肯定是念儿找到了,这两位都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快让他们去看看念儿的情况。” 七王爷此时也不顾上与萧殷较劲,他满心满眼都是屋内昏迷不醒的冉秋念。 “二位太医请进,不知这好端端的口鼻流血,没有内伤也没有外伤,却昏迷不醒,无论如何也叫不醒,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殷把两个太医请了进去,把自己知道的症状说了出来,便与七王爷一起站在一边看着太医为冉秋念诊治起来。 “真是奇怪。如萧大人所说,这位姑娘确实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除了一些磕碰擦伤,几乎与常人无异。可是这口鼻流血并非寻常,以老臣之见,这位姑娘似乎是中毒了。” 其中一位年纪大些的大夫捋了捋胡子,沉声说道。 “中毒?老太医可知她中的是什么毒?” 七王爷脸色微变,连忙上前问起来,萧殷的视线也紧张的看了过去。 被两尊大神同时盯着的太医倒是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模样,镇定地说道:“这位姑娘中的毒十分罕见,乃是后宫中早就已经绝迹的七日红。” “七日红?这是什么毒,你说它源自于宫中,可为何本王从来没有听说过?” 七王爷皱眉问道,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而那两个太医虽然不知道此时躺在床上被他们医治的姑娘究竟是谁,却很明显的看出了这个姑娘的生死似乎对这两位在朝中举足若轻的大人来说十分重要。 可惜了,那年纪大一些的太医摇摇头,惋惜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冉秋念,对着七王爷和萧殷拱手叹息着说道: “二位大人节哀,这七日红已经绝迹于宫中,它是没有解药的,这位姑娘中了这个毒,每日都会毒发一次,一次比一次痛苦,直至第七日,七窍流血,痛苦而死。” 换言之,中了这个毒的人,早死早超生,也免得活受罪,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你胡说,太医院人才济济,连这小小的七日红都解不了,还要你们这群太医何用?”七王爷怒声说道。 “这世间绝不会有无解的毒药。老先生,即便这毒已经绝迹,既然是从宫中传出来的,想必定然还有所记载。难不成它真的就没有记录半句解药之事?” 萧殷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直视着那年纪稍大的太医,沉声问道。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见老前辈为难,他也算是家学渊源,自然对这个七日红多少有些听闻,见萧殷和七王爷都追问不休,便自作主张的替那老太医开口解释起来: “前辈的意思不是说这毒无药可解,而是根本不可能再制作出解药了。” 那年轻些的太医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制不出解药了,是解药的材料太珍贵,还是解药的方子丢失了?既然有解药,不论付出何种代价,本王定然要把这解药制作出来。” 七王爷紧紧看着那个出声说话的年轻太医,穷追不舍的问了下去。 那太医叹了口气,解释说到:“不是方子丢失,那药材大部分也都不算什么稀罕的,只不过缺一味药引,必须得以皇室嫡系血脉的血为药引,才能够做出这能够解开七日红的解药。” 要知道,这七日红的制作也十分不易,条件苛刻,成品存世的也不过那么几颗,药方更是早就被毁了个干净,可以说是用一颗少一颗,再无逆转的可能。 若非今日在这里看到了冉秋念身中七日红,那位老太医几乎以为这种毒已经彻底消失在世上了。 “不就是皇室血脉吗?用本王的血就是了,要多少取多少。” 七王爷听到那太医说出的解释,登时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不满,这老太医先前口口声声说没有解药,原来不过是用皇室血脉的鲜血做药引。 “王爷想必是误会了。” 那老太医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有此误会,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自作主张说出来的年轻后辈,无奈的解释说道: “七日红解药所需要的药引,不仅仅是普通的皇室血脉,它需要的是最纯正的那一支血脉,听说这支血脉乃是继承自圣祖最纯粹的血脉,天生便带着异象,与寻常人不同。可惜这血脉极难传承,从先皇之后,皇室之中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七日红的解药也是因此而彻底绝迹的。 听了这老太医的一番话,七王爷几乎有些不敢相信:“本王从未听说过什么圣祖皇帝的血脉这种荒唐话,同样都是皇室血脉,为何本王的血就不能用来制作解药?简直是一派胡言。” “王爷,老臣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您不相信,大可以去藏书阁查看典籍,也可以去问问太后娘娘,老臣依稀记得,当年先皇还是王爷的时候,当时在位的圣上便是这一血脉,天生有异象傍身,与常人不同。” 老太医说的话不像是假话,七王爷也终于不得不相信了他的话,可是这血脉之说着实是有些让他难以接受,自然是要亲自取证之后才能相信。 在此之前,解药也必须要做。